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政\/府辦公大樓,在行動者佩戴的夜視攝像頭拍攝下,被人工增益為微光綠色夜視圖像解構得清清楚楚。
一個男人隱匿于辦公大樓對面公園里的假山後,注視手腕處所投射出的3全息影像,監控全局︰
一個人影悄然閃入一間辦公室,安裝好監听整間辦公室的監听設備後,開始在電腦中植入病毒。
突然間,行動者耳中微型通訊系統傳來提醒︰
「雄蟻迅速,黑貓在回窩途中。」
隨著一個身影從走廊另一側茶水間走出,又隨即傳來提醒︰
「黑貓回窩了!30米、25米……」
「白貓也回窩了!」
負責潛入行動的人邊等待植入系統的程序完成,邊壓低嗓音申請︰
「蟻後,請再給我十秒鐘時間。」
“雄蟻快撤!”
3全息影像中︰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各自從過道兩側而來,矮者推開門讓高者率先進入辦公室,隨後自己一蹦一跳地尾隨進入。
「才走開兩步,你關什麼燈呀!你就不怕又在什麼地方給絆倒了?」
一個身著月白色西服的青年兩只手腕各套著一個外賣袋,手里各拿一桶泡面,玩笑地抱怨著。
「我可有言在先,你就算是兩條腿都打石膏也得給我來上班!你不知道我天天領著七、八隊牛頭馬面拘魂,累得都快沒力氣吃飯了!」
那個稍矮的黑色西服女青年抬手比向聲控電燈開關,攤手︰
「真不是我節約用電,而是這燈自己有問題好嗎?要麼過于靈敏,嘆口氣都能亮;不然就擺爛,放顆火乍弓單也不亮。你自己看,它是不是報廢了?」
「阿澄,你可是越來越懶了啊!泡面要我順手幫你弄,外賣也要我多鍛煉走走去拿。」
「我這不是腳傷還沒好完全嘛!而且阿墨你肚子也餓嘛,正好呀。」
負責潛入安裝的人趕在來人進入辦公室之前完成程序安裝,卻不及閃出,只得就地一滾,閃躲入辦公桌下。
“工蟻繼續監控。雄蟻,我去為你打掩護,你自己找機會溜出貓窩。”
「工蟻收到!」
「雄蟻收到!」
男人下令後扯下耳朵里的通訊器,瞬移消失于公園假山後。
縮躲于辦公桌底下的身影,听聞兩個被監控對象的說話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即時屏息,慢慢從衣襟里摸出一瓶致幻迷霧,伺機行動。
“在我面前假裝什麼加班,別看了,吃飽再看。這面泡軟了,你可別怪我廚藝不好啊!”
“弄個泡面你也要和我扯廚藝?也對,你的廚藝全點到泡面上了。”
黑、白無常還在扯,就听得有人敲響辦公室門。
“喲~!好香啊!兩位無常是在聚餐嗎?”
黑、白無常見李游推門而入,不免有些訝異,隨即齊齊微笑招呼︰
“李助理,好久不見。”
“沒有很久,”李游抬手招呼著黑無常皎澄和白無常水墨,自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
“前天周六,我來催文件時見黑無常和誰在聊電話呢,”李游抬手聳肩,“不過你沒留意到我。”
李游話說一半,早已將視線投注在黑白無常的兩桶泡面和兩盒燒烤上。
縮躲于辦公桌底下的身影才想趁著機會撤退,恰巧白無常端著水轉身,他只得又縮回桌子底下。
黑無常皎澄似乎因李游沒有看向自己,而略略放松了緊繃的身體線條,尷尬應︰
“啊?是,是嗎?喔,那時候,肯定是我老媽又來嘮叨我。抱歉啊,李助理,沒和你打招呼。”
“又不是什麼事~!什麼牌子的泡面,那麼香。似乎是我沒吃過的口味。”
李游低著頭專注看向泡面桶,還拿出手機把包裝給拍了下來。
“手邊的美味——隆興方便面。晚點我下單讓人送上門。”
水墨訝異地微張薄唇,打趣︰
“李助理跟在冥帝身旁,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對泡面、燒烤感興趣也不過心血來潮換換口味而已。”
說著,打開燒烤包裝盒,請對方品嘗。
“白無常笑話我了吧!跟著誰不是打工,哪里有那麼多山珍海味輪得到我們。”
李游想起今晚在黑火眠家里吃的青口螺和蝦鉗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訕訕搖頭。
“你看過飯點多久了,我還沒吃上晚飯。”
水墨早就從儲物櫃里拿出兩桶面,遞給李游。
“李助理,東坡紅燒肉和麻辣筍子牛肉,要哪種?”
李游又吞了吞口水,握著自己的雙手訕笑,挑了挑眉。
“我們成年人做什麼選擇,當然是都要。”
水墨拿著方便面轉身就朝淨水器走去。
“李助理今天這是跑了不少地方吧?你也不輕松啊~!”
