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世界,一片濕漉,葉子剛著地,就被突如其來的足風掀起。
米白影子穿梭山林,不一會兒,便抵達目的地。
伴隨風聲呼嘯,濃霧籠罩下的墓地更讓人畏懼。
狻猊在墓口停住,靜心等候指令,付甦扶穩後座方的男人,騰空手,取出一只蜈蚣,放入泥地。
蜈蚣爬行迅速,左右橫穿,上上下下,不出幾秒,停在一座墓前不動了。
都不能用簡陋描述,那墓簡直破敗至極。
付甦眉目不悅,轉頭瞥了男人一眼,似是責怪。
“怎麼老喜歡把入口設在這兒?破破爛爛的,有辱公會形象。”
男人唇口微張,氣息微弱,“極簡風...懂?”
“喲,您老醒了!”付甦睨了他一眼,“恭喜你,這次差點把自己玩死!”
“怎麼找到我的?”
付甦翻起白眼,“知道你不靠譜,所以走前拔了一根你的頭發。”
男人干笑幾聲,牽扯到腰部傷口,血流不止。
“行了別笑了。”付甦走到墓前,神情嚴肅,“要是我晚到一會兒,你這條命保不齊真沒了。”
“確實,那彎刀邪得很,要是拔慢一點,估計我都被榨干了。”男人感慨道︰“可惜了,你不該還給燭九陰,不然以後我就能靠那把彎刀贏得一個不死木乃伊的稱號。”
“不還?付甦冷笑,“那我倆就都得死那兒。”
男人只听不答,合目享受霧氣貼臉的清爽。
“怎麼,是要我請你下來嗎?鬼章會長。”
“也不是不行。”鬼章捂著傷口,哭笑不得,“那老頭準頭不好,要再偏幾寸,哦豁,可以收尸了。”
“這群兔崽子也不知道出來扶我一下......”鬼章一邊吐槽,一邊準備下地。
砰的一聲,子彈穿過樹林,鬼章心中揪緊,下意識彎腰,狻猊轉身,將他擋住,而付甦召喚出綠旗,驅使藤蔓,不敢掉以輕心。
“快!先進去!”付甦沖鬼章大喊。
鬼章拖著步子,準備往墓口跑,不料半道飛來一個人影,握著槍就是一頓 里啪啦的射擊。
付甦見狀,想要給予支援,結果藤蔓轉到一半,金光拂來,如同利刃出鞘,蔓條紛紛斷裂。
少女定楮一瞧,濃霧之中,似乎站著一個人。
“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應,而是與開槍者里應外合,將鬼章困于其中。
“說吧,是誰派你來殺我的?”鬼章扯動嘴角,絲毫不懼,“暮毒蛇?喻面癱?還是白狐狸精?”
砰!
又是一發!
準確無誤射中鬼章的小腿,他暗哼一聲,手悄悄摸向腰間藏刀。
“藏頭露尾算什麼?”
付甦心系鬼章,不再執著霧氣里的人,盤腿開始做法,嘴里嘀嘀咕咕,混雜著古怪咒語。
下一秒,無數尸體破土而出,張牙舞爪地襲向兩人。
鬼章嘴角一抽,頗有種重回索爾村的即視感。
開槍者形如機器,殺人不眨眼,反倒是那個藏在霧里的人,有種縱觀全局的微妙氣。
付甦趁亂抗起鬼章,兩人剛近墓口,霧中人瞬移跟前,一掌往男人命門拍去。
藏刀橫在兩者之間,鬼章雖受重傷,但刀技靈活,輕輕松松化解危機,還反擊一把,刀刃上移,插入對方肩胛。
開槍者听到動靜,驟然回頭,顧不上前僕後繼的尸體,一個健步沖到墓前,抓著霧中人,迅速撤離。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有會員從墓口走出,看見鬼章受傷,大驚失色。
“還愣著干嘛?!快把會長扶進去!”付甦責令眾人,同時命人帶隊去追。
“抓活的,听見了嗎!”
帶頭人向她敬禮,完事後立即出發,沿兩人逃離方向追去。
... ...
