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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菲被飛舞的雪沫迷了眼楮。
等眼楮再次睜開,她盯著那架直升機,還有從直升機上下來的,穿著迷彩的人影,原本灰暗的眼神迸發出光彩。
直升機!還有軍人!
有救了!
“賤賤,狐大!你們有救了!”
柏景宇听著那嘶啞的雪豹獨有的叫聲,心下稍安,卻又有些心疼。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
這聲音不是次仁!是另外一只雪豹!
另一只未監測到的雪豹!這個認知讓柏景宇感到狂喜。
但听那聲音又有些虛弱,讓他狂喜之下又帶著擔憂。
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朝聲音的方向跑去。
“老師!老師!你等等!危險!”
小媛焦急的聲音傳來。
落後了幾步的宋陽一回頭,就見那位儒雅的柏老師正以極其不符合他氣質的動作,朝著那只受傷的雪豹跑去。
“操!”宋陽暗罵一聲,追了過去。
現在柏景宇的眼楮里,除了那只躺在地上哀嚎的雪豹,什麼都看不見。
腦子里的念頭也只有一個。
救它!
越來越靠近,柏景宇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他看見了狼已經僵硬了的尸體。
可惜了但這是自然法則,他們無權干涉。
等宋陽追上的時候,柏景宇已經到了一個很危險的距離。
哪怕這是一只重傷的雪豹,在這個距離里,柏景宇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宋陽端起裝了麻醉彈的槍,小心的靠近。
顧曉菲不叫了,也不敢亂動。
看著那個兵哥哥端在手里的槍,她知道只要自己有點大一點兒的動作,槍里的子彈就會毫不猶豫的射向自己。
而那位帶著眼鏡,靠她很近的學者,正小心翼翼的攤著手掌,向自己表達善意。
“好姑娘,我沒有惡意的,乖”
看著他還在小步小步的往前挪,顧曉菲覺得不能再等他慢慢來了。
靠在她懷里的賤賤和狐大,呼吸越發的弱了,特別是狐大,身體已經開始逐漸冰冷。
顧曉菲朝著柏景宇輕輕嗷了一聲,慢慢抬爪子,拍了拍身前一大一小兩個隆起的雪堆。
柏景宇被顧曉菲的動作搞得有些懵。
見他不明白,顧曉菲有些急切,聲音嘶啞的又叫了一聲。
站在柏景宇身邊的宋陽立刻緊張起來,手指下意識的就要扣動扳機。
“等一下!”
柏景宇連忙出聲阻止,宋陽也愣了一下。
因為他們看見那只雪豹的爪子快速的將面前的雪堆掃開,露出下面橘紅色染血的皮毛。
“這是藏野驢!”
“嗷~”對對!
還有這個!
顧曉菲見柏景宇一眼就認出了賤賤的種類,立刻又掃開了覆蓋在狐大身上的雪。
“藏狐?!!”
柏景宇驚得聲音都有些變了。
“嗷~嗷~”求求你,救救它們!
柏景宇眼神在顧曉菲和地上一動不動的兩個動物之間來回掃視。在看向顧曉菲的眼楮時,有些震驚。
他居然從一只雪豹眼里,看出了哀求的神色。
是在求我救這兩只動物嗎?這些難道不是這只雪豹的獵物?
猶豫片刻,柏景宇試探著將手放在那只藏野驢身上,手下傳來的微弱起伏,證明這只藏野驢還活著。
“宋隊長,”柏景宇輕聲說,“我來幫我把這只藏野驢拖出來一點兒。慢一點兒。”
宋陽聞言,輕手輕腳地將槍背到身後,對跟上來的兩個隊友做了個手勢。
一旦情況不對,就讓他們立馬開槍。
然後慢慢俯下身,和柏景宇一起抓著賤賤的兩條驢腿,往後拖了一下。
其實他們根本搬不動,只是想試探一下顧曉菲的反應。
很好,雪豹沒動。
柏景宇甚至有種這只雪豹松了口的感覺。
他輕聲吩咐“小媛,你去機艙里把擔架拿過來。”
“好的老師。”
小媛輕聲回答,慢慢退了兩步之後,轉身飛快的跑回直升機里,找到擔架,又和一個戰士合力將擔架拖過來。
柏景宇,宋陽再加上兩個戰士,費力的將賤賤抬上擔架,送上了直升機。
柏景宇又跑回來,把狐大抱了過去。
顧曉菲心里松了些。
在柏景宇他們搬動賤賤的時候,顧曉菲就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把滿頭大汗的幾人嚇了一跳。
宋陽三人也快速的抬槍瞄準。
但發現顧曉菲只是站起來往邊上走了走,然後就沒有動作了,這才稍稍放心。
安頓好了賤賤和狐大之後,柏景宇轉身看向一直看著他們的顧曉菲。
這只雪豹身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抓傷和咬傷,他想將這只雪豹也帶回去醫治。
但是,怎麼帶回去?
打麻醉嗎?好像不行,劑量控制不好會傷到它。
可不打麻醉
雖然這只雪豹現在看起來似乎很平靜,沒有攻擊的意思,但誰能保證它在直升機上不會突然暴走?
在他猶豫難辦的時候。
顧曉菲朝他走了兩步,然後身子一晃,噗通一聲摔倒在地,然後就不動了。
這可是把柏景宇嚇得不輕,也顧不上許多,蹲下身就開始查看情況。
還好還好,似乎只是昏迷了。
趕緊招呼宋陽拿來了繩子,將顧曉菲的四肢捆上,在給她帶上了嘴套。
“快,我們回監測站!這三只動物都需要治療!特別是那只藏狐!應該是被狼咬了。”
幾人迅速地收拾東西登機。
直到直升機起飛,柏景宇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次仁!他忘記了尋找次仁!它也受傷了!
剛想說什麼,柏景宇就從直升機的窗戶上看見了站在峭壁上看著他的雪豹。
是次仁!
直升機懸停著,柏景宇趴在玻璃上,仔細的看著那只朝夕相處了一年的雪豹。
它脖子側面上有一個明顯的傷口,但看起來精神抖擻,在它腳下還有一只狼的尸體。
沒有生命危險,傷口對它沒有造成任何影響,而且它有食物。
柏景宇心中感到一陣驕傲。
那個哼哼唧唧找他喝奶的小家伙,終于長成了雪域之王。
直到直升機飛走了,消失在公雪豹次仁的視線中。
它才有些悶悶不樂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