“無常無常,我自己來就好,我自己來。”
李游搶過泡面桶,嘶啦嘶啦扯開包裝,瞥見手下成功撤離後,接好熱水,拆開料包,閑閑坐回辦公桌面。
李游與黑、白無常邊扯著人間和地府的各種八卦,不過才吃了一桶泡面手機就響起,關上電話,拿起兩串燒烤告辭。
“兩位無常大人,我還有急事,先走了。改天我請兩位。”
皎澄看著李游的身影消失于過道上,下意識再度握緊手機。
“李游怎麼會突然出現?該不是替冥帝暗訪吧。”
水墨吃好方便面和燒烤,收拾著垃圾,應︰
“冥帝近年來長居人間,李游他身為冥帝助手,來往于兩地之間辦事,有什麼好奇怪的。”
水墨打了個呵欠,擺擺手。
“我們黑、白無常不像‘孟婆’那樣,早些年因為那場反叛被削了世襲的職位;地府為保證孟婆湯的配方與品質穩定,時至今日,‘孟婆’一職仍然是世襲。所以我們人脈必須要廣,否則就算是有編制也不好混。”
皎澄點頭如搗蒜,不勝其煩地應︰
“是是是,所以白無常大人您提點小的很多次︰李游這個人脈,必須得好好維護著。”
皎澄緊接著把水墨桌上一疊新近拘魂待審核文件搬到自己桌上。
“這半個月,你替我頂班做著兩份工也夠累了,回去休息吧。審查我來完成就好。”
水墨也不客氣,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關上電腦就向門口走去。
“好,那我走了。你的腿還沒好,也別熬太晚。”
李游步出地府政府大門,重新戴上通訊器。“工蟻、雄蟻,監听情況如何?”
通訊器里,輕佻口哨聲後,有人應︰「o~!5沉浸式觀影效果!」
「hi,美女,要搭順風車嗎?」
李游才听得通訊器里下屬的調侃,身旁就有汽車緩停。
“你們的加班補貼夠請我喝杯酒嗎?”
李游笑罵著拉開那輛“天通地達”快遞貨運車的車廂門,敏捷上車。
“別啊,李助理,我們就那點點補貼你也要壓榨~!”
地府政府辦公大樓,入境部懲戒司辦公室里。
皎澄根據由《生死簿》傳導出的資料,核對電腦中這兩天內被拘魂入地府的魂魄資料。
黑、白無常奉命率牛頭馬面,按《生死簿》所載拘陽壽已至的魂魄入地府,在拘魂之時都會當場點名,核對材料。
領魂魄入境地府後,還要進行第二次審核。
入境48小時內,由入境部懲戒司副司長,即黑、白無常作最後一次審核,以保證出錯率為0。
皎澄在醫院休養傷腿的半個月,幾乎吃了睡、睡了吃,把自入職就熬夜加班得的黑眼圈給睡沒了。
現在滿電狀態下,皎澄兩小時內就將堆積的近兩百份最緊急的資料審核完畢,癱靠在椅子上伸懶腰。
桌面上,作為身份證明,同時也作聯系用的“索命牌”突然響起“新消息”提示音。
「沒良心的小東西,我為了你改名又換姓,你去哪里也不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要我啦.jpg」
皎澄雙頰如同飛鳥掠過留聲般遺留下霞霧,抿唇甜甜笑著敲下︰
“你才沒良心!我可是為了你摔斷腿呢!”
皎澄將自己打著石膏,而且被畫上五彩繽紛各式童趣圖案的左腿擱在辦公桌上,拍了張照,發送給對方。
又敲入︰
“你要改名換姓是你的事,你怎麼賴我?”
「就是因為你為我摔斷腿,所以我才內疚、歉意,無以為報以身相許。」
「我就是賴上你了,我還要賴你一輩子!」
黑無常霎時間面紅耳赤,丟下索命牌雙手捂臉,半分鐘後,才透過指縫瞥向令牌上不斷跳動的信息。
「黑無常大人?我可都隨妻姓了,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家見家長?」
「沒想到才不到兩個月,黑無常大人就要始亂終棄糟糠之夫嗎?委屈屈.jpg」
「我不是你丈夫,你怎麼讓我睡你的床?」
「你說我如果把你始亂終棄我的事投訴給你上司,或者你爸媽,他們會受理嗎?」
「澄澄,你真不理我了?別啊!」
皎澄面紅耳赤地敲入︰
“我在加班了~!因為住院半個月,堆積了很多工作!你別吵我啦!”
「所以我才想好好伺候黑無常大人。可是澄澄你又不理為夫,那為夫只能躺在澄澄的床,抱著澄澄最喜歡的抱枕,想著不想我的澄澄……」
“能追蹤到對方的信號在哪里嗎?”
監控著皎澄辦公室的系統前,李游放下耳機,看向下屬。
“信號經過多重加密,暫時還沒追蹤到。”
談個戀愛而已,還需要如此神秘?
總不會真讓冥帝猜中了吧。
李游拍拍下屬肩膀,離開監控室,“繼續密切監視黑、白無常。”
李游駕駛自己的座駕向地府與人間邊境處,卻見大門緊閉的邊境門口坐著一個身影。
這時候在人間,是將明仍暗的黎明時段;對于地府來說等同如夜晚,不但政府不上班、不審判、不刑罰,就連普通阿飄也處于休息狀態。
除了執勤巡邏的公務員阿飄,幾乎很少有平民阿飄四處游蕩。
“水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