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婦產科醫生!
縣醫院引以為傲的大外科被人上門踢館。
踢館者,則是被下放的老主任,還有他那個神秘新徒弟。
若是一般部門之間的矛盾,也不會鬧得沸沸揚揚。
只是這個新徒弟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斷指再植的術者徐長生。
听說昨晚橋腦外囊出血,出血覆蓋廣,高血壓引發的腦出血病人,竟然在九死一生狀態下,通過引流活了下來。
這件事的發生,讓醫院領導層動蕩。
听院長秦院長發話,不惜一切要將那個徐長生給挖過來。
又听說,那楊靜也通告有手術室的科室。
絕不再外借手術室,也絕不允許徐長生等人踏進外科。
否則,就跟他楊靜過不去。
“徐長生,你究竟是誰啊?”
何潔來了興趣,腦海中思考著這人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什麼的。
否則,
也不會短短幾天之內,讓整個方縣外科界開始波濤洶涌。
何潔對男生極少感興趣,而徐長生卻是第一個,至少在她二十五個年頭里。
“何醫生,她說的?”
男人听到兩人的說話,眼中露出了一抹希望。
“你是賀雲艷家吧。”何潔走進辦公室,拿出對方的病例,看了看,示意對方跟著自己出來。
找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她這才小聲的咳了咳,緩解這尬到極點的氣氛
“這事原本我們不應該告訴你的。
那老媽媽說得沒錯,她家兒媳婦的確是在跑馬鎮醫院做的剖腹產和前置胎盤剔除術。
最為重要的是,她家的子宮沒有切除。”
最後一句話,何潔幾乎是一字一句吐露,暗示賀雲艷家屬什麼信息。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男人心里再也明白不過來。
在絕望的田埂上,被這一股春風拂過,頓時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他沒有再問下去,心里也在盤算著。
之前崔主任說了,即便自家媳婦去省里,子宮切除的幾率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要知道,他們可是結婚多年來第二個孩子。
因為第一個孩子在讀書過馬路的時候,被極速的轎車給撞死了。
夫妻倆多年來這才從陰影走出來,沒曾想……
保住子宮,對這個家庭來說意味著完整和幸福,所以這是他在何潔說完這番話後,心里燃起希望火焰的緣由。
此時此刻的外科辦公室,楊靜臉上一副淡然從容,絲毫忘卻了昨晚的事,只是眼神中的疲倦讓人一眼看出對方一夜未眠。
他忙碌的翻閱著每一床的病例,突然翻到一個斷肢續接的,讓他不由停了下來。
“斷指續接?對了,這是前天送來的病人,現在也是時候檢查恢復情況了。”
他小聲的嘀咕著,旁邊的住院醫生丁克似乎看出了主任的心思,急忙符合起來“一個鄉巴佬敢做斷肢續接,我想啊,那斷指已經壞死了。”
“別胡說,沒有根據的事。”
楊靜雖是責備丁克,但心里卻有著一種莫名的感覺。
若是那手指沒有恢復好,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扳回一局了呢。
“主任,要不咱們去看看,要是那手指壞死了,錯過了病人最佳治療時間,那小子麻煩就大了。”丁克語氣中雖有擔憂之意,但眼神中卻多了與之不符的信息。
“聒噪,去準備一下,檢查術後血液循環觀察。”
楊靜又是一臉平靜,但眼神中飽含著讓人不想察覺都不行的激動。
為了制造更大的聲勢,丁克眼珠子一轉,咳一聲對所有醫生和實習生喊了一嗓子
“大家都停下手里面的工作,現在跟主任去26床洪海燕學習術後血液循環觀察,特別是你們這些實習生啊,這是千載難逢的學習計劃,待會兒要听仔細了,也記仔細了。”
走在前面的楊靜平靜的臉上多了一份嚴肅,同時看向丁克眼中滿是贊許。
26床
老板娘洪海燕吵鬧著要丈夫找醫生撤掉石膏出院,在這里耽擱一天得損失多少錢。
見楊主任帶著一大群醫生進來,洪海燕就忍不住埋怨起來“楊主任你可來了,趕緊幫我搞掉這石膏吧,這一天天的得損失多少錢啊。”
楊靜一愣,旋即嚴肅道“不是不讓你出院,萬一你的手指感染了,切掉手指是小事,若是感染面增大,整只手都有可能截肢。”
這話很有威懾力,讓嚷嚷的洪海燕一秒鐘便安靜下來。
“丁克,撤掉石膏,看恢復。”
丁克樂于在主任面前表現,故而在對方命令一下之後,手腳麻利的開始動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就把手指石膏給解除。
撤掉石膏,楊靜並沒有立即觀察手指,而是看了一眼眾醫生後,問了一句“你們知道斷肢續接後怎樣術後處理?三抗治療?”
眾人一陣懵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回答。
不是不知道,而是這個時候得虛心求教,得讓楊主任以教育指導方式說出來才行。
“你們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干嘛了?”
楊靜怎麼不知道眾人想什麼,也不揭穿,只好教學式的講解“術後處理,你們都會做,但三抗治療,記住了是抗感染,抗凝,抗痙攣,其中抗凝得注意出血,腹痛,瘙癢,皮疹等反應,抗痙攣6542靜注就好。”
他一邊講解,一邊觀察眾人手中記筆記的動作,將快時,為了方便手速慢的,就重復第二遍。
“接下來,我給大家講解一下,術後血液循環的觀察。”
眾人聞言,無不肅立了耳朵,這是重中之重,要考試的那種。
“首先我們觀察顏色,若是暗紅、紫色,意味著什麼呢,沒錯,靜脈危象。”
“若是蒼白,有花瓣狀的,則是動脈危象。
什麼是正常的,自然是紅潤的,就像水蜜桃。
來,咱們一起看看,病人手指的顏色。”
楊靜講解的時候是面對大家,沒有看洪海燕的手指,當他轉身拿起病人手時,映入眼簾的卻溫潤紅霞的手指。
剛開始,他以為是血污內有清晰干淨,可當他用酒精棉簽擦拭過後,他不得不接受這是現實。
“嗯,什麼顏色,紅潤色,像極了熟透的水蜜桃。”
話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即便顏色對了,但並不代表著手指完全恢復,而接下來我們看看手的張力。”
接下來,他讓洪海燕做手指彎曲運動,以判別手指功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