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飛掛著笑容,一邊翻閱著漫游手冊,一邊緩步走向自己的工位。
換成往常,他不會去管這種事,不僅沒有好處還會給自己惹麻煩。
風險和收益根本不成正比。
但如今,他非常樂意用漫游手冊和意能把這個惡心的胖子除掉。
齊格飛的聲音並不大也沒什麼情緒波動,就像是尋常的招呼。
可偏偏話里話外的陰陽怪氣扎人心扉,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的人臉頰生疼。
楊靜明亮的雙眼微睜,表情有些錯愕。
印象里從她入職那天起這個男人和自己就只有少量必要的交流,怎麼會突然幫自己出頭?
(他的性格是不是變了?)
張總一時間被噎得上不去下不來,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只得悻悻地把咸豬手收了回來。
他掃了一眼面容清秀的齊格飛,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如果說普通員工里還有誰敢和他叫板,那就只有眼前這位了。
原因無他,齊格飛也是通過某個高層的介紹進入的公司。和他不同是,齊格飛選擇從基層干起而他張總則直接坐上了領導的位置。
單論職位,他還在齊格飛之上。所以哪怕是為了面子他也不能示弱。
“我當是誰,原來是小齊啊。”張總上上下下大量著齊格飛,口中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不愧是謝老總的佷子,真是一表人才啊。謝老總最近還好嗎?”
這位謝老總是齊格飛父親的摯友,擔任這家電氣公司的法律顧問的同時也是股東之一。
六年前齊格飛的父母死于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後,一直都是這位謝叔叔在照顧齊家的兄妹。
張總心里雖然有一萬個不爽,但還得露出笑臉,畢竟這位謝老總在董事會的話語權甚至在他的姐夫之上。
他只能通過這種明褒暗諷的方式提醒齊格飛,你也是個關系戶,別自討沒趣。
“承蒙關懷,我叔叔身強體壯,倒是張總您眼窩發黑、臉色虛浮,工作,辛苦了。”
可齊格飛似乎完全沒有听出張總話里的意思,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尤其是在“工作”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張總眼神陰沉了下來,同為關系戶,他沒想到齊格飛居然這麼不給面子。
但作為混跡職場的老油條,他很快就控制了情緒,語氣無奈地道︰
“哎,那些大老板太難應付,我實在力不從心。誒?小齊你能力那麼強要不我把訂單讓給你,你去和客戶協商,我跟著你學習經驗,好不好~”
張總拉著長音,大臉上又露出了油膩的笑容。
隨著這句話的回蕩,整個辦公室的火藥味頓時就濃重了起來。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都把腦袋深深地埋了下去,只抬起一只眼偷偷地看著這個方向。
他們的心里都希望儒雅清秀,為人隨和的齊格飛能夠在這場對峙中佔據上風。
可張總不僅官高一級,還有多出齊格飛二十年的職場經驗,顯然不是這個年輕人能對付的。
“額,張總,小齊他也來公司也沒多久,這種大訂單他哪能做啊?”
坐在齊格飛對面,和他私交甚篤的前輩大哥看不下去了,急忙出面當和事老,使勁地向他這位沖頭後輩使眼色。
可齊格飛依舊像是無事人一樣盯著手里的漫游手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抬頭瞧過張總一眼。
姓名︰張鈺
男 40歲
學歷︰初中
種族︰人類
雅離電氣公司銷售部副主任,靠著姐夫的內推坐上了領導的位置。常年利用權限侵吞公司財產,騷擾公司職員。與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常年游蕩于賭場,夜店,包養了兩個情人。
能力數據︰
筋力︰E-
敏捷︰E-
魔力︰/
智力︰D
幸運︰B
領導力︰D
綜合評價︰E
(幸運B啊,難怪這種白痴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坐那麼久。)
齊格飛在內心無聲吐槽著,他發現用漫游手冊直接搜索信息要比讓夏儂播報詳細多了。
比如就在下一頁還附有張鈺和那些大老板在會所縱情崩騰的照片,他與兩個情人曖昧地走進賓館的照片,以及針管、白色粉末等很多不堪入目的東西。
所有的照片角度清奇,拍得是如此的恰到好處,以至于讓齊格飛懷疑這是哪個職業狗仔全天候跟蹤的產物。
這些現成的證據省下了他不少功夫,不需要思考怎麼用【欺人之談】把張鈺攆出公司了,光是這些照片足夠張先生牢底坐穿了。
他直接將附有照片的那一整頁給撕了下來,語氣平淡道︰
“經驗?是,這樣的經驗我確實沒有,還得想張總討教討教。”
張鈺的笑容猛然凝固,耳根騰的一下就紅了,而隨著他的視線一路往下,通紅的臉頰一點點變得慘白。
他一把奪過紙張揉成一團,上前兩步靠近齊格飛,把聲音壓低到只有他們倆才能听見,話里行間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從容囂張︰
“你跟蹤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犯罪!”
