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王副廠長猶豫了片刻，“我倒是听說，電視台要成立個電視劇制作中心。”
“您調過去，去了就是骨干，何必在電影廠受氣呢？”
“這個……”王副廠長還在猶豫，“電視劇真的能行？”
“我這次到南邊，看了港島的電視劇，老百姓喜歡看。”
“電視那麼貴，有幾個人能買得起。”王副廠長不看好電視劇的發展。
“您要對國家的方針有信心，國家想讓老百姓富起來，以後就得人人家里有電視，就跟那廣播一樣。”
王副廠長實在不想受氣。
樹挪死，人挪活。
調個到個新單位，也是一片新天地。
“我考慮一下。”
許杰見王副廠長態度松動，知道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
只要王副廠長能調動到電視機制作中心，那他在未來的電視劇界，也就算放下一枚棋子。
過幾年電影票房不佳的時候，他接著在電視劇界賺錢。
許杰送了一圈禮物，該拜訪都拜訪到了。
電影學院也到了開學的日子。
到了放學的時候，許杰把拍《廬山戀》的主創叫到空教室。
每人給了一個存著五萬塊的存折。
導演王丹，攝影藝謀，編劇周揚，看著手里的存折都驚呆了。
五萬塊啊！
這麼掙錢嘛？
“女主角張鈺和服裝師的，也已經準備好，最近誰去上海，捎給她們。”
王丹看了一眼存折上的數字，不敢相信，又看了一遍，數了有幾個零才放心。
“拍電影，這麼掙錢嘛？”王丹自言自語。
許杰做了個不要出聲的動作。
“不要出去說啊，暫時也不要花，否則，一封舉報信，大家都跟著倒霉。”
這點大家都有數。
雖然不搞‘運動’了，但有的人還是想‘整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心里有數。
“你們在干什麼呢？”
老師高經緯突然推開門，把里面的人嚇了一跳。
“高老師，讓你嚇死了。”
“好好的怕什麼？”高經緯走進來，“下課了，該去吃飯的吃飯，該回家的回家，聚在這里干什麼？”
“我們討論電影啊。”許杰回答。
“你們可不能再去拍電影啦，同學之間已經在議論，對于你們不上課，出去拍電影很有意見。”
“我們自己找機會，拍電影怎麼啦？”王丹不服氣，“他們也可以找啊。”
“哎，王丹，你現在已經是導演，爸爸又是電影廠的副廠長，到分配的時候，還用發愁嘛？”
高經緯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學生，講講社會上的道理。
“你的同學就不一定了，不要太高調，在學校里扎扎實實地學兩年，打好基礎，以後才能大有作為。”
“是，高老師，您說得對。”
許杰示意王丹不要回嘴，要不然高經緯教育個沒完沒了。
王丹氣鼓鼓地翻了個白眼。
高經緯把注意力放到許杰身上。
“許杰，你已經拍了兩部電影，都是男主角，你……”
“我知道，高老師，我會低調的，在學校認真上課。”
“嗯。”高經緯很滿意，“都干什麼干什麼吧，許杰，你跟我來一下。”
走出辦公室，許杰才問，“高老師，什麼事呀？”
“章院長要見你。”
許杰進了章院長辦公室，只見章院長在打電話。
看到許杰進來，章院長示意他先坐下，自己繼續和電話里的人溝通。
許杰听著章院長和電話那邊的對話，都是些模模糊糊的語氣詞。
章院長根本不表明態度，對方沒有辦法，只要放棄。
章院長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又嘆了口氣，像是完成了重要任務。
“小刁的事，你知道了嘛？”
“知道，進了京城電影廠了。”
“我看他們是要作死，小刁這種人也敢往里面招。”
許杰用力點頭，表示贊同。
“小許啊，叫你過來，是告訴你《年輕人》要上映了，主創要參加宣傳，你……”
“我不去，我不想和小刁站在一起。”徐覺堅決拒絕。
章院長對許杰的態度很贊同，但也有顧慮。
“你可要想好了，你是京城人，畢業分配的時候，如果不能進京城電影廠，那就只能去外地啦。”
“你看京城電影廠現在的樣子，值得去嘛。”
“嗯，行，你既然已經考慮過了，那畢業的時候，想去哪里，我都幫你推薦。”
“謝謝章院長。”
章院長果然說到做到，說許杰落下的課程太多，把《年輕人》的宣傳活動，都拒絕了。
不清楚京城電影廠的領導怎麼想的。
小刁可是高興極了，男一不在，他男二就是焦點。
他到處出風頭，甚至到學校里來炫耀。
還真有幾個沒原則的，為了留在京城，拍小刁的馬屁。
小刁得意忘形，炫耀到許杰面前。
“怎麼樣？那點小磨難，對老子來說，不成問題，還是主角。”
許杰不想和這種小人說話，根本沒搭理他。
倒是王丹看不過去，“知道你本事大，給電影廠廠長老婆倒洗腳水。”
王丹的話一說出來，四周一片哄笑。
“你胡說八道！”小刁臉漲得通紅。
“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在電影廠都不算什麼秘密。”
“你……”小刁昂起頭，“你爹在電影廠靜靜不行了，眼看只能去看倉庫啦。”
“我爸看倉庫，也是明明白白地看倉庫，不想有的人，稀里糊涂地蹲拘留所。”
“你等著，到時候分配到電影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小刁放完狠話，得意揚揚的離開。
看著他小人得志的樣子，許杰只是冷冷一笑。
“這種敗類，他也配當演員。”
“你得罪他干什麼？萬一王副廠長想調動，還得廠里同意。”
許杰比王丹這個女兒還擔心王副廠長，畢竟這是他布局電視劇行業的第一步。
王丹壓低聲音，“我爹那事兒，辦得差不多了，廠里已經蓋章，只是沒到公開的時候。”
“那就好。”
“電視劇真的有前途嗎？”王丹很懷疑。
“有啊，絕對有，我這次去南方看了，真好看，以後恐怕會把電影的觀眾搶走。”
“真的假的？”王丹不信。
“你約林珠談談，她看得都著迷了。”
王丹想找林珠，但是林珠太忙。
最閑的林珠，突然忙起來，一個月里，總要飛一次南方。
因為她的美容院要開張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