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他本能地關注著外面的動靜,根本睡不著。
總不能還在門口沒走吧。
躺了五分鐘後,符驍還是下床把門打開了。
池御坐在門口走廊的地上,目不轉楮地盯著手機屏幕看。
“我不讓你進,自己不會開房休息麼?”
池御聞言抬了下頭,又繼續看著視頻。
“自己起來,我彎不下腰。”
符驍嘆了口氣扶著腰,向坐在地上的池御伸手。
“我在看按腰的視頻,剛才好像弄疼你了。”
“沒有。”
符驍撇過頭,想起剛才手指在腰間揉捏打轉,滑膩的觸感讓他又不自在了起來。
“可是你一直躲我,我以為弄疼你了。”
池御關掉了視頻,自己撐著地站了起來。
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海,既然自己都知道給符驍揉腰,那厲盛估計早干過了。
“他...給你揉過麼?”
“嗯。”
符驍點了下頭,不知道話題怎麼又繞到了這種事,不願談論。
“你沒躲開?”
池御一下認真了起來,拉上了符驍的手腕。
“睡不睡覺?”
符驍試著推開池御的手,奈何推不動,只好任他拉著,往床邊走。
“為什麼不像躲我一樣躲開?”
“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力量的巨大懸殊,他根本躲不開厲盛,而且他也不會因為肢體接觸而感到羞澀。
池御的手一探進他的衣物,他就下意識地不自在,生理性的喜歡,讓他的感官無限放大,很難憑理性壓下。
要是任池御繼續,他就更難說服自己放棄了。
“你讓他踫,不讓我踫?”
池御皺眉,坐在床邊,盡管情緒有些激動,也不敢再上手,咬了咬唇,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問你...你是誰的?”
池御扶著符驍的肩膀,讓他正對著自己。
“......”
“誰的哥哥?”
見符驍沉默,池御也退了一萬步。
“你的。”
“是我的,你不讓我踫。”
連池御都沒意識到自己正把符驍往溝里帶。
“我是說...不要踫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但又沒有明確的指向,他總不能給池御開個清單,列出哪里能踫,那樣也太詭異了。
“可是我只踫了你的腰,又沒踫不該踫的。”
池御覺得不解,他又沒干什麼壞事,只是正常的按摩,符驍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但是...”
符驍撇過頭,耳朵通紅。
“但是什麼?你...怎麼發燒了?”
“沒有。”
符驍的喉結上下滾動,努力辯解。
“哥...好像很敏感。”
池御眼中笑意漸濃,試探著握上符驍的手。
一邊輕輕摩挲著他的指尖,一邊看著符驍的臉越來越紅。
“別亂踫。”
符驍抽回手,帶著警告的意味。
“手也不能踫?哥...是不是太喜歡我了?”
“隨你,你自己睡。”
符驍沒有接池御的話,起身打開門,只不過這次離開的是他自己。
“符驍!你去哪兒?現在就睡覺,別生氣!”
“小聲。”
池御聲音有些大,看符驍頂著通紅的耳朵越走越遠,小跑著追了上去。
符驍背對著池御,身上搭了半邊被子,池御握著他的手松開,還沒等他收回,又一根根牽起。
“我想一直這樣...有你在。”
“別說話了。”
早上符驍一踏進辦公室,緊接著門就被敲響。
“符總,這些是新招的。”
“好。”
繼上次池御入職後,符驍讓hr把錄取人員的簡歷都給自己一份。
本來這次他也只是粗略地看下,目光卻定格在了倒數第二張。
池御又投了簡歷來。
“不听話。”
符驍皺著眉抽了簡歷出來,看完最後一張,把池御的簡歷放在了桌下的抽屜里,扣下了。
“錄取短信已經發了麼?”
