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劇本游戲!
“李巡,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啊?”正廳門口,譚辰走到黑木棺前,四下望來望去。
“哪里不對?”李巡正在主位的兩把長椅附近檢查著,听到問話後奇怪道“我覺得一切正常啊,環境很棒,目前看來劇本質量似乎也不錯,懸疑氛圍很足,只要結束時情感部分能夠升華一下,那這家店簡直可以直接封神了!”
譚辰蹲下身子,目光聚焦在某一點上,憂心忡忡道“我也說不好,就是有點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恐怖本,你難道還怕詐尸不成?”
李巡依舊興致勃勃,滿不在乎道“來吧,小春,咱爺倆把這棺材板掀起來,看一看死者身上都有哪些傷口。”
譚辰白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答應道“好吧。”
“你左,我右!”
“來,一,二,三,起!”
兩人奮力抬起棺蓋,挪到一邊,女人的尸體原封不動的躺在棺材底部,身上的大紅壽衣格外鮮艷。
“唔……譚總?要不還是你來吧?”見到尸體,李巡突然有點慫了,抿著嘴退後幾步。
“你不是不害怕嗎?”
“我……我就是總感覺這玩意她在看我,有點膈應。”
“切,你不是顧建軍嗎?你不是大人嗎?驗尸這種事難道還要我一個小孩來做?”譚辰不遑多讓,學著他之前的話反諷道。
“別啊,您是領導,搜證這種重要工作當然得是您來了……”
李巡眼神閃躲,嬉笑著道“我,我之前那都是開玩笑的。”
年近三十歲的他,在早年外公外婆去世時,其實也是見過尸體的。可只一兩次的遭遇,且面對的都是親人,這種經歷根本不足以支撐他面對當下這種詭異景象。
盡管嘴上說的好听,可從早晨在微信群吵架就能看得出,他是一個喜愛情感本的玩家,所以對恐怖元素向來無感,甚至是有些畏懼。
之前因為有三個女孩的存在,所以李巡一直都在強撐著。如今當棺蓋再次被打開的,那一剎那,撲面而來的腥氣與驚悚,瘋狂的刺激著他的神經。以至于此刻,他是真撐不住了。
相比之下,譚辰雖然也不是很自在,但素來穩重的性格,還是支持著他強行湊過去搜證。
“都是假的,應該沒沒事。”
也不知道是說給李巡,還是說給自己听的,譚辰眼楮一閉,心一橫,直接把手伸進了棺材里。
慢慢靠近尸體,他逐漸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襲來。很快,他摸到了,宛如現實世界一般的觸感,冰冷且僵硬。
原本自我催眠的已經很平靜的心猛地戰栗,譚辰慌忙地把手抽回來,用力甩了幾下。
他不確定那是否是尸體的觸感,畢竟很少有人有機會在現實生活中接觸到新鮮的尸體。不過,譚辰敢篤定,這特麼一定是真實的!
畢竟,那種直擊靈魂的心悸,不可能騙人。
抖個寒顫,他第二次伸手。有了剛剛的嘗試,這回譚辰睜開了眼楮。
他先是小心謹慎地觸踫到女人脖頸的皮膚,隨後又顫抖的將頭部往右側稍稍推移了些。期間,除了時刻盯著女人那雙緊閉的雙眼外,他還時不時觀察下尸體周邊的細節。
待到這一番操作結束,譚辰終于長出口氣,癱坐在地上。
“呼……看到了!”
他擦拭掉額頭的冷汗,精疲力盡道“終于看到傷口了。”
“嗯?在哪?”一直關注這邊情況的李巡緊忙湊過來。
“動脈,一條接近三公分的傷口,傷口很平整,應該是刀子之類的利器。還有……”
譚辰頓了一下,把氣息喘勻,繼續道“棺材里的紙錢我數了下,是十四個,但是紙人卻只有五個,而且上面還有涂鴉之類的痕跡。”
“另外,我還從棺材的側壁上找到了這個東西……”松開緊握的拳頭,他亮出一顆細小的扣子。
“這是……”
“你衣服上的。”譚辰盯著他,表情凝重。
“啊?”李巡愣了下神,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外套偏上部位的衣襟處,少了一顆扣子,而形狀大小剛好是對方手里的那一顆。
“不是我干的,我壓根不認識這女人啊!”李巡連忙解釋“可能是剛剛抬棺材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吧。”
“別這麼激動,我相信你。”
譚辰神情緊繃,語氣加重“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凶手,否則你不可能傻到故意引導我找到證物。我只是在懷疑,你說……會不會凶手壓根不在我們五人之中呢?”
“這……譚總你為啥突然這麼說?”
從稱呼轉變就可以看出,李巡一開始的主動權完全消失。即便是老玩家,在第一次接觸“超寫實的劇本游戲”後,也會喪失掉原本積累的經驗。
此刻,這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款比拼心理素質,以及臨場應變推理能力的“生存模擬游戲”。
“我也不清楚。”譚辰搖搖頭道“只是種感覺,我們玩的好像不只是個情感本那麼簡單。”
李巡想反駁,可低頭沉思半天,那個“不”字都沒說出口,誰讓他也有這種感覺呢。
默默嘆口氣,他打算去偏廳再找些新的線索。結果剛起身,就听見左面側廊忽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譚總,你听……”
聲音密密麻麻,不像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是佳楠她們?”李巡抬頭張望,可那條路並沒有燈,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最主要的是,那邊不是通向耳房的方向嗎?臥房明明在右側啊!
李巡大氣都不敢喘,足足等了一分鐘,待到腳步聲消失,他這才放下心,詢問道“譚總,你說剛剛的聲音是……”
“譚總?譚總?!”他回過頭,驚訝的發現那道熟悉的身影並不在眼前。
這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不妙。
“譚總?譚總!!!”李巡大喊幾聲,可除了回音外,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幾分鐘前還蹲在他旁邊的譚辰,竟然憑空消失了。
正廳內,一口黑棺,一具尸體,一堆紙人,一片死寂。窗外葉影搖曳,屋內寒氣滲人。
李巡身體開始打顫,半蹲在椅子前,嘴巴干澀。
他空咽了口吐沫,喉結輕微顫抖,小心翼翼的四下張望,不敢動彈。
突然間,房間里的燈光開始閃爍。頻率不快,每次燈滅間隔的時間也很短,可是就在一明一暗交替下,李巡總覺得頭頂似乎有一道影子在觸踫自己。
那種觸感愈發真實,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某些電影中的經常出現的橋段。
他把身體蜷成一團,盡可能放低姿態。但那道影子卻像觸手般纏住了他,緊跟不舍。
終于,他實在忍不住了,緩慢的抬起了頭……
那是一張稚嫩,慘白,且爛掉了半邊的臉。縱使有些抽象,可李巡仍舊認得出,這是他的老板……譚辰!
只不過,明明是譚辰的臉,現在卻被安在了一個小孩子身上,吊在空中。以及,還另外搭配了一副不屬于這份年齡的,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