南山經堡壘。
神獸終究沒能逃過喻修的戕害,一針下去,只身見了閻王。
陳慕研心痛如絞,此良駒可是他一擲千金,從一玩家手里購得。
眼下好幾百萬的金幣化為泡影,他如臨心梗,捂著胸口,艱難喘氣。
喻圓怕他背過氣,幫著拍打,而喻修沒能如願,變本加厲,下令大開庫房,讓人將異獸全部牽來。
“喻修!你瘋了?!”陳慕研顧不上稱呼,脫口而出,“不準開!”
“別以為讓你管庫房,你就真成庫房主人了。”喻修哼聲道︰“你腳下這片地,姓的可是喻。”
喻圓擔心陳慕研自尊受辱,想要安慰幾句,余光瞥見男人上下起伏的肩膀,心里嘎 一響,瞪向喻修,就要回懟。
“我去!二舅哥你人才啊!一出口就單押!”陳慕研手舞足蹈,哼起輕快旋律,腳還不停點地伴奏。
“答應我努力存活新的賽季”
“挑撥離間千萬別中他們詭計”
“新人輩出拳頭打在一團棉花里”
“還得看我無量光明穩佔榜一”
“hey yo 不管你來自哪里∼”
“你腳下這片地,姓的可是喻”
“見到我全部都要乖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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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喻圓揪起他耳朵,高聲喊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唱rap?!”
“抱歉抱歉,職業習慣。”陳慕研擦汗,小心翼翼地瞄了喻心舟一眼,相比之前,男人臉色似乎更差了。
氣氛陷入極度詭異的安靜,幸好龔醫生發話,這才將在場眾人挽救。
“大少爺,選擇異獸最好以馬類為先。”
“為何?”
“現代醫學研究表明,相對于其他動物,馬的血紅蛋白更容易分離,而且它們的免疫系統能夠對蛇毒產生特定的抗體,成功率較高。”
“那完了。”陳慕研接話道︰“咱庫房的馬都被二舅哥搞死了。”
喻心舟沉默,手臂處的傷口在經過簡單處理後,逐漸褪去顏色。
忽然,他脫下外衣,露出精壯的胳膊,肌肉層下,一條黑色細線由下至上,緩緩聚集胸口。
“龔醫生,我還能堅持多久?”
黑色細線攀沿至肩膀,順著血管開始往下蠕動。
“兩小時內要是制不出抗毒血清,等蛇毒進入心髒,您將會暴斃。”
喻修拳頭緊握,死死盯著黑色細線,恨不得用眼剜除干淨。
“可這麼短的時間,我們該去哪兒找馬?”喻圓目光投向逝去的神獸,“這可是連神級都承受不了的蛇毒啊。”
“三小姐,有時候級別高並不一定適合。”
龔醫生低頭,沖喻心舟伸手,“大少爺,請試著吐納吸氣。”
喻心舟沒多問,依言照做,龔醫生隨即讓他運氣施法。
“我哥都這樣了!還運什麼氣?你這個庸醫!”喻修眉頭下彎,擰成川字形。
龔醫生不聞不問,從喻心舟掌心飄起的金色中,覷得黑氣相融,隨之一笑。
“這蛇屬金,倘若以火克金或以強金壓制,保不齊能形成抗體。”
喻修回過味,接過話道︰“你的意思是,要找金屬性或火屬性的馬?”
“正是。”
喻青青心中一動,抬頭對上應徇視線,還未張嘴,已被對方搶先。
“二少爺!我知道哪里有金屬性的馬!”
緊接著,他便將東山經發生的一切如實托出。
“我親眼所見,那個叫倪商的新手收服了一匹金屬性棕馬。”
“太好了。”喻修唇角上揚,一掃陰霾,“查查她在哪兒,我這就帶人去抓!”
應徇迎上前,作出一副討好,“二少爺不必費心,倪商此刻也在索爾村。”
喻修挑眉,將先前的信息串起。
“這麼說,那個叫關小華的,是和他們一起?”
“沒錯。”
少年咧開嘴角,濃顏下閃過一絲狠戾。
“倪商涉嫌謀害我會成員關小華,現派人緝拿收押。”
說到一半,又轉頭吩咐應徇,“去準備吧,即刻出發。”
應徇領命,正要離開,卻听喻青青開口叫停。
“倪商那匹馬雖屬性為金,可資質普通,怎麼壓得住大哥體內的蛇毒?”
