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棲嗤笑一聲,未做評價,只道一聲,“進來吧。”
說完也不管齊無憂跟不跟的上,自己扭頭就回了將軍府。
齊無憂出來的急,沒換衣服,現在穿的還是宮裝,長長的裙擺拖地走起路來很不方便。
眼看著盧玉棲就要走進大門了,齊無憂趕緊把裙擺抱在懷里,小跑著跟上去。
總算趕在盧玉棲把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進去了。
這裙子太重了,齊無憂後悔了,知道到她平時多鍛煉鍛煉了,不然她今天會輕松許多。
盧玉棲似笑非笑的看著齊無憂毫無形象的扶著牆喘氣,心道,這小皇後還真是一點心機都沒有,還十分寬容的等了一會兒。
看齊無憂這口氣喘勻了,盧玉棲才接著往里走,齊無憂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這次是梅雪幫忙提著裙擺的。
路過中庭,遠遠的,齊無憂就看見跪在大太陽底下的定國公夫人和鎮國大將軍。
這烈日炎炎,中暑了怎麼辦?
本就擔心二人的齊無憂連忙跑過去,誰知被盧玉棲攔住了,“小皇後,這邊來。”
齊無憂皺了皺眉,“這天太熱了,讓他們這麼跪著是會中暑的。”
哪曾想盧玉棲絲毫不在意,“做了錯就要受罰,誰讓他們當街打架的,這成何體統?”
齊無憂不理解,“那可有問過他們打架的緣由?”
盧玉棲理直氣壯,“未曾。”
齊無憂更不理解了,“即未問何緣由就罰跪豈不是太草率了?”
盧玉棲神色一凜,看著齊無憂面色不善。
齊無憂被盧玉棲嚇到了,梗著脖子,壯著膽子,叉腰,“瞪我干什麼?我說錯了嗎?難不成你們都是這麼黑白不分,賞罰不明?”
盧玉棲沒說話,如鷹一般的眼神似是看獵物一般,牢牢盯著齊無憂。
齊無憂欲哭無淚,搭在梅雪手背上的手都在瑟瑟發抖。
嗚嚶,好可怕,不是讀書人嗎?怎麼渾身的殺氣?
半晌,盧玉棲冷笑一聲,慢悠悠轉身,接著帶路,語氣听不出喜怒,“小皇後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父親和祖母等候多時了。”
齊無憂松了口氣,放松下來,看了同庭中跪著的二人,齊無憂堅定了信念,不就是一個老太太加一個老頭嘛,她還是皇後呢,她能搞定。
齊無憂又跟著盧玉棲左拐右拐,悔不當初,早知道就多帶倆人了,偏偏蓮香和荷香出去辦差尚未歸來。
她怎麼就腦子一熱,帶著梅雪倆人出來了呢?
現在這場面,她好像是自投羅網的小羊羔啊。
這將軍府跟迷宮似的,到時候她連跑都跑不了,那時候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梅雪也在微微顫抖,但是她不能害怕,她要是害怕了,娘娘也會害怕的。
想到這里,梅雪的眼神愈發堅定,對,她要保護娘娘。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齊無憂都累的忘了她現在羊入虎口的事了。
盧玉棲這才在一個大堂停下,齊無憂看了看庭中跪的挺拔的二人,氣的想罵人。
呵呵,她這是還沒見到面,就被給了個下馬威啊。
齊無憂心中怨懟,好啊,一個時辰,合著你他娘的帶著我在你家轉了好幾圈啊!搞的老娘還以為你家多大呢。
盧玉棲轉身看著齊無憂,似笑非笑,一臉欠揍的模樣,“唉呀,皇後娘娘這是累了?”
齊無憂還沒說話,盧玉棲又說道,“不過沒關系,咱們到了,娘娘請進。”
說完也不等齊無憂反應,自己抬腳就進去了。
齊無憂在身後揮舞一通,氣的想打他,但又不敢。
走進去才看見堂內主位坐著一位老婦人,手握龍頭拐杖,頭發花白,滿臉皺紋,但眼神犀利。
旁邊坐一個老頭,看年紀倒是比老婦人年輕許多。
二人就是坐在那不說話就很有威懾力。
齊無憂猜測這二位就是永安候和鎮國公。
鎮國公盧竭下首座還坐著一位老婦人,旁邊站著兩個中年婦人。
齊無憂一看就知道,這三人應是鎮國公父子三人的夫人。
定國公李智也在,齊無憂認識他。
齊無憂這一進門,她在看著屋里的人,屋里的人也在打量著她。
“你就是小皇後?”還沒等齊無憂行禮,坐在上首的永安候就先發話了。
“是,”齊無憂盡力做到波瀾不驚。
永安候盧老太君招了招手,“上前來,讓老身仔細看看。”
齊無憂點了點頭,走過去了。
盧老太君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妙齡少女,點了點頭。
“倒是個漂亮的孩子。”盧老太君語氣平靜。
齊無憂行了一禮,“侯爺過譽了。”
“你叫我什麼?”盧老夫人側了側身子,似是沒听清齊無憂說的話。
齊無憂不明所以,只當是老人家耳朵不好,又認真說了一遍,“侯爺。”
聞言,盧老太君神色復雜,沒說話,輩分最高的人沒說話,其余人自然不敢插嘴,室內霎時間安靜下來。
只是其他人或多或少對齊無憂有些不屑。
齊無憂察覺氣氛古怪,心頭一驚,掃視了一圈,又看了看審視她的老太君。
心道,莫不是她喊錯了?不應該啊,宣夜闌可是跟她說了好幾遍呢,她確信自己沒有听過。
盧老太君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齊無憂,好半晌,笑了一下,“倒是老身眼拙,你還是個聰明的孩子。”
齊無憂不明所以,但是這話齊無憂听出了諷刺的語氣。
齊無憂不明白盧老太君為何突然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疑惑問道,“侯爺,可是晚輩有何不對?
有誤會就要及時解開,這是齊無憂吸取的教訓。
盧老太君聞言,頓了頓,看著齊無憂,莫不是剛才她猜錯了,這孩子是真心的?
剛才盧玉棲捉弄齊無憂是盧老太君受益的,剛才听到齊無憂叫他侯爺,盧老夫人確實震驚一下。
當年陛下就是借著封爵才從她手里奪了兵權,盧老太君本人並不在意,在她看來,只要百姓安定就好,有沒有兵權無甚重要。
所以她這個永安候的頭餃幾乎沒有人承認過,沒有兵權的她到底是任人欺凌,這還是她第一次听別人叫她侯爺呢。
她本來是懷疑這個小丫頭居心不良,說她聰明也是反諷,但是這疑惑神情不似作假,莫不是她真的看走眼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