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距離喝完大補的雞湯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自己腿上的周泰有些無奈。
本來說好兩個人一起商量項目的,周泰還拉著他興奮地說要通宵來著。
符驍翻文件的聲音刻意大了一些,帶起的風把周泰的頭發吹了起來。
周泰覺得癢癢的,睡眼朦朧地伸了個懶腰,一揮手把文件打到了符驍的臉上。
“我靠!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啊?”
周泰的瞌睡徹底嚇醒了,看著符驍的臉上一道明顯的紅印,抬起爪子要給他揉。
“沒事,先辦正事。”
“好好好。”
周泰一個激靈爬起來,端坐在符驍旁邊,盯著文件,眼珠子都不帶轉的。
符驍翻了一頁,周泰繼續盯著紙看,符驍又翻了一頁,周泰還是沒有表情,只是盯著看。
“你...是不是看不太懂?”
雖然這樣問有點兒不太禮貌,但是符驍真的挺好奇的。
“嘿嘿...”
周泰露出大白牙咧開嘴笑,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發,符驍心下了然。
“那你先睡吧,我看完了給你說。”
“這多不仗義啊,哥們兒陪著你一起熬夜!”
“沒必要。”
周泰也不走,一把把胳膊搭在符驍的肩上,雖然看不太懂但主打一個陪伴。
“你咋看這麼快?比我看爽文都快。”
周泰支著腦袋,瞳孔地震。
“熟能生巧。”
符驍倒是不知道周泰還愛看爽文。
“你怎麼不說那句話?”
“哪句話?”
符驍頭也沒抬順著他說,周泰問一句,他就答一句。
“要是別人肯定要說,哎呀周泰呀,你要是把看爽文一半的心思用在看項目上,早都能接替你老爹的位置了。”
周泰擠眉弄眼地表演,還矯揉造作地扭了幾下。
“有人屬于大器晚成。”
“嘿嘿,你是說我啊?我也覺得,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周泰屬于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的主兒,得到符驍的認可,像一只大狗狗,驕傲地翹起了尾巴。
“你不屬于大器晚成。”
“哈?合著你不是夸我呢?害哥們兒白高興一場,那你說吧,我屬于什麼?”
周泰眼里的光肉眼可見的消失了,耷拉著耳朵,他有些緊張地摸摸左耳的耳釘,等著符驍的下文。
“玉不琢不成器,要經歷社會的毒打。”
“喂喂喂,你就這樣說兄弟呢?我看誰敢打我!我那拳擊可不是白練的,老子一拳把頭給他打肚子里。”
雖然周泰的性格直來直去,比較冒進,容易惹禍,可是他有周總的庇護,不會吃苦頭。
符驍揉揉酸痛的脖子,看了眼周泰擺弄著他胳膊上的肌肉,覺得這樣的性格很是寶貴。
“怎麼這樣看哥們兒?我們周家正好缺一個兒媳婦。”
周泰摸摸耳釘,一副小樣,這還不迷死你的模樣。
符驍一臉黑線,拿起文件輕輕拍一下周泰的胳膊。
周泰 里啪啦講話的頻率一點點下降,符驍看了眼手機已經快四點了。
“我看得差不多了,你是怎麼打算的?”
周泰的眼神已經迷離了,听到符驍問自己,他遲鈍地湊過來看著文件。
“你想要多少都行,給我留一點,我好給我爹個交代。”
“這個項目不錯,你問問周總,看他有沒有需要合作的對象。”
話雖如此,符驍知道周泰沒有說謊,可出于替周泰利益的考慮,他不打算一個人獨吞。
“哎呀,問他干嘛呀,說了給你就給你。”
“不是還沒定下來麼?”
“我相信你,明天吃個飯,肯定能說服他把項目交給我。”
手機突然短暫地響了一下,符驍還沒來得及接就已經被掛斷了。
6秒前池御未接來電...
池御坐在樓梯門口,把頭埋在腿上,雙手抱著雙膝,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樓道有些陰冷,涼氣一個勁兒往他懷里鑽。
放符驍從醫院走的時候,池御就後悔了。
池御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把符驍挽回,他知道自己這次的混蛋話,符驍一定放在心上了。
試過不吃戒毒癮的藥,可是毒癮沒有發作,池御只好坐在樓道吹風。
他穿得單薄,一面讓自己煩躁的心冷靜下來,一面如果幸運地發燒了,他就給符驍打電話。
除了這樣,池御連個讓符驍找自己的蹩腳理由都憋不出來。
終于在樓梯口坐了許久,腦袋暈乎乎的,池御捧著自己滾燙的臉,撥通了符驍的電話。
可他的自尊心告訴他,這種近乎于乞討的手段實在是太上不得台面,想都沒想,池御立刻摁了掛斷。
他應該沒听見吧...
他應該不會來吧...不是說有很多事麼...
太晚了...下次不要在四點發燒了...
池御勸說自己不要等,又固執地坐在台階上,奈何實在是太熱,他靠在牆上,冰涼的牆壁很快被他滾燙的體溫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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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御在心里默默計時,可是腦袋發昏,數著數著,就幾個數字都數了幾個來回,已經記不清數到哪里了。
符驍臉色變了,熬夜加上久坐讓他供血不足,匆匆起身又跌了回去?
