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裝著亡夫,不耽誤她處處撩人!
蒼國末代皇帝昏庸無道,于三年前死于侍衛刀下。
此後天下群雄逐鹿,其中眾望所歸的即是自北方起兵的原𠤖地節度使郁結。
𠤖軍一路向南攻無不勝,最後停在了閆州原地駐兵,打算好好籌謀,次年春天再繼續南下攻入皇都。
一時間閆州富紳人家皆動起了心思,𠤖軍一路勢不可擋,郁結登基更是眾望所歸,若能在此時……
可惜他們的算盤皆落了空,𠤖軍中無人不知主公郁結不近女色,治軍極嚴,下屬也無人敢自作主張送女人到他榻上。
攀不上郁結,若能攀上郁結麾下的謀士將領也是極好的,屆時論功行賞,也各個都是大官。
于是乎,姜家的大小姐姜語遲變成了閆州人人艷羨的對象。
姜小姐幼時便同母親的救命恩人之子燕氏結了娃娃親,燕家雖比不得姜家富貴,但也算小康之家,如此也算一段美談。
誰料那燕氏子燕暢越長心思越偏,竟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退婚吧,不免顯得姜家無情無義拜高踩低,不退婚難不成真要金枝玉葉的姜大小姐下嫁一個街溜子嗎?
就在眾人明里暗里看姜家笑話之際,那燕氏公子竟搖身一變成了𠤖地節度使郁結的謀士,原來這麼多年來他並非真的每日游手好閑的四處閑逛,而是受了郁結密令在為他探听情報。
如今功成名就,揚眉吐氣,日日入得郁結帳內與其商討大事,來日怎麼也能混個四品大官。
姜小姐也一躍成為了準官太太,這等金玉良緣引得眾人艷羨不已。
天下局勢風雲莫測,每日主公郁結都與麾下將領圍坐共食,今日卻有些不同。
下首一名謀士忽的起身沖郁結行禮扭扭捏捏到“主公,燕某未過門的妻子送了飯菜前來,可否……”
郁結認得他,此次𠤖軍能兵不刃血的攻下閆城他功不可沒,這點小事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燕暢喜上眉梢,不一會他便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迎著眾人艷羨不已的目光歸來。
一打開,芳香撲鼻。
燕暢局促的笑了笑,差人試了毒後便大大方方的與眾人分食。
姜小姐將這沉甸甸的飯盒交于他時先是含羞帶怯的告訴他里頭種種皆是她親手所做,而後又叮囑他里頭分量十足,不可一人獨食免遭怨懟。
當真是得此賢妻,夫復何求?
添了這等珍饈,席間其樂融融,皆是羨慕他內人賢惠,唯有坐于主位的主公郁結但笑不語。
在坐的將領謀士多是自北地而來,生在北地長在北地,可無人知曉主公郁結幼時隨富商出身的母親在𠤖州生活了多年。
方才燕暢一掀開飯盒他聞見菜香便覺這氣味熟悉不已。
待到那肘子入口,他便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
這姜家小姐當真是好本事,竟能“親手”作出同閆州天香樓主廚別無二致的味道。
入冬,下有謀士進言,次月就要南下征戰,何不將軍隊家屬接入閆城,一則告慰軍士,二則也避免他們親屬落入敵軍手中釀成禍害。
家屬……
郁結不知怎的想起了這幾日日日送飯卻不曾謀面的姜小姐。
他思慮片刻,準了這個提案。
于是除夕那日,郁結特許將士們帶上家屬赴宴共食,借此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姜小姐。
她一襲華貴的石榴裙,手上戴著一只翠玉鐲,上頭瓖嵌著許多價值不菲的寶石,可墮馬髻上配飾卻是婉約到甚至簡陋,只別了一只粗糙的白玉簪。
那燕暢看到她來立刻起身,目光落在她頭上的白玉簪時肉眼可見的面露欣喜,也顧不上男女之防,主動便牽起了姜小姐的手,左右他們的婚期就在下月。
果然,那白玉簪是燕暢所贈。
主公端坐主席,將杯中薄酒一飲而盡,腦中不受控制的涌出一個念頭——
這白玉簪同姜小姐今日的打扮當真是,
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