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岷衛昭瑤!
“我不配?”
長寧指著自己,實在不確定自己听到的這話是不是從嚴暮嘴里說出來的,可看他厭惡的表情,似乎也沒什麼好不相信的。
“我是北金長寧郡主,我父親是王,我奉命來大榮,我受你們大榮禮遇,我……我不配?”
嚴暮握了握劍柄,有些不耐的問,“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我若不說呢?”長寧食指抵住劍刃,那刃子著實鋒利,瞬間將她手指劃破了,血刺痛了她的眼,“你殺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算蠢到底了。”
嚴暮深深看了長寧一眼,下一刻卻收起了劍。
“你背後之人是誰,我其實已經猜到了。”他說著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長寧,“最後勸你一句,離開大榮,即刻回北金。你不听的話,下次再犯我,這劍便會隔斷你的喉嚨,你也會死在我手里。哼,于你來說,確實挺蠢的。”
說完,嚴暮轉身往外面走。
長寧看著嚴暮決絕離開的背影,恨意超過愛意,一點一點侵蝕了她的心。
柳雲湘給曲墨染倒了一杯熱茶,“李柱一人在藥堂,可還行?”
曲墨染點頭,“頭疼腦熱的一些小病,他都能看了。而且現在外面亂,大家伙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小病都在家里扛,藥堂也沒什麼人。”
“曲星如何了?”
“越來越糊涂了。”曲墨染說著嘆了口氣,“虧得有李柱,不然我一個人要顧藥堂,還要顧老的小的,實在分身無力。”
“李柱這小子是能干的,心眼也實誠。”
“我教他醫術,同樣也很感激他。”
二人正說著話,老親王急匆匆跑來了,他穿著那棉衣,其實並不厚,此刻確實滿頭大汗。
“您老人家這是?”
老親王張了張嘴,干的受不住,還是先倒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這事確實不對!”
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柳雲湘沒听明白。
老親王將昨天的事跟柳雲湘說了,他在胡同里遇到一家三口,勸他們回善念營,等到晚上再去看,他們一家三口全都死了。
“他們說這一家三口是因為突發疫病死的,可我見到他們時,孩子確實餓得奄奄一息了,但兩個大人都還沒事,怎麼就……就死了!”
柳雲湘听到這兒,挑了挑眉頭,“昨晚您沒覺得不對,眼下覺得不對?”
老親王湊過來,神秘兮兮道“今兒一早我去善念營,見京郊大營的官兵從善念營里面抬出來好多尸體,里面還鬧了起來,動靜挺大的。”
“多少?”
“幾十具是有的。”
柳雲湘說著看了曲墨染一眼,“這樣吧,曲姐姐,你跟我們去一趟,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病,您給配一個好用的方子。”
曲墨染點頭,“行啊,我沒收治過得這疫病的病人,但確實挺好奇的。”
柳雲湘讓謹煙和子衿留在家里看顧三個孩子,她帶上曲墨染,跟著老親王一起去了善念營。
來到營外,遠遠就看到了白騰騰的熱氣,那幾口大鍋都熬著米粥,饅頭也是一筐一筐的。
“娘,您再堅持一下,咱們馬上有飯吃了!”
“我餓……”
“快了快了,咱們有救了!”
一青年背著一個瘦的只剩骨架的老嫗從外面朝善念營那邊跑了過去。
這條路上前前後後有不少人往這邊趕,皆是那些拼死逃到外面,可在外面依舊尋不到活路,此時听說回去能有飯吃,便又心甘情願鑽進籠子的可憐人。
再往前走,便能看到粥棚外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正等著領粥和饅頭。
“我不是來找事的,我就想看看那幾個孩子!”
“趕緊滾走,別妨礙我們!”
“你們把那幾個孩子叫出來,讓我看一眼就行!”
“你再搗亂,這就把你送大牢里!”
“你們不講理!”
“來人,趕走她!”
听得有吵鬧聲,柳雲湘循聲望去,一眼看到了在跟幾個官兵叫板的兮兒。
她無奈的笑了笑,忙拉著老親王過去了。
“怎麼回事?”老親王喝問一聲。
因他總來善念營,官兵們都認識他,不敢無禮,忙回答道“回稟王爺,這女子吵著要見里面幾個孩子,可殿下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善念營,更不許見里面的人,防止疫病外傳。”
這話有道理,老親王看向兮兒,擺了擺手道“你個小丫頭就別搗亂了。”
“無憑無據,你少胡說!”
“不然好好的人怎麼會就死了,當時走的時候,柳姐姐給了他們棉衣和干糧的!”
“總之,四殿下下的令,我們不敢違抗。”
見兮兒還要爭,柳雲湘拉了拉她,問她可看清了,確實是他們收留的那十幾個孩子中的一個。
這時又有一具尸體抬出來了,柳雲湘給了老親王一個眼色,老親王會意,立馬上前攔住。
“這個也是突發疫病死的?”老親王問。
抬尸的人回答“是,病死的。”
老親王看那尸體,死的還是年輕人,臉色青沉,沒有外傷,看著確實像病死的。
趁著老親王在前攔著的時候,柳雲湘拉著曲墨染往前湊了湊,“曲姐姐,你看看,這人像是病死的嗎?”
曲墨染單憑看不能確認,又上前兩步,想掀開尸體的上衣看看皮膚表面有什麼癥狀留下。
“本殿下已經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善念營!”四皇子秦晟瑞走了過來,見到老親王,忙擺出恭敬之態,行了個禮,再道“原是叔公,您老人家閑來無事的,逗逗鳥遛遛狗多好,怎麼總往這兒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