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飄忽間,重蒼玄憶及五年前的那個日子,應那位神秘前輩的要求,他來到了這片名為蒼玄的修煉聖地。剛踏上這片土地,他首先遭遇的就是嗜血修行的血煞刀宗。
血煞刀宗的修士以吸取他人充沛的氣血為修煉媒介,氣血越是充盈之人,他們吞納之後所獲益處就越為豐厚。當重蒼玄在荒島上受那高人指點,自身氣血匯聚到近乎沸騰的狀態時,在血煞刀宗的眼中,他無疑已成為一顆無比誘人的靈丹妙藥。
初入蒼玄的重蒼玄,在血煞刀宗眼中不過是個毫無防備的外來游客,因而很快就被對方視為獵物。起初只是外圍弟子試探出手,重蒼玄輕松應對。然而他並未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眾矢之的,直至發現自己頻繁遭到各路刺客的襲擊,一波接一波,才逐漸察覺事態的嚴重性。
在荒島禁地歷經一年的艱苦修煉,重蒼玄的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即便如此,面對那連綿不絕的襲殺之人海戰術,他也難以招架。最終,無奈之下只得狼狽逃離。
失去庇護的重蒼玄審時度勢,果斷避開血煞刀宗的勢力範圍,轉而潛入一處尚未被其染指的城市,悄然開始了建立自己勢力的步伐。而在這漫長的歲月里,血煞刀宗始終未曾放棄對重蒼玄的追殺…
隨著重淵玄的修為日益精進,他的名聲在廣袤的蒼玄大陸上越發嘹亮,令諸多修煉宗派皆投以矚目,其中便包括曾被他從血刀宗死里逃生的那次事跡。
血刀宗因此記恨在心,對他們展開了一場腥風血雨的追殺。周沖的胞弟周瑞也因此遭受劫難。面對血刀宗傾巢而出的凶猛攻擊,重淵玄及其同伴們無奈之下唯有硬踫硬,歷經慘烈激斗,最終成功將血刀宗勢力根除。
此事過後,重淵玄在蒼玄大陸穩固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一舉成為了一位令人矚目的風雲修士,也讓麾下的蒼玄軍團威名遠揚。
正當重淵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之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響起,他抬眼望去,只見妹妹重凌霜起身飲水歸來。
“深夜之時,兄長何故在此靜坐冥思?”重凌霜望向沙發中如雕塑般不動的重淵玄,滿是困惑。
“只是些許瑣事縈繞心頭罷了。”重淵玄輕啜一口手中的靈茶答道。
“嗯。”重凌霜點點頭,隨後也在重淵玄身邊坐下,舉起了手中盛著靈泉水的杯子。她像一只警惕的小狐狸般,在重淵玄周身探嗅,讓他頗感尷尬,遂伸出手掌貼于她的額頭,輕輕將她推開。
“你身上竟未沾染半分女性修士的氣息,看來今晚並無佳人相伴啊。”嗅罷幾番,確認重淵玄身旁並無異性修士遺留的痕跡,重凌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你腦中所想之事,怎可這般不淨?能否多些清修之心?”重淵玄搖頭苦笑。
“哼,男女獨處一室,難道還能做些什麼清淨之事不成?”重凌霜噘起嘴巴反駁。
重淵玄︰……
“說起正事,兄長,我何時能夠前往宗門報到呢?”見哥哥有些許尷尬,重凌霜適時轉換話題。
“後日便可,明日我另有要務,後日定陪你一同前去報到。”
“我所需的修煉物資與學費都已備齊,無需掛念。上次你賜予的靈石,至今仍剩余不少。”重凌霜回應道。其實那次重淵玄贈送的五萬枚中品靈石,至今她僅花費了少許用于購買修行所需之物及衣物。
“那麼,明日傍晚你就不必等待我歸來了,預計次日方能返家,屆時我親自送你去宗門入學。”
重淵玄深知明日之事棘手,恐怕一日之內難以妥善處理,便提前告知妹妹。
然而片刻之後,重凌霜並未回答,只是咬緊唇瓣,滿目淚光地凝視著他。這一刻,重淵玄才恍然意識到,六年前離家之際,他對妹妹和父母說的正是這句簡短的話語,之後便杳無音信,消失匿跡了整整六年。
他剛剛的這句話,無疑觸動了妹妹心中那段傷痛的記憶。看到妹妹眼眶中淚水閃爍,重淵玄不由得心疼,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你此次歸來,莫非又是瞬息離去,遁入虛無?"
