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罪走到病床旁,此時的鄭飛眼瞳凸起,血絲彌漫,看上去極為滲人可怖。
“我治療的過程中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否則後果自負。”于罪扭頭看了在場眾人一眼,作出警告。
羅明誠嘴角微抽,他總感覺這小子是在指桑罵槐說自己。
“老師,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嗎?”宋凌雲不甘心道。
再怎麼說他們師徒兩人在整個西醫界都是有頭有臉的存在,現在卻淪落到給人當背景板。
這讓宋凌雲實在難以接受。
羅明誠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不然呢,你要是不服氣的話,你可以給他治療。”
聞言,宋凌雲悻悻閉上嘴不再說話。
就連羅明誠都束手無措,他又怎麼可能會有這個本事。
然而就在于罪準備治療時,房門突然打開,只見一個身材瘦削,發須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了進來。
“覃大師?您終于來了!”
鄭榮光在看到來者身份後,緊繃的臉龐瞬間舒展開來,語氣中帶有一絲恭敬。
這名老者正是聖醫門的醫者,覃空。
“鄭家主,你叫老夫過來給貴子治病,現在這是什麼意思?”覃空冷聲道。
自己大老遠從外省趕來,結果到了這里發現已經有別人先自己一步開始給人治病了。
這讓他頗為惱火。
“覃大師您消消氣。”鄭榮光急忙解釋道,“這位先生說犬子的傷只有他才能解開,再加上犬子一直飽受折磨,鄙人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鄭榮光這句話很巧妙,將矛盾點全部轉移到于罪身上,而且說的還都是實情,讓人挑不出毛病。
鄭家雖說是頂流世家,但也只是局限在安林,而聖醫門的範圍可是遍布整個九州,不管是在聲望還是底蘊都比鄭家要高上一個檔次,因此鄭榮光不敢對其有半點失禮。
聞言,這個名叫覃空的老者冷哼一聲,不屑說道︰“鄭家主,你竟然會相信這麼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喂,老頭,你說誰乳臭未干呢?”于罪咧嘴獰笑道。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就敢出來給人治病,你師承何處?難道是姜亦那老家伙?”覃空的表情頗為輕蔑。
于罪聳了聳肩,隨口說道︰“姜亦?他有什麼資格當我師父?”
覃空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本事不大,說的口氣倒是挺狂妄的!”
面對對方的嗤之以鼻,于罪反唇相譏︰“老東西,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不妨你來治。”
“如果你治好了,我現場給你跪下磕三個響頭。”
于罪指著地面,陰惻惻笑道︰“可要是你沒能治好,那你就反過來給我磕頭。”
听到這熟悉的話語,在一旁作壁上觀的羅明誠下意識摸了摸額首還未徹底消去的傷口,一段不好的回憶再次涌入腦海。
鄭榮光則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一老一少對峙。
覃空哼了一聲︰“小子,讓老夫給你磕頭,你也不怕折壽!”
“怎麼,現在就覺得你治不好了嗎?”于罪挑釁道。
“可笑至極!”
覃空懶得再搭理他,來到病床旁,望著床上慘不忍睹的鄭飛,白眉緊鎖。
但緊接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方盒,打開後里面放著許多銀針。
覃空拿出銀針,開始一一扎針治療。
別看覃空說話如此囂張,但能成為聖醫門的人,他自然有著囂張的資本。
只見他先將幾根銀針扎如鄭飛的天靈蓋以及臉頰上,下一秒還在不停嚎叫的鄭飛便安靜下來。
隨後覃空如法炮制,又連續在鄭飛的幾個穴位施針,後者的氣色看起來明顯好轉了許多。
“不愧是覃大師,醫術真是高明!”
