蹲在汽車站角落的周磊很無助，他有點後悔，出門之前沒有做什麼準備，太倉促了。
如果在家里面多待一天，騙出來點錢，就不至于這麼落魄，至少汽車站門口十一塊錢的自助餐還是吃得上的。
現在，只能看著別人吃，自己蹲在角落流口水。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一個聲音突然在周磊身旁響起，
“大叔你好，請問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周磊回頭，一個舉著手機對著他，面相有些猥瑣的年輕人，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
王重家院子里，王重和張健在院子里面打彈珠，也叫彈溜溜。
兩個人實在沒有地方去了，二嬸家不太方便，寇沃拉教授正在沉思，不宜打擾，另一個房子，里面全是女生，嘰嘰喳喳的听著頭疼。
兩個人沒地方去，只能在院子里面找一個陰涼地方，回憶回憶小時候的樂趣。
在牆根地下，離直播設備那邊也遠，說一些悄悄話也沒有人能听得到。
“蟲子，有一件事我媽讓我問你。”
張健找能單獨跟王重在一起的機會已經找了好久了， 張若楠特意囑咐張健，這個只能親口問，不能通過電話和文字。
于是張健趁這個機會，把王重拉出來彈溜溜……
“你不是吧，輸了不想認賬？轉移話題？”
王重兜里面已經裝了十來個五顏六色的溜溜了，張健顯然已經快輸干淨了，這個時候轉移話題，吸引王重注意力，王重是不會上當的。
“不是，我願賭服輸大男人純爺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干出這事？”
趁著王重數溜溜的間隙，張健小心翼翼的挪動自己的溜溜，將它和王重的溜溜距離拉的更遠。
“行，說吧。”
王重瞄準，射出……
沒打到！
果然，距離稍微遠一點點，就射不正中心了。
“我媽讓我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東升的人。”
王重一愣，在這愣神的功夫，張健又把自己的溜溜和王重的溜溜距離，挪得稍微近了一點。
殊不知，他這個行為，已經完全被記錄在直播畫面里了。
整個小視頻直播平台彈幕都炸了，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但是張健的行為，讓直播效果直接爆炸。
思考了好久，王重才皺著眉頭說道，“不認識啊，听都沒听過。”
“唉~”
張健嘆了口氣，
“這個人是沈怡負責的那個基金，辦公室主任……”
看到張健這種表情，王重就知道出事了。
還辦公室主任，一個慈善基金，收錢和捐錢就完事了，要什麼辦公室主任？
有幾個財務，有幾個核實暗訪、了解接受捐款地是否按標準完成善款安排的工作人員，在王重看來，就完全夠了。
募捐又不用他們，王重的號召力，還有內魚那麼多的資金，完全能撐得起來這個基金的良性運營。
“說吧，怎麼回事，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雖然我管不了，但是我能找到管這件事情的人。”
張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彈珠也不完了，湊到王重耳邊，悄悄說道，
“前幾天，讓你和教授摸不了魚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哥們。”
“他打著慈善基金辦公室主任的名義，來到梨縣，然後聯系到政府，承包下了渣土的運營工作。”
“我媽說，畢竟是慈善機構，當時政府也沒想那麼多，讓出去的利潤就當做慈善了，沒想到他們膽那麼大……”
王重也顧不得手中的彈珠了， 正視這張健的眼楮，
“兒白？”
張健肯定的點點頭，
“那個陳東升現在還打著基金會和你的名頭，在梨縣招搖撞騙呢，結交各省市的一些人員……”
“你懂吧？”
王重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既然發現了，為什麼還不抓他？瞎雞兒倒渣土都已經犯罪了吧，更別說招搖撞騙了。”
張健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王重，
“有你們這兩尊大神呢，一是不知道和你是什麼關系，二是不敢亂抓。”
“他編造出來的東西，有點太夸張了， 讓梨縣這邊有點投鼠忌器。”
王重都被氣笑了，現在傻子這麼多了嗎？騙子好像都不太夠用了。
“這還不抓留著過年啊，他跟我，跟寇沃拉教授，沒有一毛錢關系，而且還同時得罪了我和寇沃拉教授，讓我們摸不了魚……”
張健摸出手機，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听說他還自稱和沈怡是男女朋友關系。”
“別說是沈怡的男朋友，就算是沈怡的老公，也得抓啊，這都騙到我頭上來了！”
听王重這麼說，張健心理有底了，連忙給老媽發個短信息，
“王重不認識陳東升，招搖撞騙，可以抓。”
發之前，還給王重看了一眼，得到王重認可之後，才把信息發送出去。
梨縣政府會議室，
一群人正在因為會場秩序和衛生方面的事情開會，然而，張若楠的電話提示音再次響起。
本來會議上除了縣長之外，所有人的手機都要靜音，但是如今例外的人又多加了一個人，張若楠。
因為只有張若楠可以聯系到王重，而王重，也只會聯系張若楠一個人。
張若楠的手機一響，整個會議室便很熟練的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看了一眼信息，是自己兒子發過來的，張若楠的心中忽悠一下，冷汗順著額頭就下來了。
盯著所有人的目光，硬著頭皮打開短信息之後，張若楠的心跳才緩過來，
抬起頭，張若楠沒有說話，直接把手機遞給了身邊的縣長。
這是兒子這兩天跟她聊天的時候教她的，少說多做，不說不錯。
張若楠覺得兒子說的很對，年輕人腦袋果然是新的，好用。
縣長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便還給了張若楠。
會議繼續，只不過縣長的臉色冷了一圈，常年掛在臉上的笑臉，此時已經沒有了。
會議結束，縣長和往常一樣，直接點名。
“治安所負責人，城管負責人，來一趟我辦公室。”
參會者目送著兩個人離開了會議室，隨後，把眼楮挪到了張若楠身上，
他們都知道，縣長這種反常的狀態，肯定是張若楠那條短信息引起的。
不過張若楠沒有管眾人的詢問目光，若無其事的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會議室，沒有說一句話。
這就是張健那顆新腦子教她的另一種政治智慧——學會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