重凌霜抬起眸子,與重蒼玄的雙瞳正面相對。
她心有懼意,過去的六載歲月,她如活在煉獄之中,日復一日只為延續生機,那段暗淡無光的日子幾乎令她失去了生存的毅力。然而,每當她想起仍躺于療靈堂中的父母,她也只能含淚堅忍。
此刻,終于盼得重蒼玄歸返,父母亦從沉眠中甦醒,她得以重返仙凡學院進修,一切仿佛都在向著光明前行。
她實在害怕這一切美好宛如夢幻泡影,稍縱即逝。
"安心吧,此番歸來,我必不會再離家遠游,那次意外不會再重演。"
重蒼玄憐愛地撫過妹妹青絲,內心深處也同樣被愧疚之石壓抑,令他喘不過氣來。
這六年間,他又何嘗不在擔憂家中安危,只因與前輩的約定,他不敢擅自與家中聯絡。待得知家中變故,那份愧疚猶如巨石壓在他心頭,難以釋懷。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重凌霜緊緊抱住重蒼玄,將頭靠在他的胸膛,悄然落淚。
瞬間,重蒼玄胸前衣衫已被淚水浸濕,他對妹妹更加憐憫不已。
"你們兄弟倆在做什麼呢?"
不多時,二樓傳來了陳舒雅的身影。
兩位修煉者的母親踏著木梯走下,恰好目睹二人相擁的場景,頓時疑竇叢生。
听見母親的聲音,重氏兄妹立即如電光火石般分開。
"娘親,您還未歇息嗎?"
重蒼玄輕咳一聲,開口詢問。
而重凌霜則轉身背對母親,迅速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輾轉難眠,下來取些靈泉水解渴罷了。"
陳舒雅以審視的目光在二人間流轉,顯然對此情景存有疑惑。
內心深處,重蒼玄默默腹誹︰果真是血脈相連,夜深人靜之際,一家三口竟齊齊來到廚房尋覓靈泉解渴。
"娘親,其實我只是想與哥哥商量一下我繼續修行的事宜。"
重凌霜拭淨臉龐淚痕,轉過身平靜回應。
唯有微紅的眼眶透露出她剛才曾泣不成聲的事實。
"知道了,你們可要抓緊時間,盡早休息,現在已經深夜了。"
盡管心中尚有疑問,陳舒雅並未過多追問,只是叮囑了幾句,隨後飲完手中的靈泉水便返回房內。
直到陳舒雅離去,重氏兄妹才長舒一口氣。
雖說是同胞兄妹,但如今已成年,再做出如此親昵之舉終究欠妥。
"你一定要按時回來。" 重凌霜咬著唇再次叮嚀。
"放心,我一定按時歸來。" 重蒼玄微笑應允,示意妹妹不必憂慮。
"嗯。" 重凌霜乖巧地點點頭,起身準備返回二樓居室。
然而走到半途,她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 見重凌霜又回到自己面前,重蒼玄疑惑問道。
只見重凌霜目光堅定地凝望著他,仿佛鼓足勇氣般,輕輕踮起腳尖,在重蒼玄臉頰上印下一吻。
"早日歸來。"
留下這句話後,重凌霜滿臉羞紅地奔回了自己的閨房之內。
看著妹妹重凌霜消失在飛檐走壁的樓閣之後,重蒼玄不禁下意識地輕撫著剛才被她印下的靈唇之處,一時陷入了片刻的冥思遐想。
“這丫頭。”過了半晌,他方才回過神來,搖頭一笑,隨後身形一閃,也返回了自己的修煉靜室。
他未曾料到,在這個夜晚,會有兩位不同的仙緣女子以這種方式與自己產生交集。
與此同時,重母陳舒雅透過那虛掩的陣法縫隙,悄然觀察著他們的舉動,眼中滿是對子女安危的憂慮。
顯然,重母見此情景,心中已然生出了一些誤解,她明白,是時候告訴兒子他的真正身份以及肩上的重任了。
次日清晨,霞光萬道,宋海仙域的落霞峰之上,一艘靈舟自天際緩緩降落,沿著青石滑道穩穩停駐于山腳下。
艙門開啟,眾修士提著各自的法寶囊袋走出,步入山腳下的聚靈廣場,與其他等候之人匯聚一處。
吳煥新與王局騰及王家幾名僕役在此恭候,似乎正在等待一位至關重要的人物蒞臨。
“吳宗主,你所提及的這些高人是否可信?若仍無法勝過重蒼玄,我之病情恐怕便無藥可救了。”
王局騰此刻咳聲連連,病情愈發嚴重,整個人仿佛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王少請放心,此次隨行的張長老修為遠超于我,對付重蒼玄自是不在話下。”
吳煥新語氣堅定地回應。
然而,王局騰心知肚明,上次吳煥新派遣其徒弟時也曾這般保證,結果卻是慘遭重蒼玄廢去修為。但此刻看到完好如初、看不出絲毫傷勢的吳煥新,他決定再次給予信任。
“來了,來了!張長老,這邊,請!”
隨著人群逐漸進入聚靈廣場,吳煥新的一雙銳目鎖定了一隊神秘身影。
幾位身披黑袍的身影徐徐穿過人群,他們將面部隱匿在袍帽之下,與眾修士之間形成了鮮明的隔閡,周身彌漫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奇異氣息,使人自然地避之不及,形成了一片無人敢涉足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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