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張野生動物體驗卡,請查收!
他一手摸著被嚇得砰砰亂跳的胸口,一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下賤賤的腦袋。
賤賤不以為忤,打了個響鼻,然後親昵的蹭蹭武大廚放在它頭上的手。
武大廚摸著賤賤,語氣里是濃濃地不舍。
“大橘子啊,明天你們就得走了,估計這以後啊,咱們就見不著面了”
說著,從衣兜里掏出個隻果,塞進賤賤地大嘴里。
“快吃快吃,離開以後就吃不到了我也不敢給你多吃”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勾起了顧曉菲的絲絲離愁。
武大廚說的對,這一離開,估計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不單單是它們要避著,柏景宇他們也會刻意的避開它們。
野生動物不宜跟人類有太多交集,不靠近不親近,是最好的相處方式了。
當清晨的一縷微光透過窗戶玻璃投射進來的時候,顧曉菲睜開了眼楮。
是時候離開了。
她叫醒了賤賤和狐大。
“我們走吧。”
按顧曉菲的意思,就不去做告別了吧,怪傷感的。
狐大還好,它始終是在野外生活了三四年了,骨子里還是一只野獸。
雖然在這里好吃好住,也不用擔心天敵,但它依然更喜歡在荒野里自由自在。
只是賤賤很不舍,一步三回頭。
顧曉菲看著它怏怏的樣子,有些無奈。
賤賤遇見顧曉菲的時候,才將將八個月大,後來就一直處于被保護,沒心沒肺的狀態。
自從被救回來後,被悉心照顧,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友善。它對這里產生了依戀。
但賤賤不屬于這里,它也有自己的使命,為了它這個種族的繁衍延續而努力。
“走吧,別看了。不是還要陪我去找家人嗎?”
顧曉菲站起身,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好幾個月的房間,率先走出去。
“我們以後真的不能再回來這里了嗎?”
賤賤的語氣帶著點期待和祈求。
“不能了,除非你又像上次那樣傷重需要照顧。”
“這樣啊”賤賤遺憾地拖長聲音。
受傷還是不要了吧,畢竟又疼又讓驢恐懼。
門口的崗哨看了一眼顧曉菲它們,也沒有什麼多余的動作。
實在是顧曉菲和她的兩個伙伴慢悠悠地朝大門外走,悠閑的就像之前的每一天,出去玩耍或者覓食,到點了就會回來。
但這一次它們不會再回來了。
顧曉菲它們什麼都沒有帶走,包括小媛特地送給它們三個的禮物。
一個是因為在野外帶著不方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弄丟了。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留點東西給他們做個紀念。
柏景宇被自己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伸了個懶腰,起身洗漱。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將白瑪它們三個放歸。
按照計劃好的,用直升機將它們送到當初遇見它們的那個地方。
不過,在這之前,再給它們三個裝上定位器。
就不用以前給次仁戴的那種項圈式的了。
他打了申請,向上級部門要了三個那種像耳釘一樣的微型定位器。
吃完早飯,柏景宇來到顧曉菲它們住的專屬房間,卻發現原本應該待在屋子里的三個家伙,早已不見蹤影。
嗯?這麼早就出去玩兒了嗎?
柏景宇皺皺眉。
按照白瑪它們這段時間的習慣來看,不玩到下午,它們是不會回來的。
那今天計劃可能要泡湯,只能明天了。也行吧,說實在的他也很舍不得它們的,多待一天就多待一天吧,不打緊。
這樣想著,柏景宇又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
地上給白瑪它們準備的保暖的稻草上,放著兩條圍巾和一件寵物衣服。
嗯,放得整齊的那條圍巾肯定是白瑪的;而那條亂糟糟裹成一團又被壓得扁扁的,是大橘子的;衣服不用說就是困困的了,顯然是一直藏在身下,衣服上粘了不少的毛發。
他輕笑一聲,轉身出去。
不過,柏景宇在關門的時候,腦子里閃過一個畫面。
在討論放歸問題的時候,會議室門口有條帶黑斑的長尾巴一閃而過
柏景宇心里突然升起一個想法。
白瑪它們今天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這種想法,在快要吃晚飯的時候都還沒見到那三個,每次回來都急匆匆往食堂趕的身影時,得到了確認。
柏景宇拍了拍等在門口魂不守舍,來來回回踱步的小媛。
“不用等了,它們應該是離開了。”
“啊?可是老師”
柏景宇擺擺手打斷了小媛的話。
“應該是那天我們開會討論的時候,白瑪听見了,所以今天一早就走了。”
“我都還沒有跟它們告別”
看了看自家眼眶紅紅,有些委屈的學生,柏景宇安慰
“這樣最好,它們跟人類的羈絆越小,對它們來說越是好事。對了,你送它們的東西在房里,算是個念想吧。”
看著小媛離開,柏景宇看向門外,眼神穿過曠野,穿過雪山,不知落在何處。
他將掌心里握著的三個微型定位器放進衣服口袋,苦笑一聲。
“三個小沒良心的,連告別都沒有。”
而柏景宇口中的三個小沒良心,正迎著依然還有些冷的春風狂奔。
顧曉菲身體舒展,漸漸地速度越來越快。
她感覺在奔跑中,她的靈魂跟這具身體正在慢慢融合,好像她生來就是一只雪豹。
而記憶中那些曾經作為人的過往,像是一場過于真實的夢。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就不得而知了。
顧曉菲也想通了,活在當下。
關于變回人,還有那個系統這兩件事
如果能變回人最好,不能的話,做一只雪豹,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于系統所說的拯救野生動物顧曉菲想,她會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大自然法則去做。
這大概就是夢里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所說的,遵從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心情豁然開朗,顧曉菲忍不住再次加速。
“賤賤~~狐大~~你們跑~快~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