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蕭蕭看著蕭煜衡漸行漸遠的背影,被當眾無視的感覺令她尷尬又憂心!
看樣子,這家伙是真不打算要她的心意了?
這可怎麼辦……
“囡囡,出來,二哥抱你去後面那輛馬車。”宋亦文一手打著傘,一手向她伸過去。
福公公一旁垂著眼簾,不管他們的事,去哪都好,就是不能進王爺的馬車。
宋蕭蕭收了思緒,看了眼福公公,便出來給她哥哥抱走了,他知道福公公不會讓她哥哥和春花上蕭煜衡的馬車。
山窪下——
蕭煜衡帶著人在兩刻鐘內趕到了村子里,但眼前卻是受災現場。
而且,他們站腳的地方可不是陸地,而是在屋頂上。
“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們啊?”
“娘親,嗚嗚嗚……”
“老頭子啊……”
一陣一陣求救的哭喊聲傳入他們的耳中。
然而,由于夜色和大雨的籠罩,根本看不清那些哭喊的百姓的具體位置,總之水里和屋頂上到處都有求救的聲音。
蕭煜衡吩咐屬下,“趕緊去救人。”
“是。”
十幾人接下命令,包括宋亦辰在內,他們各個都是武功高手,直接施展輕功去找受困的百姓去了。
蕭煜衡一身簑衣,俊容掩蓋在面具下,他獨自站在屋頂處環顧四周。
附近的住宅都被浸泡在洪澇中,水位最深處達到了屋檐下,他又往瀧湖方向眺望。
漆黑一片——
實際上,瀧湖自水位上漲沒入兩岸之後,輪廓就沒了。
它是養育兩岸百姓的母親湖,也叫水庫,其深度可想而知,若不會水的深陷下去,幾乎無生還可能。
蕭煜衡默了默,朝瀧湖的方向飛躍過去,他要去看看瀧湖兩頭是什麼情形,是否有排水口,如果沒有……
他有些疑惑,百姓明知連降大雨必定引發洪澇,為何不提前轉移?
如果有……
他猜到了一種可能。
與此同時,宋亦辰和夙一他們都分別救了不少百姓,將他們送到最安全的屋頂上。
百姓們對他們的出現,猶如神明降世,感恩戴德。
其中一處屋頂上,宋亦辰在問他們︰“你們明知連降大雨會引發洪澇,為何不提前轉移?”
百姓們一听,頓時後悔又惱恨自己,其中一老人面色沉重說︰“不瞞俠士,瀧鄉這十幾年來從未發生過洪澇,因為瀧湖東面開鑿了排水口。
雖然排水口沿著最低窪的山體開鑿而出,地勢頗高,不夠寬廣,但每次大雨侵襲,它都能將水位排出去一半,保持與兩岸一尺深的距離。
而且今日半晚前,夥縣縣令和鄉長還親自去看了,排的好好的,哪知人一回來,不到兩個時辰,湖水忽然涌到家里來,我們好多人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老人一說完,其他百姓跟著苦臉附和。
“是啊,當時那水涌到家里來,就已經有腳踝深,我出去一看,到處都是水,因為地勢的原因,根本分不清哪里深,哪里淺,索性就帶著家人爬屋頂上來了。”
“是啊,是啊……”
“還有些人家離瀧湖遠的已經上山了。”
宋亦辰听完他們的話,已經料到了一種可能!
他再問︰“那夥縣縣令和鄉長呢?你們知道他們如今在哪嗎?”
老人回道︰“吳縣令是我們的青天大老爺,即便瀧鄉八成不會發生洪澇,他也會在每次大雨的時候帶人來,去往鄉長家住幾日,等確定安全後在離開,今日也在鄉長家,就是不知現在…他們……”
老人也不知道。
宋亦辰點了點頭,目光掃向那些抱著孩子的女人們,他默了默說︰“我先將你們的妻子和孩子送到岸上去,你們去北面出口,我妹妹在那里。”
百姓們一听,那些男子們頓時感激表示,“好,那就有勞俠士了。”
宋亦辰開始將女子和孩子提溜著往岸上送。
另一邊,蕭煜衡已經來到東面排水口處,正站在一頭的山丘上。
果然如他所想,排水口被堵住了,兩面崖壁因泥土松軟,被雨水長時間滲透,已經完全坍塌,正好堵住了不足一丈寬距離的排水口。
“對面是何人?”一聲詢問傳入蕭煜衡耳中。
他抬頭望去,對面山林里走出來十幾人,因為距離和夜色還有大雨的原因,都看不清對方是誰,長啥樣。
“路過而已。”
蕭煜衡低沉著嗓子回了一句,不打算透露自己的身份。
這邊,夥縣縣令吳措和鄉長面面相覷,有些疑惑!
那對面又沒道路,他是怎麼路過來的?
吳措想了想,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對蕭煜衡喊道︰“你快離開此地吧,這里很危險。”
蕭煜衡問他,“你是鄉長嗎?”