“你去哪兒啊?這麼晚了?”
周泰嚇了一跳,趕緊拉住他。
“池御給我打電話又掛斷了。我去看一下。”
“是不是撥錯了?要不要給他打過去問問?”
“我過去看下,不會耽誤你的事。”
“不是...你這一晚上沒睡能行嗎?”
“沒事。”
“那我送你。”
“不用,你快睡,明天還有事。”
符驍坐在車上,給池御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都沒人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是不是沒按時吃藥,毒癮犯了...
還是摔到哪兒了?
符驍覺得池御不在自己身邊,自己的心就一直懸著。
也不知道他不好好吃藥,戒毒的效果有沒有變差,應該把人帶回去讓醫生好好檢查一下。
符驍一口氣爬到三樓,胸腔的嗡鳴越來越嚴重,像一個漏氣的機器。
熬夜到凌晨四點,又爬了樓,符驍實在撐不住,靠在扶手上喘氣,太陽穴一直跳。
緩了五分鐘左右,符驍靠著牆邊繼續爬樓,看到坐在樓梯口的池御心里一驚。
“池御。”
池御迷迷糊糊听見有人在叫自己,高燒弄得他頭昏昏沉沉的,抬起來都很費勁。
符驍看著門也沒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以為他遇到了什麼危險。
跪在台階下,符驍去扶池御,讓他整個人都趴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非比尋常的溫度,符驍抬手去摸池御的額頭。
“怎麼發燒了還坐在這里?”
“嗯...”
池御含糊不清地應著。
符驍半扶半抱把池御弄到床上躺著,自己去櫃子里翻退燒藥。
池御躺在床上,身上還帶著符驍的氣味,心里很不是滋味。
為什麼還是來找我了...我明明說了這麼重的話...
“池御,把藥吃了再睡。”
符驍一只手扶池御起來,一只手湊到池御嘴邊,上面躺了兩粒退燒藥。
“我發燒了你才會來是不是...那我不吃藥了...”
池御怕是燒糊涂了,自己連電話都不接,符驍在來之前怎麼會知道他發燒了。
“沒...把藥吃了好不好?”
“那...我吃了藥你能不能不走...”
池御說出這句話,臉立刻紅了,他覺得很丟臉。
“你先把藥吃了。”
想著答應周泰的事,符驍只是讓池御把藥吃了。
池御以為他還在生氣,抱著符驍的腰紅了眼圈。
“我沒有...親錯人...”
對不起...
池御還是沒勇氣說出口,抱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讓你親回來好不好...”
池御不知道自己出于怎樣的心態,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可他很執著于符驍的態度。
“你在發燒,把藥吃了好不好?”
符驍推開池御,抬手替他擦了眼淚,又把手伸到他嘴邊。
“不好...”
“你發燒了,不吃藥會難受的。”
“我已經很難受了...”
池御摟著符驍不撒手,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胡亂的地蹭著,把他的襯衫蹭皺了,還蹭了很多眼淚。
“你親回來好不好...我沒...親錯人...”
池御的頭發也蹭亂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打濕了一大片床單。
“好...那你要好好吃藥。”
池御閉上眼,符驍扶著他的後腦勺,俯下身湊過去。
符驍溫熱的呼吸灑在池御的脖頸間,卻只是在臉上蜻蜓點水地停了一下。
符驍只當是池御燒糊涂了,他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面對喜歡的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但他不想趁人生病就佔便宜,更何況池御也不清楚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別人。
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
繼兄而已...
“為什麼...”
為什麼不親回來...
“乖乖吃藥。”
符驍揉了揉池御的頭發,替他把沾著淚水貼在臉上的頭發撥開。
池御已經知道符驍的態度了,就著符驍的手吞了藥,見他遞過來水也不喝,賭氣地轉過身背對著。
“喝點水好咽一些。發燒要適當的喝些水,才能好得快一些。”
“不喝...咳咳咳...”
剛才吞的兩粒藥還沒咽下去,池御一說話就卡在喉嚨上面一些,難受極了。
池御咳嗽了幾下想把卡住的藥吐出來,沒想到開始干嘔了起來。
“是不是卡住了,你試試看能不能吐出來?”
符驍順著他的背,用紙接著池御吐出來的藥扔了,又把水遞給他。
“等會兒再吃藥吧。”
符驍嘆了口氣,扯了被子給池御裹上。
“戒毒的藥有沒有吃?”
看著池御額頭腫著還沒消,符驍又問。
“不吃...我什麼藥都不想吃...你走吧。”
池御知道了符驍的態度,見沒辦法挽回,只能和自己賭氣。
“我帶你回去,讓醫生檢查一下。”
“我就爛在這里,不勞你煩心。”
池御用被子蒙住腦袋,不願意再看符驍。
“那就一起爛吧。”
符驍看著賭氣的池御,一邊納悶他的態度怎麼會轉變得這麼快,一面無奈地靠在床邊,把被子掀開一角,怕池御一直蒙著腦袋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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