鄭榮光在此刻不忘贊嘆一聲,鄭母連連點頭,神情頗為激動。
“老師,這麼看于罪這家伙必輸無疑!”宋凌雲幸災樂禍道。
羅明誠慍怒道︰“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們兩個是西醫,而不管是于罪還是覃空都是中醫代表。
如今兩位中醫進行醫術搏斗,而作為西醫卻只能站在角落觀看,這對羅明誠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宋凌雲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雖說感到很屈辱,但羅明誠其實跟宋凌雲一樣,希望覃空成功救治鄭飛,狠狠地打于罪這個家伙的臉。
想到這,羅明誠將目光轉向于罪,卻見他依舊泰然自若,並沒有預想的露出慌張神色。
“哼,希望你過會還能繼續保持這個表情!”
隨著時間的流逝,鄭飛身上已經扎滿了銀針,像只刺蝟一樣十分的滑稽可笑。
覃空擦了擦臉上的汗漬,鄭母上前問道︰“覃大師,飛兒他怎麼樣了?”
“老夫出手自然是沒有問題,不用擔心。”覃空淡淡道,“現在只需等待他恢復自行便可。”
鄭母聞言頓時喜極而泣,連連道謝,鄭榮光也說道︰“多謝覃大師能出手相助,以後若是有用鄭家的地方情盡管開口,我們必當全心全意!”
覃空輕點下頜沒有拒絕,他就是因為看中鄭家頂流世家的權勢才會答應大老遠跨省份前來,如果換成尋常的一流勢力,他鳥都不鳥。
“怎麼樣,狂妄的小子!”
覃空對著于罪揶揄笑道,眾人的目光也齊齊看向他。
如今結局已定,這場賭局是于罪輸了。
“跪下吧,為你剛才的無禮與囂張做出懺悔!”覃空冷笑道。
他可不會大度地放過這個小子。
但于罪卻攤了攤手,笑著說道︰“急什麼,誰跟你說你把他治好了。”
“可笑至極,你難道沒看到他已經開始好轉了嗎!”覃空道。
于罪將食指置于嘴唇前,做出噤聲的手勢︰“噓,我再說一遍,除了我以外,誰都救不了他。”
話音剛落,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鄭飛又開始躁動起來,那些原本扎在他身上的銀針暴射出去,嚇得眾人慌忙躲開。
“覃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鄭榮光臉色有些難看。
而覃空有些愕然,顯然沒反應過來︰“老夫也不太清楚。”
他行醫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踫見這種離奇詭異的事件。
于罪走上前推開幾人,面帶嘲弄道︰“老東西,醫術不行就回去多練,不然就別出來丟人現眼。”
“你……”
覃空氣的直吹胡須︰“既然如此,那就讓老夫見識一下你的醫術如何!”
于罪淡然一笑,不予回復。
他走到病床邊,望著痛的渾身抽搐的鄭飛,嘴角微揚,緩緩低下頭︰“還記得我嗎?”
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鄭飛瞬間瞪大眼楮,掙扎的幅度比剛才更加劇烈。
于罪單手按住鄭飛的頭顱,不讓其繼續亂動,隨後另一只手屈指成拳,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朝著他的腹部捶去。
“你在做什麼!”鄭母怒聲道。
“我說了,不要影響我治療,否則一切後果自負。”于罪神情平淡,“你要是覺得不適可以出去。”
鄭母稍作猶豫,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出去,緊張又擔憂地看著鄭飛。
于罪冷冷一笑,他剛才那一拳其實是把鄭飛體內殘留的罡氣給逼出來。
之前于罪在摧殘鄭飛時順帶將一絲罡氣也打入他體內。
這也就是解釋了為何其他人沒辦法救治鄭飛。
于罪的罡氣只有他自己才能操縱,就算軒一風來了也只能干瞪眼。
這一拳過後,于罪再沒有其他任何過激的動作,隨後他便拿出銀針準備進行下一步。
于罪隨手一揮,銀針如天女散花般紛紛落在鄭飛的傷口處,而他這一舉動直接讓覃空瞪大雙眼。
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在于罪施完針後,鄭飛傷口竟然不再繼續往外流血,蒼白的臉龐也恢復血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