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城,侯爵府,人山人海。
火勢漸滅,大家伙點起了火把。
沒下雨,但所有人都濕透了。
酷暑天氣,加上這麼大個侯爵府剛剛還著著大火,再加上人還這麼多。
已經到了肩擦著肩,人貼著人的地步了,能不熱嗎?
不過大家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侯爵府內的情況。
要看看,這位關內侯被燒成什麼樣子了。
活著的,光鮮亮麗的官員他們見過很多,不過燒成碳的,他們還沒見過,想見得很。
迫不及待要看看,王侯將相們被燒死,是不是跟普通老百姓燒死一樣,是不是一個德行。
一具接著一具的焦黑的尸體,被運出侯府。
有男有女,有大有小,都被燒的慘不忍睹,不過還是能依稀認出,這些讓人都只是侯府里的丫鬟佣人而已。
白建民一遍唉聲嘆氣,一邊擦拭著“嘩嘩嘩”猶如雨下的汗水,時不時還往眼楮上抹幾抹。
給人一種感覺嗎,他很傷心很難過,淚水止不住在流。
半炷香的功夫,幾個軍士從侯府里抬出一人來。
這幾個是白健民特地吩咐,去侯爺臥槽抬尸的軍士。
見他們出來,架子上的人,不同于之前的尸體,一看就是有點身份的人。
群眾中間,議論起來。
“出來了出來了,是魏侯爺。”
“還真死了,這麼年輕就做了侯爺,還這麼年輕就死了,真是苦命人啊。”
“放屁,苦什麼命,就算是死了,他也做了幾天侯爵了。”
“對對,只要能讓我做幾天的侯爺,我也願意死。”
白建民直接殺豬般嚎起來︰“魏大人...魏侯爺啊......”
“嗚嗚嗚,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你與下官,都還沒好好吃過一頓酒呢,天吶...這是為何啊......”
“痛哉...痛哉......”
白建民跪地哭嚎著,手還不住往自己胸口錘。
“大人,大人,你先別哭,這個,好像不是魏侯爺。”
一個軍士弓下腰來小聲對白建民說。
白建民听罷,吃一驚︰“起身往那燒焦的尸體上翻了翻。”
這才發覺,躺著這人,身高體型跟關內侯確實不太像。
接著往已經碳化的衣服上扯了幾下,掉下來一頂帽子,帽子已經焦的不行,基本看不出來它原來是一頂帽子了。
白建民知道這是頂帽子的原因是,上面那顆翡翠。
那翡翠是他先前審案子的時候,那個財主帽子上面的翡翠。
也就是說這個人並不是掛內侯,而是那個地主。
白建民肥胖的身軀劇烈一震, 道︰“你們幾個鳥人,不是讓你們去侯爺我臥房嗎?”
“你們去哪抬了個這個尸體出來?”
幾個軍士憋屈道︰“回大人,我們去的就是魏侯爺的臥房啊。”
“這尸體,還是從他床上抬出來的呢。”
白建民怒了︰“放你奶奶的咕嚕屁!”
“這人,能睡在侯爺床上?”
“你們幾個殺才,怕不是走錯門了吧?”
幾個軍士被罵的一愣一愣的︰“沒走錯,我們反復確定了好幾次。”
“而且房間就這一具尸體,就在床上躺著,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要不,大人你自己進去看看?”
白建民跪了半天,腳有些麻,吃力的站起身來就帶人往侯府里走。
“我要是找出來,你們幾個就洗干淨脖子等著吃刀子吧。”
......
侯府內,破爛不堪。
經過這麼久的大火,到處都被燒的焦黑。
殘破的房檐房柱,隨時可能倒塌。
“滋滋滋......”
侯府內的火盡管已經被水澆滅,不過各種木頭或者木縫中還是不斷傳出那種燒柴聲。
“大人,你小心些,慢些。”
一個軍士扶著白建民,白建民小心摸索著朝侯爺的臥房走。
這麼多尸體,就沒有一具是那關內侯的,白建民見不到這位侯爺的尸體,他是不會罷休的。
“咻咻......”
似乎有些奇怪的聲音響起,不過很快,就被那種燒柴的“滋滋”聲給蓋過了。
“你剛剛听到沒有?我怎麼覺得,這里還有活人啊?”
“怪嚇人的,不會是那些剛死之人的魂魄吧?”
兩個士兵小聲說了兩句。
白建民一共只帶著六個人進來,加上他自己是七人。
兩個是他的護衛,正攙扶著他。
剩下四個是剛剛把財主尸體抬出去那四個。
“轟隆!”一聲巨響。
跟在後面那四個軍士,在經過游廊的時候,那牆忽然倒塌。
四人馬上被壓在了牆底,那牆被燒的很燙,四人慘呼了幾聲登時斃命。
白建民和兩個護衛吃了一驚,不過他們沒朝別處想。
兩個護衛道︰“大人,這...這有些危險,要不先出去,重新派人進來搜吧?”
“我就是說這四個鳥人粗心。”白建民罵了一聲接著說︰“快快,去那雜種侯的臥房和附近幾間房找找。”
“不看到他,我今天晚上睡不著。”
到了侯爵臥房,里面還真如那幾名軍士所說,除了那財主的尸體,什麼都沒有了。
房間里光禿禿的,除了那幾樣生活必需品,再無其它,東西少的可憐。
哪有什麼侯爺的尸體。
恰在這時,房檐上方一根巨木,橫橫壓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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