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止江柔如此認為。
就連召喚千萬雪魔的魅姬也這麼想。
不過，她還是提醒道︰“別逞口舌之快，去抓住她，巫王殘魂可堅持不了多久。”
“王的性子，你最是了解，完不成任務，有你好果子吃。”
聞言，江柔垂下長睫，眸光沉了沉。
隨即唇角勾起令人看不懂的弧度，“好，我一定讓巫王滿意！”
話落，不但不去追白千塵，反而原地畫出天羅地網，截住他的退路，也隔絕了魅姬和南宮長澤等人。
“錚！”
一道道劍氣嗡鳴裹挾凜冽殺意蕩漾開去。
南宮長澤抬首，頓時愣住。
視線盡頭，黑沉沉的烏雲被撕成裂縫。
映入眼簾的是滿天星斗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帶動，紛紛涌向萬界星河圖中心，形成旋渦。
一百多年前……
那些修為高深，甚至有些已是大乘期修士，亦被萬界星河圖吞噬，尸骨不存，魂魄消散。
念此，向來臨危不亂的他心頭一慌，忙傳音喚道︰“五師弟，快回來！”
白千塵動作不慢反快，回他一句，“倘若我不在，幫我照顧好靈兒。”
他離得最近，自然能感受到旋渦深處難以抗衡的力量。
這一次，很可能有去無回。
可是，他必須找到突破口，打破萬界星河圖的平衡，才能阻止時間倒流。
師兄弟多年，南宮長澤自認為明白他的所思所想，眼尾急紅了。
他咬緊牙關，沖身後眾人冷冷吐出一個字，“殺！”
眾修士瞬間沖出護陣，與魅姬召喚出來的雪魔打在一起。
不僅南宮長澤急。
魅姬似乎感應到什麼，也無法淡定。
“江柔，敢用巫王的本命蠱打開陣法，你不想活了？”她聲音滿是不可思議。
“哈哈哈哈哈~”江柔得意的笑聲擴散，鑽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巫王的本命蠱，還有天神仙宮聖女，兩者祭陣，下一世的命運，定掌握在我手里。”
“若不是巫王逼迫，我又何至于變成棋子，與那麼多人逢場作戲？”
“他不過和前世那些人一樣把我當爐鼎，幫他吸人元氣的器皿罷了。”
“奈何我不得不拜倒在他腳下任他驅使。”
她好整以暇看向白千塵，“只要我能征服萬界星河圖，從此以後不再被人脅迫。”
“那麼來世，我就能干干淨淨遇見扶光仙尊。”
少女喃喃自語說著，杏眸里的笑逐漸加深，好似已看到自己夢寐以求的結局。
“砰——”
一道劇烈響聲打破她美夢。
讓江柔為之信心滿滿的上古神族法寶，竟被捅出一個三指寬的窟窿。
刺目陽光灑落下來，輕易驅散黑暗，好像一柄絕世寶劍傲立天地間。
受到反噬，她心口一痛，鮮血從嘴角溢出。
“不可能，它可是神器，怎會被你攻破？”
“你分明只是一個神游初期的修士。”
她狀若癲狂，如何也接受不了不能重來一世的事實。
白千塵抿了抿唇角，硬生生忍下喉嚨里的血腥味，沒有吐出來。
這一劍，導致他五髒六腑都被震得裂開，丹田里的元嬰也險些破碎。
幸好他在幽雷谷這段時間，借天劫之力，還有從系統那獲得的神兵全部融合，才能一劍破開萬界星河圖。
本來，他是打算用此劍與藍靈兒一起前去昆侖秘境，此刻怕是沒機會了。
他已是強弩之末。
若非有天神仙宮聖女印在，他早已狼狽跌下雲端。
“五師弟，你撐住，大師兄來救你。”男子溫潤卻沙啞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白千塵垂下鴉羽般的長睫。
隔絕兩方的屏障隨著萬界星河圖的失衡，變淡些許。
南宮長澤眼中再次升起希望。
數不清的符紙飛舞，在雪魔中炸開，他不顧一切飛身而來。
“轟隆隆……”江柔在炸裂符的轟鳴聲中回過神，清麗五官幾近扭曲。
“藍靈兒，你壞我好事，我死也要讓你陪葬！”
她手中畫靈筆緩緩抬起，凌空畫出一柄長劍。
那劍，白千塵再熟悉不過，正是他用過一百多年的本命神兵破妄殘影。
“噗……”
一劍快速飛來。
直直穿透他左肩，血光四濺。
又是一劍，正中膝蓋。
白千塵晃了晃，強行撐住身體站穩。
他一雙細長的狐狸眸泛起水霧，眼尾微紅，可其中神色，卻是倔強不屈。
這樣的表情，徹底刺激到江柔，“藍靈兒，等我劃花你的臉，看你還能不能這麼淡定？”
“唰唰唰！”一柄柄短刀憑空而出。
勁風夾雜鋒利的刀芒拂起他一頭發絲。
心知她故意折磨自己，白千塵閉上雙眼，靜靜拖延時間。
刀刃劃破虛空聲越來越近。
就在他準備迎接江柔妒火之時，忽被骨節修長的手一把拽走，毫無防備撞進堅硬胸膛。
淡淡檀香撲面。
清冽低醇的嗓音似笑非笑，像訓誡，又像無奈，“站原地等死，想讓為師白發人送黑發人？”听著是開玩笑，可白千塵揚起臉，卻察覺到她眼底轉瞬即逝的冷色。
藍靈兒是真的生氣了。
“我……”白千塵剛想解釋，就听藍靈兒淡漠疏離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扶光仙尊，你怎會出現在此？”江柔低頭向下方看去，南宮長澤仍被擋在陣法之外。
藍靈兒側目而視，目光落在她頭頂氣運值上。
【/】
還沒到朱雀所言的臨界點。
好在氣運值隨著江柔崩潰的心情，一直往下掉。
她不想再等。
忽地，想起一事可刺激江柔。
“靈兒，你背著為師去幽雷谷取天聖令，難道沒有什麼要說？”
被緊緊攬在懷里才沒倒下的白千塵愣了愣，不明白這個時候她問此事做什麼。
他抿唇良久，才傳音入她靈台，語氣堅定如同磐石，“藍靈兒，這世間有太多無法預料，修仙者也會死。”
“無論是天神仙宮覆滅，還是秦長老身隕，都讓我懂得，人能真正擁有的東西本就不多。”
“以前常常認為時間漫漫，現在總怕光陰虛度。”
靜默片刻，他咬牙，義無反顧道︰“靈兒，我喜歡你。”
藍靈兒垂眸盯他許久，直到把人盯得臉色由白變紅，無地自容，才回︰“不必傳音，直接說出來。”
白千塵依言，一字一頓，當眾表白道︰“我取天聖令，就是想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
“我……心悅于你。”
不露聲色瞥見江柔極速下降的氣運值，藍靈兒彎了彎唇，“恭喜你，成功打動為師。”
她語畢。
江柔已是氣得雙眼血紅，頭頂氣運瘋狂下掉，很快就到了不被天道庇護的數值。
藍靈兒挑眉，等待多年，殺女主的時機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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