“當然,侵犯**罪,我叔叔就是律師。所以我這準備帶著這些東西去派出所自首。哦對了,我會順便再給令正寄一份,表達我個人的謝罪之情。”
齊格飛聲音洪亮,讓整個辦公室都能听得見。
他嘴角高高地勾起,眼神里盡是譏笑,謝罪之情是半點沒看出來,嘲諷倒是拉滿了。
“你!”
張鈺油膩的大臉漲的通紅,呼吸劇烈得仿佛下一刻就會背過氣去,眼中盡是怨毒。
可在周圍員工們的視線下,他不能表現出太過異常的舉動,只能強壓怒火拼盡全力擠出笑容道︰
“小齊,大家都是同事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齊格飛這才把聲音壓低,語氣森冷地回道︰
“嫖娼且不論,你知道吸那玩意兒在我國是什麼罪嗎?”
聞言,張鈺的臉色又白了一些。
“不過如你所說,大家同事一場我也不難為你,只要張總幫我個小忙,這上面的東西絕對不會傳出去。”
齊格飛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輕車熟路地發動著【欺人之談】。
在這個意能的加持下哪怕這種明擺著的鬼話听上去都變得那麼可信,已經陷入慌亂的張鈺當即回道︰
“什麼事你盡管說!”
“我想和王董,就是你的那位姐夫見面吃個飯。能替我們安排一下嗎?”
“見我姐夫?見他做什麼?”
張鈺面露疑惑,他想不出這年輕人為什麼要把他姐夫牽扯進來。
齊格飛聳了聳肩,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地道︰
“其實我叔叔不願意在公司幫我太多,他想我能在基層多磨練磨練。”他看了一眼自己辦公桌上高高厚厚的一沓簡歷,接著道︰“可我實在受不了這苦啊。”
張鈺的眉毛一陣抖動,他算是听明白了,這小子是叔叔那條路走不通所以要改換門庭了。
他油膩的大臉上隨即露出笑容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只是……”
張鈺捏了捏手中的那張質地奇怪的紙,朝著齊格飛擠眉弄眼。
齊格飛輕笑一聲,語氣神秘地回答︰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張鈺離開了,神色飄然腳步輕松地離開了。
他對齊格飛的話深信不疑,甚至已經將這個優秀的年輕人當成了姐夫一派的成員。
齊格飛翻動漫游手冊,剛剛被撕下來的那一頁此時已經重新長了出來,上面依舊印著張鈺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他的嘴角慢慢勾勒起一抹弧度,【欺人之談】這個意能和他的相性實在太好了。雖然沒有直接戰斗能力,但卻可以在任何場合下使用,根據使用方式和對象,這個意能發揮出的威力將會超乎想象。
【漫游者先生,您這是做什麼?】
腦海中夏儂空靈的聲音再次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事到如今齊格飛差不多也習慣這種詭異的。
“怎麼?你們還要約束漫游者道德水準?”
【不,單純的好奇。】
齊格飛有些愕然。
他一直覺得所謂的史官可能就是一種高維生命,沒有感情也沒有人性,只是在按照某一套規則維護著歷史的推進。
可這位夏儂小姐給他的感覺卻非常的人性化,感情頗為豐富,這可不是一個史官該有的特質。
記錄歷史最重要的就是客觀和理性,這一點不管是地球上的普通史官還是這些自稱史官的高維生命體都應該是一樣。
(這家伙該不會是史官里的問題兒童吧?所以才會被派來管制我這種麻煩的野生漫游者。)
齊格飛一邊在心里腹誹著一邊平淡地回答道︰
“沒什麼,吃頓飯看看那位王董身上有沒有把柄,如果沒有就直接用意能把他的股權弄到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