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想要夜間出城的確很難，即便買通守城衛兵，也躲不過巡夜的捕快和錦衣衛。
“那紅袖閣……”甦元又想起了曾經在紅袖閣抓回來的人。
他們那天夜里明顯是準備出城的。
每個孩子都被迷暈準備帶走，可不是從東南門，又是準備從哪邊出去？
“在城牆下面打地道出城，可能嗎？”
“哈哈，甦總旗看來對這城牆的確不太了解。”
皮子平哈哈一笑，終于找到機會嘲諷甦元兩句了。
在看到王向明想殺人的眼神之後才趕緊解釋。
“城門四角，設有地听井，用小口陶盆覆于井口，陶罐口再纏上牛皮，命听覺靈敏的士兵輪流值班，以耳貼罐上牛皮，傾听有無異樣聲音。想要挖地道，哪里躲得過地听的監測。”
“那要是听的人被買通了？”
“這……听的人是流動的，總不會每個人都被買通吧。”皮子平給的理由倒是跟王向明類似。
“只要在買通的那個人值班的時候，動工就可以了。”甦元想了想︰“帶我到地听井內去看看。”
“別，甦總旗，即便听不到，這城牆可埋藏在地下的可還有一丈地基，厚度超一尺，全都是玄石建造。”
“余杭城土地松軟，賊人總不可能將地道打到一丈之下吧！所以地道的說法，純屬無稽之談。”
皮子平這個態度更令甦元生疑了。
“老師說過，去掉所有不可能的選項，最後的選項，就算再離奇也是真相！”白玄清舉著手中書本，高深莫測地念著甦元的語錄。
“這……”皮子平依然磨蹭，不願帶甦元下去。
‘錚！’
甦元懶得廢話，游雲刀瞬間出鞘，劃破空氣，穩穩架在皮子平的脖子上︰“皮子平，我時間不多，你再遮遮掩掩，我不介意臨走前拉個墊背的！”
這一刀把皮子平嚇得一跳，連退兩步，可游雲刀如打蛇隨棍，分寸不離，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再動一步，人頭落地。”
“我……我真沒有。”皮子平沒想到甦元說得好好的，突然就拔刀了，額頭沁出冷汗。
連王向明看到甦元突然拔刀都心頭一顫，他都沒注意到甦元到底是如何拔出這一刀的。
不由得想到了現在還在躺著的安樂湛，趕忙開口︰“甦大人！冷靜，冷靜啊！你殺了他也沒什麼用！”
“你小子廢什麼話，趕緊帶甦總旗下去看！”王向明牙根都咬碎了。
“這…這就下去！甦總旗冷靜啊。”皮子平雙手高舉，哪敢再說半個不字。
“下去吧。”甦元收刀入鞘，語氣平靜，好像剛剛拔刀的人並不是他。
皮子平胸膛起伏，摸著滴血的脖子帶甦元來到了城牆下一處木板覆蓋的位置。
“甦總旗，這里就是地听井了，下面潮濕，還是不要下去了。”
甦元只是看了眼，就明白皮子平為何遮掩了︰“你說地听井日常有人輪守，這是多少日沒有打開了。”
“啊，沒，沒有啊……”皮子平沒想到甦元一眼就出問題來。
“賊賤才！讓你實話實說听懂了嗎！”王向明要被氣死了，這人不怕死是不是啊！
“你再不說實話！不用甦總旗動手，我親自砍了你！”
看著幾近暴怒的王向明，皮子平趕緊彎腰說道。
“大人，余杭城本就多雨，現在這剛入春，地下潮濕寒冷，沒有人願意下去啊！”
“別說普通人，就算是武者在井內待一夜，第二天起來也骨間生水……”
“那你說，其他幾個城門是不是也是這樣？”
甦元又問了一句。
“大概……是的吧。”皮子平盯著甦元的神色，聲音越來越小。
“打開，我下去看看。”
不用皮子平動手，樊特魯一槍把木板挑飛，露出了幽深的井口。
四周砌著牆磚土灰，防止水流滲入。
可在最下面的陶罐旁邊，依然積攢了淺淺的一層污水，的確許久沒人進去過了。
甦元一躍而下，覆蓋在陶罐上的牛皮破破爛爛，不知道多久沒有更換過了。
關鍵是在潮濕水氣的侵染下，牛皮已經變得松松垮垮，根本起不到傳音的效果。
“讓丁義把所有人帶來，找找附近是否有挖地道的痕跡？”
甦元深吸一口氣，從井中一躍而起。
如果各處的地听井都是這個狀態，那有人在城牆下開掘地道的可能性不小。
“大人，不可能啊。”皮子平走上前來。
“地下基石，比城牆還要厚！難道賊人真的能在地下一丈挖地道？地道可不是挖井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