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暫且冷靜,關于你孫兒的狀況,我想你應該已經了解。如今只有我能夠解救他。" 張克泓從容不迫地道出,顯然他對掌握住王金林的軟肋頗有信心。
"你以為我就真的會為了我孫兒,再度與你們沆瀣一氣嗎?" 王金林冷哼一聲,臉上並未因孫子王局騰的病情流露出半分擔憂之色。
"因為他可是你們王家年輕一代中唯一的正宗血脈男嗣。" 張克泓此刻仍然充滿自信,認定王金林必定會選擇妥協,但他錯了。
"你所言固然不錯,但卻有一處疏漏,能救治王局騰之人,並非只有你一位。" 王金林語速平穩地回應道,"還有一位,那便是重蒼玄。"
听聞此言,張克泓頓時一愣。
"我曾詢問過王局騰,他在重蒼玄面前並未討得半點好處,重蒼玄收拾他易如反掌,卻又未曾下手,顯見他只是為了給王局騰一個深刻的教訓。"
看著張克泓滿臉疑惑,王金林"好心"為他解釋一番。
"既是雙方並無深仇大恨,為何我不可耗費重寶請重蒼玄出手相助呢?就算必須讓王局騰親自向他磕頭求助又有何妨?"
"這絕對不可能,如此做只會讓你們王家顏面掃地,淪為整個宋海域的笑柄,我不信你會做出此種抉擇。" 張克泓咬牙切齒,強行辯駁道。
"的確如此,但這正是吾之所求。"
王金林淡然而笑,面上的神情深邃如淵,令人難以揣測。
"怨念乃修煉者進境之最強推力,唯有胸中懷恨,方能破繭重生。"
"王局騰雖出身世家,卻不過是個玩世不恭的子弟而已。如今我年歲已高,亟需培養家族中的年輕才俊。我原本便有意對其進行磨礪,而今此良機自現,又豈有錯過之理?"語畢,張克波與重蒼玄皆感背脊生寒。
同感此意的重蒼玄亦點頭默許。
依王金林所言,若是他耗費重寶令王局騰屈膝求饒,以其個性而言,或許真會出手醫治此人,畢竟對于他而言,王局騰身上之事僅是舉手之勞。
"閣下竟欲將天下人皆化作手中棋子,實乃狂人之舉。"
張克波咬牙切齒地反駁,原本以為已握住了王金林的生死關鍵,哪知一切如意算盤皆成泡影。
"我能夠屹立于今日之地位,所見所聞遠超爾等想象。若爾再無足以打動我之誠意,那麼此刻便可離去。"
王金林雲淡風輕地說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張克波面色鐵青,未曾料到王金林竟能冷酷至此,連自家孫兒的性命亦能狠心算計。
"爾尚有五息之限,若五息之內未能提供足夠之代價,我即刻離去。"
王金林伸出左臂,露出腕間瓖嵌靈石的珍貴法器,指向其中顯示時間的細針示意道。
"我能治愈令孫之疾患,並助爾延壽二秩春秋。"
光陰流轉,張克波深知不能再拖延,于是果斷表態。
"爾尚余四息半。"
"吾願賜予爾雙血侍,實力皆達我六成修為。"
"剩余四息。"
"更可復制一份血刀宗之修煉秘籍于你。"
"只剩三息。"
"究竟你所需為何物!"
張克波怒吼而出,此刻他已將自己的所有籌碼盡數拋出。
"其實很簡單,我要你們宗門為我們王家效力十年。"
王金林平靜回應。
"休想!此事斷無可能!"
張克波震驚不已,他無法接受王金林索求如此之巨,"我可以答應你個人,但我們宗主絕不會同意!"
"我只是提出我的要求,決定權在于你自己,另外提醒一句,爾尚剩二息。"
王金林悠然自得地閉目養神,似乎早已篤定張克波的最終選擇。
"只剩一息。"
隨著王金林的低語,張克波感到猶如生命的倒數,無奈之下,他只得滿腹憋屈地接受了這個極不公平的要求。
"既然如此,待我家宗主醒來之時,能否應允我並不能確保。"
最終,張克波只能滿臉不甘地答應下來。
"早些答應,一切不是早就解決了麼?"
見到張克波答應,王金林笑意盎然地起身,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張長老。"
"合作協議已達成,即便心痛如絞,然張克波又能有何作為?"
……
"尊主,此情此景,該如何應對乎?"
靜謐的修煉室內,周沖取下耳中佩戴的靈音傳訊符,向重蒼玄請教。
重蒼玄垂首默思,似乎正在揣摩深遠的天機。
"依吾之見,不如此刻便直搗黃龍,徹底解決此人,以絕後患!"
呂行按捺不住,出言建議。
"住口!此非蒼玄境內,如今我蒼玄修士僅存幾位在此,萬一不慎,豈不是自陷危境?"
