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錦書蜀王雲靳風!
如意夫人冷冷地道“孝順了我?她見了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她打心底里瞧不起我,連你這個當兒子的都瞧不起我。”
雲傾嵐蹙眉,“所以,您找我就是說這些?”
雲傾嵐道“皇後並未傳召她,她跟著進去不妥。”
如意夫人鼻翼翕動,怒意蘊藏在眼底,“有何不妥?她是我的兒媳婦,自當替我受著點。”
雲傾嵐終于是忍不住冷笑出聲,“原來你打這個主意。”
他一轉身,拂袖而去。
雲傾嵐眸子沉暗,冷冷道“為什麼?不如夫人問問自己,都做了什麼?當年的事,你以為無人知曉嗎?賣主求榮,背信棄義的事,你不覺得羞恥,我覺得羞恥。”
如意夫人一怔,“什麼?”
她心頭一慌,猛地拉住雲傾嵐的手臂,“誰跟你說的?誰說的?我撕爛她的嘴巴。”
“你別管是誰說,你只問自己,是否做過。”
雲傾嵐是十歲的時候,知道自己的生母做了這般無恥惡毒的事。
說賣主求榮其實是留了余地,實則,她是害主求榮。
他那時候年少,讀聖賢書,對世界的認知十分簡單,非黑即白,不敢相信人有這般惡毒的。
而那個人還是他的生母。
他們一旦病了,她便會大做文章,說是誰誰誰謀害。
而且,還故意倒掉一半的藥,讓他們慢些康復,如此父王便會多些過來。
最後是母妃行使主母之權,把他們接走,當做嫡子一樣來撫養。
開始,總還是念著這份母子之情,但後來見慣了她歇斯底里的模樣,又把當年的事調查了一遍,得知真相比母妃所言的更為不堪時,他病了一場。
病好之後,那一聲娘親,是怎麼都喚不出來了。
說他迂腐冷漠也好,說他不孝忤逆也好,總之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生母。
如意夫人渾身顫抖,面對兒子的義正辭嚴,她竟不敢直視。
她也不能否認,那些事情禁不起調查,尤其漢王府里頭知情的人不少。
雲傾嵐冷道“大丈夫若做不到俯仰無愧,寧可不來這世上一遭。”
說完,他越過如意夫人,大步離開。
但他的一句話,仿佛是晴天霹靂,炸在了如意夫人的頭頂上。
所有人的指責,她都可以承受,無所謂。
但那是她的親生兒子,他們的利益是捆綁在一起的。
她做過什麼腌 事,都不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可以指責。
她忽然掩面哭了起來,圖什麼啊?圖什麼啊?到頭來,連兒子都不認她。
阿蘭在旁邊看著,也沒有安慰。
過了一會兒,她止住了哭泣,拭去眼淚,面容恢復冷漠,“再上妝。”
前面是刀山火海嗎?不是,不就是被刁難一下嗎?她受得住。
鳳儀宮。
皇後拿著手絹擦拭嘴角,眼珠子一瞪,“別害本宮。”
晴姑姑很滿意,“估計一會兒魏貴妃便要來了,您先喝口茶。”
皇後起身,拖著長長的裙裾在外頭活動了一會兒,便進殿再喝了一杯茶。
杯盞一落,問道“落英她們幾個呢?”
晴姑姑收拾好,應道“在外殿候命。”
晴姑姑接了過來,輕聲道“是。”
皇後垂下眉目,擔憂浮在臉上,太上皇……
沒一會兒,魏貴妃果然便來了。
等了一晚上,沒等到陛下給她交代,她只能親自前來鳳儀宮。
星瀾宮半數的人,隨著她一同前來。
浩浩蕩蕩,極盡威風。
昨晚沒睡,哭了一宿,如今眼楮都腫起來了。
為了掩飾眼底和臉上的浮腫,她涂了一層又一層的粉,胭脂打得兩邊臉頰透出了高原紅。
青絲挽成墮馬髻,兩邊斜插金步搖,耳垂上帶著南珠耳環,碩一大的南珠彰顯著不菲的身價。
胸前掛著一串珊瑚珠鏈,與妃紅色的衣裳搭配得當。
步伐緩緩,貴氣十足。
她進殿之後,眸光直視皇後,冷笑一聲,“皇後如今威風可真大啊,竟連本宮侍寢的權利都剝奪了。”
皇後望著她,眼神冰冷,卻不發一言。
晴姑姑在旁厲喝,“跪下!”
“可笑……”
驕橫之色,剛浮在臉上,便見眼前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啪地一聲,隨即臉頰火一辣辣地痛起來。
晴姑姑面無表情,“跪!”
魏貴妃才看清楚晴姑姑手里拿的是戒尺,她的臉被戒尺打了。
那是掌摑宮女所用的刑器,竟用在她堂堂貴妃的臉上。
不,晴姑姑這賤婢,是她的人,是她派去的人,這賤婢反水了。
憤怒羞辱一起,她怒道“來人,給我擒下這賤婢。”
皇後眸色一抬,眼神里的冰冷震懾了所有人,淡淡一句,“我看誰敢?”
魏貴妃身邊的嬤嬤動了動,隨即被晴姑姑的戒尺打了過去,落英和繽紛兩大侍女也疾步過來,厲聲喝道“誰敢在鳳儀宮放肆?不要腦袋了嗎?”
一句不要腦袋,把嬤嬤嚇退了。
魏貴妃迅速抬頭看著皇後,新仇舊恨,讓她眼底燃起了熊熊烈火,“皇後!”
皇後望著她,“跪下!”
“憑什麼?”魏貴妃吐了嘴里的血沫子,腫起來的臉痛得她眼淚都快落下。
“打!”
落英和繽紛上前摁住魏貴妃的肩膀,不許她挪動,晴姑姑舉起戒尺,重重地打在魏貴妃的臉上。
慘叫聲從她嘴里溢出,但被落英和繽紛摁住,動彈不得。
星瀾宮的人見狀,顧不得其他,急忙來救,殿外迅速進來數名禁軍,持劍把她們全部逼退。
然後禁軍立于殿中,面容森然冰冷。
戒尺打了十下,打得魏貴妃口鼻出血,待被放開的時候,她整個癱軟在地上,幾乎昏死過去。
她做夢都沒想到,進了鳳儀宮會被欺負成這個樣子。
她以為是來跟皇後爭辯的,但她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但皇後是怎麼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