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言見此決不能讓她逃走,他飛速的抽出腰間寶劍向江綰襲去。
他出招收斂為的只是將江綰攔截,可江綰卻招招致命,要不是有力量壓制,他如今肯定負傷了。
許是天公真的不眷顧她,江綰的腳下一滑,黃泥被搓起一層附在鞋上,顏言見她露出破綻,二話不說順勢將她雙手反剪,奪去了她手中的劍刃。
“放開。”江綰有氣無力的說道,她淋了好久的雨,渾身上下冷得直打顫。
“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一切都還有商量的余地。”顏言言辭決絕。
“我朝律法殺親哪里來的余地?”江綰反問道,抬腳向身後踹去,卻被他輕易地躲開了。
見顏言油鹽不進,江綰只得另尋她法,她抖得更厲害了,不停地喘著粗氣,聲音顫抖道︰“我好冷啊,你捉拿歸案也先給件簑衣吧。”
顏言見狀猶豫了一瞬,隨即松開了她,攥著她的手腕將她扯到了馬匹旁。
“等著。不許亂動。”說罷,他解下自己身上的簑衣給江綰披上,江綰看著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怔愣,這真的是來抓她的嗎?事情似乎還有回旋的余地啊...
“咳咳...”江綰佯裝柔弱的咳嗽了起來,顏言皺眉,他深知,這絕對是她的把戲。
“我好冷啊...”江綰說罷,一把環住了顏言的腰身,她將頭埋進他的胸口,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做不了假。
“世子妃自重。”顏言感覺自己再次來到了人生道路上的岔道口,上回洛池州一屆書生,是已經發生過又沒人知道的事情,真假難辨,她想糊弄,他也就隨她了,可如今是親眼所見,還是她的至親,這還大著膽子包庇,那他就有些太過于荒唐了。
可他的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不知道剛剛反剪她的那股力氣跑哪去了。
江綰斜眼掃視著周邊隱隱有些響動的灌木叢,她知道她的人到了,現在只需穩住顏言就行了。
“能不能先找個地方避雨,我慢慢講給你听。”江綰含羞帶怯的抬眼與顏言對視上。
他望著懷中這個淚眼汪汪被雨水打濕的女子,那讓他百嘗不厭的嘴唇凍得通紅,看起來更誘人了。
“修整好了就隨我去官府。”顏言依舊嘴硬道,可他滾動的喉結再次出賣了他。
江綰上了馬,顏言緊挨著她,看著越聚越多的烏雲,她心下冷笑,一會兒肯定又是‘天色不好,先別走了吧’。
行至莊子上,剛進了屋子,她就將身上的簑衣脫在了地上。
屋中昏暗且寂靜,曖昧氣氛油然而生。
“現在可以說說是為何殺....”未等顏言開口問話,江綰直接脫掉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
瑩白的肌膚在這陰沉的房間里顯得尤為乍眼,似蚌殼中的珍珠,一出現就奪去了所有視線。
“你脫衣服做什麼?!”
顏言趕忙背過身去,他可是有底線的人!
“衣服濕了自然要換上干淨的啊。”江綰裝作懵懂的樣子,緩步向他走近。
“你...我這里又沒有衣服!”顏言听著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慌張至極,他的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樣,可腳下卻像是灌了鉛,只肯往後走,不肯向前邁。
“你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不一起脫下來嗎?”江綰的語氣宛若尋常問話一樣,可卻伸手攀上了顏言的腰帶。
可這傳到了顏言耳中,卻變成了鬼魅的話語,屏蔽了他所有的理智,只留下了積壓已久的**。
“我自己來...”半晌,只剩這一句沒骨氣的呢喃。
窗外疾風驟雨,屋內亦如此。
“你...你再...再不停下我...”大雨將歇,屋內還沒有歇。
江綰的話語支離破碎,她實在是承受不住,伸手正準備照著顏言的後腦勺劈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猜...關于那個...姓洛的...我找到了什麼?嗯...”他喘息著,提到‘洛’字時,他感受到江綰不尋常的反應不禁悶哼了一聲。
“不...不許兜圈子...”江綰扶著他的肩頸,手上使勁捏掐著,卻被他盡數從別處還給了她。
“我听聞...他回來...拜訪過...青禾書院..嗯....”濃重的喘息後,江綰的神志已然有些不太清醒,雙手無力的垂下,顏言也倒在了他的身旁將她擁入懷中。
“我听聞他回來拜訪過青禾書院的教書先生。”顏言在她耳邊呢喃道,“不知是在你殺他之前,還是殺他之後啊...”
他意有所指,殺他之後還怎麼可能回來,又不是還魂,江綰听懂了他的暗示,並未回應,閉上了眼楮準備裝聾作啞。
“我前兩日還找到了一樣東西...”顏言的唇附上了她的頸間,“明州縣丞的二小姐,曾畫過他的小像...”
江綰氣的直翻白眼,他是狗嗎這麼能找?也難怪皇帝器重他,連別人閨房里的線索都不放過。
“他長得...”顏言欲言又止,他等著江綰對他真正的坦誠相見。
“洛池州沒死,我殺了江伏山,如今的江伏山就是洛池州,殺江夫人是因為她察覺到了。”江綰一股腦的脫口而出,顏言輕笑一聲,果然與他預想的一樣。
“其實很好猜,因為我來明州時調查了一下江伏山。”顏言說著,指腹劃過江綰的肌膚,漸漸深入。
“你若是如此不知節制,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江綰攢足了力氣推搡著,這番言論嚇得顏言趕忙收起了手。
“雨夜寒涼,今夜就歇在此處吧,那邊我會派人去收拾的。”顏言試探著挽留道。
江綰翻了個身正對著他,那潮紅未褪的臉頰和有些紅腫的嘴唇看的他再次躍躍欲試,剛想俯下身卻被江綰伸手捂住了嘴巴。
“這些就不勞煩了,你只要把嘴巴閉緊就行。”說罷,她將頭埋入他的頸邊,闔上眼簾,借著他的體溫,沉沉睡去。
屋外的夜空清明,善後的事也自然留給了還有體力的人。
一切收拾利落後,顏言再次將已經熟睡的江綰摟進懷中,看著她的面龐,他不禁想,若是與她結親的是他就好了,有這樣的夫人在家中,他真搞不懂魏成安是如何像條發情的公狗一樣到處尋花問柳的,不過好在江綰對魏成安也並沒有愛意,不然他估計一點機會都沒有。
可江綰所思慮的卻與他截然不同,長平侯世子如今正得聖上賞識,家中產業也是覆蓋廣泛,他的表親又手握重兵屢立奇功,怎麼看也是個風頭正盛的家族,必要時候也可以利用一番,不過他有些難以掌控,江綰很怕他陷得太深做出些沖動的事情,又怕他陷得不深不能全然為她所用。
二人各懷心思,都紛紛感嘆相遇的時機不對,顏言覺得太晚了,竟是在她已經嫁做人婦後,江綰卻覺得太早了,竟是在她還在後宅爭鋒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