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杰看著站在手持沖鋒槍警衛員身邊，依然嘻嘻哈哈的老干部們。
這就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淡定啊。
“小伙子，你是演員吧？”
“演什麼來著？”
“演警察。”
“啊，對呀，小伙子我看你來好幾次了，你是老徐的什麼人啊？”
“他是許戰的女婿。”徐紅旗解釋。
“哎呦，他閨女多大啦，女婿這麼年輕。”
“小女兒的女婿。”
“啊，那個小姑娘長得好看，隨她媽。”
一群老干部搖身一變，成了村頭老頭，開始聊八卦。
許杰听了一堆，家庭情感故事。
因為發生在療養院又動槍了，逐級上報。
許杰估計已經報到最高層，因為最後來的人，已經不是一個單位，或是一個部門的。
幾個部門最可靠的人，重新組成了調查組。
許杰看著這個結合了軍、警、法，及有關部門的調查組，說不出什麼感覺。
原調查組的人，全被扣了起來。
許杰老老實實地交出藏在牛娜那里的照片。
寫了至少五遍事情經過，回憶了所有細節，在調查組指定的招待所房間，住了半個月，才結束配合調查的日子。
等他回來，發現只有張改秀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因為有張改秀，公司運行一切照常，連林珠從米國打來的電話，都是張改秀接的。
“謝謝你，張姐。”許杰笑嘻嘻說道。
張改秀冷著臉，恨恨地說︰“為了打听你這點事兒，我回家低頭找老爺子，你得陪我精神損失費。”
“賠償，絕對給賠償。”
張改秀看著許杰笑了，“你倒是弄個大的，知道京城最近抓了多少人嘛？上千啦，關都找不到地方關。”
“那個團伙這麼多人？”
“團伙能有幾個人，都是給他送錢送禮，想要升官的，听他指揮，幫他辦事的，全都擼下來，關起來嚴審。”
張改秀和許杰分享自己掌握的最新八卦。
“那個人交代啦？”
“沒有，負隅頑抗呢，听說這人挺仔細，每次收了錢，誰，時間，地點都記得清清楚楚，現在拿著本子抓人呢。”
“買我叔叔許大茂的腎的事兒，他招了嘛？”
“沒有。”
“那他真是那位大官的兒子嘛？”許杰試探著問。
張改秀抬手就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要死！閉嘴吧！”
許杰知道這就不是他該議論的事兒。
這案子牽涉太廣，抓的人太多，弄得人心惶惶。
甚至，有人傳言，又要搞運動，影響很壞。
許杰被對門的廣電部叫去，開會！
說是開會，其實除了許杰都是領導。
許杰坐在最末一排的位置，往前面看，坐在主持位置的領導，和張改秀的確有點像。
領導嘛，先說了幾句開場的套話，又說了現在的情況。
最後問許杰，“許杰同志，听說你組織過電視紀錄片的拍攝？”
許杰連忙回答︰“是，我們電影學院的在校生，拍過警察的紀錄片。”
“那個紀錄片，我看了很好，以後要繼續拍攝這種具有警示意義的紀錄片”
“是，我們一定繼續努力。”
許杰納悶，要表揚，按組織關系走，也應該表揚電影學院的院長，怎麼會越了那麼多級，來找自己這個學習呢？
反常必有妖。
想到這里，許杰謹慎地坐在自己的位置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果然，會議結束，許杰被帶進張改秀她爹的辦公室。
“領導的意思，現在人心浮動，讓宣傳口闢謠，我們幾個部委開會研討了一下，還是你來拍個紀錄片，向廣大群眾介紹一下真相。”
許杰一時沒明白，拍什麼？
但看到張改秀她爹和女兒如出一轍的欲言又止，他也明白是什麼事。
“為什麼是我？我是苦主，態度可能不夠公正。”
“你現在還能想到公正，就已經比其它人更合適了。”
“那怎麼拍？”
“你回去自己考慮，做出個方案來，下次開會帶來。”
許杰稀里糊涂地被送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他仔細思考這件事，總覺得從哪個角度都不對。
他仔細回憶記憶里看反腐紀錄片的內容。
再結合現在的形勢。
還有這件說起來讓人難以置信的詐騙案。
許杰心里有數了。
切入點是，跑官要官買官。
不管那個所謂大官的兒子是真是假，這些人跑官要官買官的事是真的。
而且他們送的這些錢，可不是憑工資來的，這里面肯定能深挖出問題。
想到這里，許杰連夜趕出一份方案。
第二天，許杰又被叫去開會。
他拿著那份草草寫出來的方案去交差。
這次他沒看到張改秀她爹，和他開會的都是年輕人。
大家氣氛融洽，說話也沒有那麼謹慎。
許杰總算摸到了領導想要，拍紀錄片的真正用心。
闢謠嘛。
听了許杰的方案，大家都覺得不錯，總結上報，然後批下來，可以拍攝。
這次紀錄片的拍攝，可不比跟在警察身邊采訪，要嚴肅得多。
許杰還是叫上拍紀錄片的搭檔，攝影系的衛強，錄音系的王晨。
他們兩個被叫到院長辦公室，看見許杰。
“師兄，又有拍攝嘛？”
兩個人打完招呼，才發現，許杰表情難得的嚴肅。
章院長讓兩個人坐下，告訴他倆，有重要的任務。
先把兩個人嚇唬了一番。
“究竟是拍什麼啊？”衛強忐忑地問
“嗯，最近鬧得挺大，不知道你們听說沒有？”
衛強不明所以，王晨可是消息靈通，立刻猜到許杰想說什麼。
王晨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是……那誰的兒子，造反的事兒？”
听到這兒，許杰知道為什麼要拍紀錄片闢謠了。
原來這麼想的不止他一個。
“沒有那麼嚴重，但拍攝期間，你們得保密。”
能參與這麼大案件的紀錄片拍攝，衛強和王晨都很興奮。
高高興興地收拾行李，跟許杰走了。
許杰帶上自己的行李，三個人就調查組又安排進了招待。
又開了幾天會，確定了拍攝方案，許杰才開始正式拍攝。
第一個被帶進來的人，許杰就認識，還挺熟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