吳措愣了愣,“不是,本官是夥縣縣令。”
縣令?
蕭煜衡面具後的黑眸閃過一抹欣慰之色,倒是個不錯的父母官!
他施展輕功飛了過去。
當這邊十幾人看到他,都眨著眼楮發愣!咋還戴著面具呢?
“我路過此地,發現災情特來一看。”蕭煜衡再次向吳措解釋了一下。
“哦……”
吳措點了點頭,然後也對他解釋了一下洪澇的原因,過程和那些百姓說的一樣。
蕭煜衡听後,在心里送了他們一個“笨”字。
“你們不擔心,這堵住的排水口,我可以打開。”
他乃天下第一高手,一掌下去能開天地。
吳措和鄉長他們一听,頓時喜出望外,剛才看了他的輕功,一點也不懷疑他說大話。
“那就有勞俠士了。”
吳措作為代表,向蕭煜衡感激不盡。
與此同時,那些被送上岸的婦人孩童找到了宋蕭蕭所在的位置,由于山里人,沒見過世面,當他們看到寬大而華麗的馬車時,面露新奇的一窩蜂的跑了過去。
守在馬車上的福公公看到他們,知道是被救助過來的受災百姓,便下來跟他們寒暄。
“見過大老爺!”
婦人們向福公公問好。
“好,好,不必多禮。”
他聲音一出,引得這些婦人們好奇!
這聲音好奇怪啊!
不男不女的。
後邊一輛馬車里的四人也听到了動靜,在掀開簾子看。
宋蕭蕭問︰“是受災的百姓,我們要下去嗎?”
春花不願意︰“還是不要了吧?她們要是看見你,指不定圍著你觀賞,這大雨瓢潑的多不方便?”
宋亦文也贊同,“春花說的對,雨太大,不方便。”
馬夫也覺得是如此。
“那好吧。”宋蕭蕭放下簾子縮回腦袋。
福公公還在跟那些婦人說話,因為雨傘和簑衣有限,分不全,他就沒有拿,更沒讓他們去馬車里坐會。
他覺得山里人糙實,不會被雨淋壞的!
而那些孩子圍著馬車新奇的看著,還有幾個來到這邊的馬車前,宋蕭蕭他們听到了孩子的聲音,四人靜默無聲。
“哇!這馬真高大!”
孩子們分別摸著兩匹馬肚子贊嘆。
這兩輛華麗的馬車,均由一對壯碩的馬匹牽引。
其中一個孩子繞到馬屁股這里,摸著馬尾巴,“這尾巴好長啊!”
馬夫一听,“不好。”
而那孩子在同一時間因為不懂事,嬉笑著拽了下尾巴。
“嘶——”
馬兒的眼楮像被點燃了驚恐的引線,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聲,嚇到了同伴和所有人。
馬夫已出車廂,然而來不及了,兩匹馬兒雙蹄一抬,猛然向前沖去。
“啊……”
“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摔倒在地的孩子們和婦人們,以及馬車里的宋蕭蕭、春花連連尖叫。
而馬夫已經被強勁的慣力給瞬間甩了下去,正好後腦勺重重磕在了地面的凸石上,腦漿子都磕出來了,當場斃命。
“囡囡……”
車廂里,宋亦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差點栽倒的宋蕭蕭。
而他另一手抓著車窗,沒及時拽住春花,因為強勁的慣力和位置的緣故,春花被顛的彎著腰連連後退,抓什麼都抓不住,直接倒出了車廂外又被顛到了地上去。
“啊……”
一聲慘叫,這一摔著實不輕,春花幾乎痛的爬不起來。
而兩匹馬兒拖著車廂直接撞開了擋在它們面前的另一輛馬車,伴隨著婦人們和福公公驚嚇逃散的尖叫聲,一路飛奔而下。
那被撞開的馬車,因兩匹馬兒也受到了驚嚇,同時發出嘶鳴聲後,雙蹄一抬,也朝同一方向狂奔而去。
“完了完了,這下不得了了!”福公公趕緊跟後面追。
由于下坡方向,馬速快的驚人,車廂在馬兒的牽引下劇烈顛簸,車內物品紛紛滾落。
宋蕭蕭被宋亦文一手緊緊抱在懷中,另一只手緊緊抓住車窗的邊緣,試圖穩住自己的身體,然而,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顛簸也越來越劇烈。
“啊……”
宋蕭蕭緊閉雙眼,被嚇得無法停止的驚叫。
後面的馬兒緊隨其後,車廂里不斷有物品摔落出來,福公公不會武功,根本追不上。
這會因天黑路滑,已經趴在地上起來不了。
而另一邊,蕭煜衡剛打開了堵塞排水口的泥石,他一掌下去,巨聲炸響,加上距離原因,掩蓋了馬兒的嘶鳴聲。
他並沒听到,這會在跟吳措聊如何防止山體滑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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