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澄震驚道︰“你看得見我？”
霓凰淡淡一笑︰“看得見，一直都看得見。”
甦澄瞪大了眼，“一直？從我第一次進入你的幻境開始嗎？”
霓凰搖頭︰“那不是幻境，是你的記憶。”
甦澄有些茫然︰“你說那是我真實經歷過的事情？”
霓凰點點頭。
甦澄︰“這怎麼可能？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霓凰輕笑，“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甦澄隱隱察覺，自己好像和霓凰有某種密不可分的聯系。
但究竟是什麼聯系，她又說不清。
這種聯系讓她有些不安。
因為她只是一個穿進書中的靈魂，並非書中人。
若原身真的和霓凰有什麼牽絆，那對霓凰有特殊情感的應該是原身。
作為一個外來的靈魂，她應該對霓凰以及她身邊的一切都感到陌生才對。
可是為什麼，她對霓凰，以及她的家人，都有著強烈又復雜的感覺。
好似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讓現實世界的她，也和書中的人物產生了聯系。
萬丈懸崖，好似怎樣都到不了盡頭。
她們一直墜落著，墜落著。
漸漸的，光線昏暗的戰場變得明亮，周圍變得越來越亮，直到亮白得刺眼。
甦澄下意識閉起眼楮。
再睜眼，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她向下去看，崖底竟是東海。
東海靜止了，海上的一切都是靜止的，還停留在她進入幻境時的場景。
海帝用他鋼絲一般的長發卷著她的身體，用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著她。
而她也確實已經瀕臨死亡。
海君被海帝的左膀右臂架著。
其他海妖士兵齊刷刷地看著海帝和瀕臨死亡的她。
甦澄不受控制地朝自己身體的方向墜落，好似靈魂要回到自己的軀殼。
在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即將要進入自己身體的時候。
周圍停滯的一切重新變得鮮活。
海君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小澄兒！”
甦澄恢復神志的第一眼，看到霓凰直直撞了過來，和她的身體融為一體。
她還來不及反應，只听鏘的一聲，赤𠤖從礁石中脫身，朝她飛了過來。
她不作多想，執劍狠狠朝束縛住自己身體的藍色發絲砍去。
海妖的頭發是他們的器官之一，三千發絲散落，海帝疼得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甦澄腰上的束縛驟然松開，終于能喘上氣了，暈乎乎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在幻境中待了那麼久，現在突然回到現實，甦澄還沒太緩過神。
深吸的一口氣還沒呼出去，她的身體突然自己動了起來。
流暢而華麗的劍法從她的劍下誕生，海帝一時竟有些招架不住。
甦澄招式凌厲，赤𠤖也十分興奮，劍魂飄出來激動大喊︰“主人！你終于回來了！”
甦澄一臉懵逼︰“啊？？？”
“等等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和赤𠤖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海帝被打得節節敗退。
很快，他的身上就被砍出好幾處傷。
傷口深可見骨，藍色的鮮血流了出來，看上去觸目驚心。
眾海妖士兵都懵了。
“她……她怎麼回事？”
“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強？”
海君亦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赤𠤖的一道劍光劃過海面，海面下偷偷看戲的妖獸都被嚇了一跳。
劍齒魚妖嚇得身子一抖，“哎呀我的媽！”
“這個人類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他身邊的妖獸郁悶道︰“不是我說，這人是真的死不了嗎？”
“她一個元嬰期的修者，是怎麼在化神期的海帝手中活這麼久的？”
“我覺得這人有問題，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其他妖獸附和︰“就是就是，她肯定不是人，沒有哪個人類的命有她這麼硬。”
又猛烈的一擊，海帝整個身體飛了出去，摔倒在海邊的沙灘上。
捂著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
抬頭時，不可置信地看著甦澄。
海妖士兵們驚詫地大喊一聲︰“陛下！！！”
他的左膀右臂扔下海君，直接沖了過來，將狼狽的海帝扶了起來。
甦澄瞪大眼楮看著自己砍人的手，臉上同樣是不可置信。
說出來肯定沒人信，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做的。
從幻境中脫離出來後，似乎就有人在操控著她的身體，幫她打架。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那無疑就是霓凰。
因為她剛剛是親眼看見，霓凰以虛影的狀態，鑽進了她的身體。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霓凰是已經死了億萬年的神。
她只是在幻境中見過她幾次，怎麼就從幻境里跑出來了，跑進她的身體里了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更神奇的是，她的身體似乎在愈合中。
愈合速度驚人，就這麼短短一刻鐘，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一半。海帝怒吼︰“孽畜！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劍？”
甦澄皺著眉頭飛到他的面前，不悅道︰“老東西，知不知道尊重人？老子姓甦名澄。”
“記不清地話也可以喊我爺爺。”
海帝咆哮︰“回答本帝！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劍！”
劍魂飄了出來，高大的身軀站得筆直，一身莊嚴肅穆。
他昂著頭，垂眸冷冷地看著海帝。
渾厚的聲音鏗鏘有力︰“上古阿修羅神祖所鑄，戰神霓凰最信任的佩劍——赤𠤖。”
甦澄噗嗤一笑，下意識道︰“神祖是神祖，你是你，干嘛自我介紹的時候非要帶上神祖？”
劍魂表情有些尷尬，干咳兩聲，小聲道︰“這樣听起來厲害些。”
海帝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瞪大了眼，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其他海妖紛紛面面相覷，都在議論，這劍到底什麼來頭。
為何他們的陛下好像十分畏懼這柄劍的來歷。
劍魂口中的阿修羅神祖，戰神霓凰又是誰。
左膀右臂忙問︰“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海帝聲音顫抖，“不！不可能！”
“神兵赤𠤖沉寂億萬年，早已不知所蹤，怎會在你這個孽畜手上？！”
劍魂怒吼︰“大膽海妖，竟敢辱我主人！”
赤𠤖在甦澄的手中顫抖起來，看上去十分激動。
海帝被劍魂的氣勢所震懾，往後瑟縮了兩下。
甦澄的腦海中，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是否要殺了他？】
因剛在幻境中見到過霓凰，所以甦澄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霓凰的聲音。
甦澄被嚇了一大跳，從前突然在她腦子里說話的只有系統。
如今又多了一個人的聲音，還挺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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