“四小姐,當日眾目睽睽,倪商可是用那匹馬中和了玉槌的土屬性,那玉就算再不濟,也是咱姑爺花重金淘的寶貝,區區蛇毒,又如何能相提並論?”應徇不依不饒。
喻青青無言,辯駁不出道理,倒是陳慕研收起笑臉,追問起應徇來。
“你確定是她的馬吸收了青青的玉槌?”
“對啊。”
應徇目光疑惑,困惑于陳慕研的再三確認,不過還未多想,話語主導已經移交他人。
“不必大費周章。”喻心舟靠著貴妃椅,平心靜氣,“喻修,帶人去祀場。”
“可是......”
喻修一愣,思考男人的話,忽然茅塞頓開,低聲應下,帶著應徇奪門而出。
喻圓收回視線,回頭落向貴妃椅,“大哥,為什麼不讓喻修去索爾村?祀場現在可是被暮那舍守得死死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界內論壇。”喻心舟吐出四個字。
“論壇怎麼了?”
喻圓點開面板,留意到系統發布的信息,不由驚呼,“他們這麼快就集齊三塊鍵盤了?!”
喻心舟似有些疲憊,語調慵懶,“往下翻。”
瞅見女人動作毫無章法,又不由皺眉,出言提醒,“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是修復東皇鐘啊,這怎麼了?”喻圓疑惑。
喻心舟緩緩閉眼,任憑她再問,都保持沉默。
沒得出答案,喻圓只好求助陳慕研,對方卻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很是反常。
“阿研?你怎麼不說話?從剛才起就怪怪的,難道......”她叉腰,杏眼瞪起來像兩個小燈泡。
“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叫倪商的?!”
“嗯。”
女人猝不及防,根本沒想到他會不要命的直接承認,當即挽袖,要甩他幾個巴掌。
“稀奇。”陳慕研撓頭,“難道我被騙了?”
“陳慕研!你別想轉移話題!”喻圓一個巴掌打來,貼近男人臉時,被對方猛地抓住。
“圓圓,小姨子那塊玉我本來是要給你的。”“我知道啊!你招兵買馬獲得的珍稀玉石!底下人辦事不力給糟蹋了!這不就給青青了!”
喻青青翻著白眼,不想被誤傷,于是決定離吵架兩口子遠一點。
“其實那塊玉不是珍稀。”
“好啊!我就知道你假惺惺,憋不出好屁!”
陳慕研怕她誤會,一再解釋道︰“它不是珍稀,而是瀕臨絕跡的極品!”
“你還想誆騙我?!”喻圓握著雙鞭要抽他。
“夠了。”喻心舟忽然睜眼,目光落至陳慕研身上。
“來龍去脈,說給我听。”
陳慕研得令,一五一十道︰“南柯一夢,大舅哥听說過嗎?”
“知道,東海下的寶藏。”喻心舟說,“玩家若得此夢,便能在夢境里看到稀有道具。”
“正是。”陳慕研略顯得意,“那玉槌就是我做夢夢見的。”
“東方炎火,西嶺之月,大荒沙漠,北地冰雪,南方茂林......”
“說人話。”喻心舟腦瓜子嗡嗡,生怕對方又來一段即興。
“大舅哥,夢里我見到了五塊石頭,之後雖派人四處前往,卻也只得這一塊,結果還被底下人踐踏了!”陳慕研恨鐵不成鋼,“我想說的是,這是五彩石啊!女媧娘娘補天的五彩石!!!”
喻圓震驚不已,下意識去看喻青青,卻不見女孩人影。
“青青?”她試著呼喚,內部空曠,傳來回音,卻不見人回應。
“糟了!”喻圓神色緊張,“這丫頭該不會也跟著去了吧?!”
女人說完,便轉身要走,陳慕研拉著她,哭笑不得,“有二舅哥在,再不濟還有應徇那個跟屁蟲,你怕什麼?”
“不是啊!”喻圓急得團團轉,“我是怕她去通風報信!壞了二哥的事!”
陳慕研一愣,隨即說,“我和你一起!務必要攔住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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