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5
阿卓拿完東西返回頂樓,在進入私人病區前照例需要過道安檢。
即使他是涂山凜的貼身保鏢,且十分鐘前才從樓上下去,但再次返回進入病區前這道例行安檢必須要做。
“卓哥,怎麼垮著張臉,剛下樓時不是還好好的?”路過的康小姐是在這層專門服務于涂山家成員的私人看護,和保鏢隊的人都很熟。
阿卓黑著臉,沒好氣道︰“別提了,出門撞鬼。”
“你別嚇我啊,醫院有很多怪談的,今天晚上我還要值夜班。”康小姐拍拍胸口,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那東西在哪里啊?你說清楚些。”
阿卓搔搔頭發,正打算解釋清楚。
“阿卓,凜少叫你進去。”走廊里一間病房的門被打開,涂山凜身邊另一位保鏢走出來,朝阿卓招手示意。
“哦,來了。mi康,我剛才胡說的,你別多想。”阿卓安撫了一句,急匆匆朝涂山凜的病房走去。
“怎麼回事,下樓取個東西去這麼久?”
涂山凜的另一位保鏢叫方宇哲,人稱哲哥。他和阿卓是同一批保鏢特訓隊出來的,也是當年涂山老太爺親自挑選調撥給長孫涂山凜的貼身保鏢之一。
“別提了,又踫見昨晚游艇上那個女生。”
“又是她?她沒跟上樓吧?”阿哲皺眉問。
“沒,我打發她走了。”
“阿卓,我要的東西。”
電動病床半折疊揚起前半段,涂山凜倚坐在床頭,目光沉冷地望著病房門口方向。
“少爺,您要的東西取回來了。”阿卓連忙小跑到床邊,把懷里的東西遞給凜少。
涂山凜听見兩個保鏢在門口低聲交談,可病床距離房門有些距離還隔著一道牆,听得不太真切。
遂問︰“你踫見誰?”
阿卓不想污了自家少爺的耳朵,反正他認定那女孩往後也不可能再和他家少爺有任何瓜葛。
“凜少,那種人肯定是通過什麼渠道,打听到您住在這里治療才跑來的,一看就是別有所圖。我已經打發她走了。”
“說,誰。”
阿卓一愣,他不清楚為何凜少忽然執著想確定他撞見的人是誰,可少爺問話他肯定會坦白交代。
“是……昨晚害您落海的那個女孩。”
阿卓邊說邊不解地望向立在一旁的方宇哲。
方宇哲朝他微微搖了搖頭,徑自上前一步︰“少爺,人有姓名相同,她不是您認識的江小姐。我們的人已經查清楚,昨晚游艇上的女生,年齡、身份、家庭背景全部對不上。唯一的可疑點是調查顯示她之前從沒接觸過香業,可游艇上卻顯露出精通侍香技藝。”
阿卓愕然,很快注意到少爺擱在腿上的pa。屏幕還亮著,上面顯示著一份pF格式報告。
原來在他下樓的短短十分鐘里,阿哲已經聯絡信息部同事,徹底調查清楚昨晚主動靠近並拽凜少落海女生的詳細背景資料。
沒想到她居然和少爺的故人同名同姓。真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接近少爺的。
“通知對方,見面時間推延,確定日期後我們會繼續在原坐標等他。”
“是,凜少。”阿哲記下指令。
涂山凜緩緩閉上眼楮,抬手示意兩位保鏢退下︰“你們先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
江雪傾買來藥水和oK繃,簡單地替江池處理了一下傷口。
江廣昌下手沒輕重,江池額頭腫了一大塊,眼角也被打得開裂。可他不願意去醫院縫針,說自己會長好的。
江雪傾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哪來的這股倔勁,愣是油鹽不進,只肯陪她坐在茶餐廳里,讓她為自己消毒一下創面。
清理完傷口,江池這才肯抬起臉正視江雪傾。
“你昨晚去哪里了?也不見你回家,是不是又去酒吧?”
江雪傾喝了口凍鴛鴦︰“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去那種地方。放心,昨晚我住在朋友家。”
“哪個朋友?”
“小茹,我中五同學,你認識的。”江雪傾忍不住伸手捏了把他的臉頰,“沒大沒小,竟然敢質問你姐姐。”
“我只是……”江池的臉登然紅起來,他撇過頭去,“反正你記得聯系我,就算搬出去住,起碼告訴我你在哪里。”
“你擔心我?”
“才沒有。”江池眼尾余光掃過她,硬生生補充一句,“你少自作多情。”
江雪傾比他年長許多,當然看得出這是少年人關心別人,卻又不願袒露真實情感的表現。
“他為什麼打你?”
照理說昨天江雪傾已經把他打爆,這垃圾甦醒後肯定疼得上醫院求救,哪里還有心思打江池?
江池咬著飲料吸管︰“他叫我打電話給你,要我想辦法把你騙回來,他要找人教訓你還想把你送進警局……”
“你不肯按他說的做,他就打你?”
江池沒回答,低頭緊咬住嘴唇。
江雪傾雙手握在玻璃杯外壁上,冰塊凍手的涼感透過杯壁濕漉漉地沁入掌心。
“看來留他不得,必須要做掉。”
江池聞言渾身一粟,听聞江廣昌受傷是拜江雪傾所賜,可依照他對她的了解,平日里她連桶裝水都提不動,根本不可能打得過年輕時在道上混過的江廣昌。
他想江廣昌受傷,很可能是一場意外,或者是江雪傾找了外面認識的朋友聯手才放倒他。總之,不可能是江雪傾一個人把江廣昌打成那副殘廢樣。
江池低頭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勸勸她。
他稍抬起臉,低聲︰“港城早就回歸了,做掉他犯法的。為了這種人毀掉你自己,不值得。”
江雪傾聞言,笑了聲︰“痴線。”
“江雪傾,你怎麼罵人?”江池怒目。
“誰告訴你是那種‘做掉’?”江雪傾抬手在自己脖頸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江池眨眨眼楮,滿臉不解。忽然想到某種可能性,他一把拉住江雪傾的手臂。
“你是不是在交往不該惹的人?”
他就知道酒吧不是什麼好地方,烏煙瘴氣,三教九流,道上的人肯定常混跡于此,江雪傾鐵定是招惹到那些人。
“你少瞎操心,反正我自有辦法。”江雪傾伸手越過餐桌,胡亂揉了把江池的短發,“你呢,就顧好自己,好好學習,我可是你的金主有投資你的哦。”
“切。”江池不服氣地冷哼,又點了下頭,“安心,我一定有出息。”
江雪傾見他點頭答應,暫時放下心來,可轉眸又突然抬手揪住江池的耳朵尖。
“吶,你剛才叫我什麼?居然直呼其名,以後必須叫阿姐,听見沒有?再敢直呼我大名一次,我就賞你這個。”
她抓起面前的凍鴛鴦,把冷冰冰濕噠噠的杯壁一下子貼到江池臉頰上。
江池冷不丁被凍了一下︰“江雪傾,你有毛病啊!”
“還敢叫大名!”江雪傾一手揪住他耳尖讓他逃無可逃,另一手繼續把凍鴛鴦貼在他臉上。
“阿姐,我知道錯了。”江池連忙改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