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兩個多月,蕭�終于又走出了皇宮。
他身後只跟著方四海,父皇給他的那二十個黑甲侍衛都在暗中跟著。
“少爺,咱們是直接去欽州府,還是先去慈州?”方四海出了皇宮也覺得呼吸順暢。
他是太監,從四歲起就是了。
在被皇後帶在身邊之前,他是皇宮里最底層的太監,每天干的是最骯髒,最辛苦的活。
關鍵,那些同伴分明都受著一樣的苦,卻還處處排擠他。
後來遇到了皇後,將他從那群人里帶了出來。
那時,皇後娘娘已經有了身孕,她說等孩子出生,若是男孩,便讓他貼身跟著。
方四海自是十分感恩的。
能跟著未來的儲君,他何等榮耀。
可是...
他等到的卻是皇後難產而死,少爺出生便帶著胎毒...
在小河溝村的那幾年,他常常感嘆,或許少爺就這樣活著也不錯。
但,少爺有少爺的責任!
“去欽州府!”蕭�很堅定。
方四海展開一個憨厚的笑,少爺從來沒想過逃避他的責任。
真不愧是皇後娘娘的兒子。
主僕二人直接一駕馬車往欽州府去,路上片刻沒有耽擱。
欽州府是魚米之鄉,算是大祈最繁盛的府城。
皇後母家晏家便出自欽州府,世代行商,家底殷實。
如今當家的是晏昭的庶出弟弟,也就是蕭�的舅舅晏廩。
晏昭入宮為後,出事後晏雲入宮為妃,晏家便落在了晏廩手中。
他是個出色的商人,帶著晏家更上一層樓,買賣幾乎做到了大祈的所有地方。
“晏廩參見太子殿下。”蕭�來得低調,但是晏廩卻不敢怠慢。
蕭�托住他的手,“舅舅無需多禮。”
他在去小河溝村之前,在晏家生活過幾年,晏廩待他如親生子一般。
晏廩領著蕭�繞過前廳,直接到了蕭�曾經住過的左廂房。
“太子殿下此行,可是有什麼事?”在蕭�看著屋內熟悉環境時,晏廩在他身邊問了一句。
蕭�回答,“此次是為院試而來。”
院試?
晏廩神情一凝,“院試已經過去一月了,殿下為何會為院試而來?可是有什麼問題?”
蕭�沒說實話,“本宮奉父皇聖旨監國,科舉是我大祈重要的選拔人才的方式,所以本宮請旨查閱院試的考卷,看院試榜單是否名副其實。”
“本宮離開晏家多年,便先來了欽州,順便看看舅舅。”
晏廩微微頷首,“太子遠道而來,先休息幾日,再查不遲。”
蕭�哪里還想等,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看一看田守年的考卷。
但晏廩盛情難卻,蕭�在晏府休息了一日,才去了府學。
慈州府的考卷現今還封在欽州府府學之中,不日就要封箱送入京城。
晏廩堅持陪同蕭�一起到府學。
府學門口的門房看到晏廩,蹬蹬的跑下來,朝著他行禮,“小的見過晏老爺。”
蕭�狐疑的擰眉,府學的門房看到晏廩居然...如此客氣?
他經常來嗎?
晏廩低下頭,“殿下,犬子晏樞就在府學讀書。”
原來是這樣。
蕭�不疑有他,看向方四海。
方四海直接展示了太子金牌,“太子殿下奉旨查院試考卷,立刻帶路。”
門房不敢耽擱,跑在前面帶著他們進入府學。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蕭�,心想著原來這就是皇上新封的太子殿下。
只是太子為何會來欽州府查閱院試的考卷呢?
院試的考卷是各府城打亂了批改的,按理說不會出現問題啊。
就算是有問題,也不應該驚動太子啊。
府學的倉庫里,一箱箱的考卷,已經貼上了封條,準備運往京城了。
“打開。”蕭�示意方四海上前把這些箱子打開。
“等等。”突然,從外面趕來一行老者。
他們急急的沖入倉庫,擋在那些箱子面前。
“這些考卷是要封箱送進京城的,中途不得打開。”
“大膽!”方四海尖銳的聲音響起,怒氣中燒的指著來人,“爾等是何人,可知你們眼前的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不可以中途打開這些箱子!”
文人皆有傲骨,此時這些老者正不懼生死的盯著蕭�。
蕭�深深的看著這些人。
就在大家等著他發火的時候,蕭�卻突然妥協了。
“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強求,反正這些考卷,本宮早晚能看到。”
蕭�就這樣折回了晏府。
然而,當天晚上,府學突然毫無征兆的發生了一場大火。
燒的還正好是存放院試考卷的倉庫。
“少爺,果然是有問題啊...”方四海感嘆不已。
“若非少爺早已讓人盯著...只怕這些考卷...要付之一炬了。”
“那些考卷已經送到行宮去了。”
欽州府城郊有一座行宮,是皇上為了皇後建造的。
以前皇後回欽州府,大部分時間住在晏府,偶爾會在行宮住。
“殿下,府學走水,院試考卷皆付之一炬,...”晏廩前來稟告蕭�。
蕭�看著他,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是嗎?”
晏廩的手握拳,藏在寬大的袖袍之中。
他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呼吸,微微垂下的眼簾,掩蓋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
“...是。”遲疑的語調暴露了他內心的虛浮不安。
蕭�冷冷的看著他,晏廩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他也是。
因為昨天晚上,黑甲侍衛清楚的看到了晏廩去找了府學的學監,晏廩離開後,學監便去放了火。
晏廩還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蕭�發現,他盡力的保持從容...
希望蕭�看不出他內心的緊張。
“舅舅,我听聞我母後在欽州行宮生活過一段時間,今日我便搬過去,看看母後住過的地方。"蕭�不想打草驚蛇,于是找了個理由。
晏廩也不便挽留,“殿下想去看看大姐生活過的地方,也是好的。”
“大姐知道殿下如此思念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蕭�盯著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許久,蕭�平靜道,“但願...母後她真的會高興。”
晏廩的背上滲出一層汗,不經意的躲開蕭�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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