周沖訓斥,同時暗中打量著重蒼玄的神色,他是眾人中最焦急的一個,一心只想立即下去手刃那些傷害其胞弟的妖邪。
然而理智讓他克制,否則還未動手,恐怕重蒼玄便會率先將其制伏。"周沖,你可曾忘卻我們在踏足血刀宗後,目睹的那個血海秘池?"
重蒼玄忽然開口,話語間透出深沉之意。
"血海秘池?焉能忘記!那滿池腥紅,盡染血刀宗之罪孽!"
提及此事,周沖情緒再次激蕩起來。
當日攻入血刀宗之後,他們在後方禁地中發現了一處龐大的血池,池中並非清水,而是沸騰的鮮血,更有人類殘骸在血浪中起伏掙扎。
即便蒼玄軍將士們早已身經百戰,見到此景,仍有數人當場嘔了出來,自此對血刀宗再無半點憐憫之情,因為他們認定這些魔頭根本不配存活。
周沖不明重蒼玄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是否為了激起他們對血刀宗更深的仇恨?
"看來,我之前的推測果真不差。"
重蒼玄長嘆一聲,背靠煉體寶座,額頭上青筋暴跳,透露出內心的憤慨與焦慮。
在場的眾弟子皆面露困惑,唯有早知重蒼玄心思的呂行除外。
"尊主,您莫要賣關子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周沖耐不住好奇追問。
"諸位可還記得當年初次發現血海秘池時的困惑?" 重蒼玄緊閉雙目,緩緩道來︰"我當時除了憤怒外,最先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巨大的血海,血刀宗究竟屠戮了多少無辜生靈。"
"經過估算,若要凝聚成如此規模的血海秘池,至少需耗費上千鮮活生命,這還不算他們已經消耗掉的鮮血。據此保守推斷,血刀宗殘害的人數至少上萬。"
重蒼玄的話語讓在場之人重新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一些人已感到惡心欲嘔,嘔吐感陣陣涌來。
"得知這個數字後,最令我費解的是,盡管蒼玄之地常年以來戰禍連綿,但如此大規模的人口失蹤仍然顯得不合邏輯。"
"彼時戰局緊張,我並未深入探究,今日听聞王家與其間的對話,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幾人之中,周沖最先領悟過來,全身顫抖著脫口而出︰"難道說,王家竟與此事……"
"不錯,王家正是那供給元血之源的宗門。”
重蒼玄的這句話幾乎是帶著牙縫擠出的。
此類規模的失竅事件,在任何地方都足以震動整個修煉界,然而若將其置于偌大的神州大陸之上,或許就不那麼顯眼了。
王家作為宋海城的第二大修真家族,歷經數代根基深厚,其勢力範圍絕非僅限于宋海城一隅,而是遍布四海八荒。
這更便利了他們行事,源源不斷地向血刀宗提供修行為之所需的“靈髓聖液”——人血。
確切而言,乃是以人身內的血液為媒介。
欲取人血,原本人的命運,自不必言明。
“畜生!他們怎能如此行事!!!”
周沖面露凶光,胸中積聚的煞氣猶如戰場厲兵,剎那間彌漫整個居室,使得在場之人無不因這股磅礡煞氣而啞口無言。
唯獨一人除外。
“鎮定!你這般模樣只會打草驚蛇!”
重蒼玄一聲怒吼,聲音如雷霆炸響在周沖耳畔,令他瞬間收斂心神,回歸冷靜。
“抱歉,蒼老,我失態了。”
周沖收起體內煞氣,對著重蒼玄俯首叩拜,滿面懊悔。
重蒼玄也隨之收回了自身的煞氣。
就在周沖煞氣勃發的剎那,重蒼玄立時有所察覺,先一步以自身煞氣將整座居所籠絡其中,才使周沖在憤怒之下無意泄露的煞氣未曾逸出室外,驚擾下方值守者。
“我派遣你前來,便是看重你的冷靜性格,倘若你自己都無法掌控自身的情緒,那就即刻返回蒼玄山歸隊!”
重蒼玄語氣凝重地警告周沖,給他敲響了警鐘。
自從得知血刀宗的消息以來,他始終處于心態波動不定的狀態,如今更是險些釀成大錯。
“蒼老,我知錯了。”
周沖滿臉羞愧。
“蒼老,王金林與張克波正打算攜血刀宗宗主外出行動!”
話音未落,重蒼玄便被屬下的匯報打斷。
“那些被煉制成血傀的血奴們如何了?”
重蒼玄面色深沉地詢問。
血傀乃是血刀宗以活人為材料,煉制出的一種極端殘忍的傀儡,具有極強的戰力,當年與血刀宗一戰,曾給蒼玄軍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張克波帶來的隨行人員共有六人,除去宗主外,余下五人均是血傀。
“王金林出于防範張克波半途對其不利,不準他攜帶血奴。”
下屬匯報道。
“可有提及他們要去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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