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黑色的焦土。
到處都是巨獸的尸體。
而最中央的位置，躺著無具更為龐大的巨獸。
突然間，其中一具巨獸的脊背處鼓起了一個包，而後被破開。
一個男孩從里面爬出來。
他看著在自己對面的那頭巨龍。
數秒之後，他所等待的女孩也從中爬了出來。
他們看了一眼對方，而後展開了背後的骨翼，向著最大的那頭龍飛去。
男孩落在了龍尸面前，或者現在叫他尸體可能也並不準確。
“他真的死了嗎？”男孩開口道。
“這誰又知道呢？”女孩答道。
“他的權能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要更加強大。”
“不過，至少現在，是我們贏了，我們將舊的王從王座上拉了下來，我們將成為新王。”女孩說道。
隨後大量的金色氣息從兩人的身體上揚起，連接在了龍尸之上。
竊取著，那來自于天地本源的權能。
姜明睜開了眼，純金色的黃金瞳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醒了嘛，正好飛機還有一會兒就落地了。”一旁的李汐羽見姜明醒來，說道。
他們在解決了諾頓之後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執行部在當地駐扎的人員來善後。
而後就直接踏上了返回卡塞爾學院的航程。
在這個過程中姜明始終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在李汐羽等人看來，這大概是因為與諾頓戰斗消耗過大。
畢竟，他們在諾頓成為究極體龍王的時候就被震暈了過去，對戰諾頓的時候只有姜明和路明非兩人。
而據路明非自己所說，他除了射出了一發賢者之石之後就沒有什麼動作了。
所以後面可以說是姜明一個人獨戰龍王。
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一個非常令人吃驚的戰績了。
但是，只有路明非對姜明這種狀態隱約有了猜測。
因為只有他看到了姜明在戰勝諾頓之後做了什麼。
按照路鳴澤所說，他竊取了屬于諾頓的究極體龍王的權能。
那個小魔鬼告訴路明非，在那一刻起，姜明就完全無法再被稱為是人類了。
他已然與真正的巨龍無異。
但是，路明非並沒有把這一點告訴任何人。
他看到了在姜明身邊的姜宓，在他的心中，他其實和姜明是同一類人，都是群體中的異類。
而在作為異類的他們處于弱勢的時候，他們應該做的是互相保護。
更何況，在有些膽小的路明非看來，要是他說出了姜明的秘密，也就意味著他自己也暴露了。
而且，姜明還算是救了他，他路明非也不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
甚至于因為是一類人，他天生的對姜明還有些親切感。
那是一種找到了同類的安心。
姜明向著李汐羽點了點頭，“嗯，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
姜明靠在椅背上，仔細地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狀態。
用一詞來形容他身體的變化的話，那就是翻天覆地。
他的身體比路明非所想的還要夸張。
此刻，只是坐在這里，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中噴涌的力量。
心髒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有力的跳動節奏將血液供給給身體的每一個處，每一個組織。
他體內的血壓是正常人的數倍，若不是極高的身體強度，他早已器官溢血而亡。
甚至于，他的心髒處已經進化出了和龍類一樣的骨籠。
就像路明非看到的那樣，姜宓用他的身體吸收了諾頓的那一部分權能。
自此他的體內擁有的完整的青銅與火的權能，甚至要強于王座上任何一個單一的雙生子。
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人形的龍王。
這是一種極其不合理的狀態。
因為姜明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還達不到能夠真正進行龍化的程度。
也就是說，他無法徹底成為巨龍。
可是這樣的話，他的身體應該無法容納完整的權能才對。
畢竟，哪怕是青銅與火之王的雙生子也是在擁有了龍軀之後才能恢復完整的權能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混血種通常無法掌握序列號很高的高危言靈的原因。
因為言靈越強也就代表著血統中繼承的那一系的權能越強。
而以人類的身軀，是無法承載過強的權能的。
他想起了自己在夢中看到的景象。
當權能超出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的時候，最終的結果只會是進化的失衡和身體的崩解。
可是，他體內的權能是卻是存在的。
那麼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原本的血統層次甚至完全不弱于究極體的龍王。
只有這樣，他才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承載權能。
那麼，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時至今日，姜明對自己的立場，對自己所處的種族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種質疑比身體上的變化更讓他感到煩躁。
過往十幾年的記憶告訴他，他是一個人類。
可是，現在的身體又告訴他，他絕對不可能是人類。
除了不能真正化為巨龍以外，他與龍類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只要他願意，他能夠進化到死侍中的最高層次，龍形死侍。
那將是比四度暴血更進一步的形態。
他不禁想到了諾頓，又或者是老唐。
他在恢復青銅與火之王的真身之前，不就是以人類的身份生活著的嗎？
自己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那自己會是哪一個龍王呢？
大地與山？海洋與水？天空與風？
甚至是那在傳說之中被黑王殺死的白王。
畢竟，他的言靈最初的樣子就是白王一系的究極言靈，婆娑世界。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姜宓出現在了他身旁。
“你是在猜自己是什麼龍王嗎？”姜宓問道。
姜明沒有說話，他早就知道姜宓能夠感知到他的想法，對于姜宓來說，他的完全透明的。
除了身體，他的思維和記憶都可以由她隨意翻閱。
見姜明一副呆愣愣的樣子，也不回話。
姜宓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我愚蠢的弟弟啊。”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我們並不是王座雙生子中的任何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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