“是的。”
“一會兒人來了,讓他直接來找我。”
符驍又坐回辦公室,手扶額,揉著太陽穴,他不明白為什麼池御非要這麼執著。
對于謀生的要求,他已經給池御提供了絕對足夠的物質保障,顯然不需要。
對于作為一個人與社會的必要接觸,池御大可以待在譚虔的公司,譚虔也不會無故為難。
一收到短信,池御就馬不停蹄地往過趕,當他懷著激動的心情,以為終于能靠近符驍一點時,卻被告知符驍在辦公室等他。
會說些什麼呢?終于同意了麼。
“哥。”
進了辦公室,只有符驍一個人支著腦袋坐在辦公桌前,池御才敢這麼稱呼。
“來了。”
符驍從抽屜里拿出簡歷,放在桌面,推到池御面前。
“讓你離職的時候,我已經表達清楚了,以後不要再投了。”
“為什麼?”
池御的表情出現了些許裂痕,激動被一掃而空,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久久不能平復。“沒有為什麼。”
符驍低頭翻著文件,他知道池御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知道池御會走的。
“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符驍稍稍抬頭,看見池御攥著衣角,指尖發白顫抖。
“為什麼不能讓我來?出事的也是我們家的產業,和我也有關系。”
池御拿起桌子上的簡歷,又推到符驍面前。
“我正在處理。”
符驍垂眸,依然沒有收簡歷。
“既然和我有關,讓我來我就一定會盡力。”
池御抿了抿嘴,表達著自己的決心。
他刻意提高了些聲音,以為是從前自己的態度不夠好,符驍才不同意自己幫忙。
“你是說我沒有盡力麼?”
符驍抬頭,雙手交疊,望向池御,胸口熟悉的悶痛又向他砸來。
“你為什麼就不明白呢?非要一個人?”
池御攥緊了拳頭,砸在簡歷上,俯身向符驍湊近,兩人忽地近在咫尺。
“現在...不行。”
符驍撇過頭,隱約有些松口。
“現在不行,那什麼時候行?是我的簡歷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這里不適合你。”
符驍抿著嘴,對于池御的質問,他無從開口,他怎麼會不明白。
父親尚在,公司就已經有許多問題,就比如人心不齊,董事總覺得自己應得的遠遠不夠,總拿和父親一起打拼的過往,來‘討封’。
他自然不能什麼要求都答應,關于董事安排親戚入職,他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最後,所有的大事小事都壓在了他頭上,這些他還可以解決,現在人去世了,情況比以前更加復雜。
關于一些賬,他也在查,保不齊又會惹出什麼事端。
他不想把池御卷進來,尤其是現在。
“適不適合只是你說了算。”
“那要簡歷有什麼用?”
池御一把拿起簡歷,揉成了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符驍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望去,稍稍起身,最後又坐了回去。
“你什麼都不明白!”
門‘砰’地一聲關上,池御嘴唇抖著,胡亂地抹著眼淚,他只覺得是自己活該,才在需要的時候,怎麼都取得不了符驍的信任。
“走了...走了就不要再來了。”
池御大概是走遠了,符驍才起身,從垃圾桶里翻出揉作一團的簡歷。
他用手掌推開褶皺,鋪平展開。
簡歷上的池御還有些青澀。
大概還用的是出國那段時間的照片。
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他開始一遍遍追問自己,把池御接到自己身邊是不是個錯誤。
按照計劃,等他死了,會給池御留下錢,或者是一個正常盈利的公司。
池御可以用這些錢做任何想做的事。
而他應該會很遺憾,但池御只是失去了一個恨不得去死的繼兄,也許連眼淚都不會掉。
怎麼樣,也比現在這個局面要好。
喉嚨異物感強烈,符驍嘔出一口血來,盡管他及時偏過頭,血還是濺在了簡歷上。
池御的臉被弄髒了一角。
他捂著嘴去擦,血跡暈開,越抹越亂。
血染紅了手,淋灕一地,符驍彎著腰,斷斷續續地咳嗽,眼眶有些泛紅濕潤。
他怎麼好像每走一步都是在踏錯。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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