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朵盡力抑制住心中的微笑,手中緊握著兩人的修為令牌,遞給了負責驗證的守衛。
守衛仔細驗明令牌的真實性後,才允許二人踏入這隱秘的修煉之地——靈峰秘境。
特別是檢查重蒼玄的令牌時,那位守衛格外留意,唯恐其令牌偽造,借此機會潛入其中。
步入二層修煉區域,重蒼玄在工作人員投來的不屑目光中,將自己攜帶的一大包裹法寶與靈材暫時存放一旁,隨後隨同宋予朵一起進入了法陣護持的大殿之內。
相較于一層熙熙攘攘的煉氣弟子,二層大殿內的氣氛顯得頗為寬松,修士們三五成群,或眉頭深鎖探討秘法,或豁然開朗談笑風生。
“前輩,您駕臨了。”
正與眾修士論道的招趙漢生瞥見大殿入口處的重蒼玄,頓時舍棄了身邊之人,快步上前迎候。
“前輩,您不是說過此次不會前來麼?”
趙漢生來到重蒼玄面前,眼中滿是不解之色。
先前宋予朵前來索要修為令牌之時,他可是驚訝不已,畢竟他已多次邀請,卻屢遭重蒼玄婉拒。
“有些變故,你有此屆參會者的名錄嗎?給我一份。”
重蒼玄輕咳一聲,化解了短暫的尷尬,語氣轉為鄭重地道。
“自然有的,我這就傳送到您的靈符通訊器上。”
招趙漢生迅速取出靈符通訊器,指尖飛舞,片刻後便將名錄傳送至重蒼玄的手中。
“前輩,稍後我們會請幾位療傷聖手登台論道,您可有意上台分享一二?”
招趙漢生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不必了,今日我另有要務需處理。”
重蒼玄低下頭審視著手中的名錄,上面記載著每位參會者詳細的修為與身份信息。
見重蒼玄再次拒絕,招趙漢生眼中掠過一抹遺憾。若是重蒼玄能在此次交流會上發言,必將使盛會增色不少。
“若有任何疑問,請隨時尋我,我會在此等候直至交流會結束。”
重蒼玄補充道。
招趙漢生面色一亮,返回原位繼續之前的議題研討。
“為何需要此名錄呢?”
宋予朵看著專注查看名錄的重蒼玄詢問道。
“些許瑣事罷了。”
重蒼玄心知此事關乎血刀門的秘密,不宜多言,便以一句含糊的回答遮掩過去,隨即將名錄傳送給周沖,要求他仔細篩查名錄中是否存在可疑之徒。
周沖火速回復收到,並立即投入到排查之中。
血刀門之事,還是盡量避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為妙,以免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察覺到重蒼玄臉上略顯躊躇的表情,宋予朵並未再追問下去。作為一個睿智的女子,她深知有些事情過分追究並非明智之舉。
待重蒼玄收好靈符通訊器後,宋予朵微微偏頭道︰“可否陪我在這秘境中漫步一番?”
“自當奉陪。”重蒼玄點頭應允。
于是乎,重蒼玄便陪同宋予朵,在二層修煉區各處展區流連,那些展示著新型丹藥與高級法寶的展台上,都配有專門的解說修士,詳盡地介紹著它們的功效與使用方法……
在這個修士與醫師並存的世界里,除了煉丹師之外,也有像宋予朵這樣的商賈,他們在此探尋修煉資源的商機。重蒼玄與宋予朵一同漫步在坊市之中,宋予朵已經物色到了幾個值得投入的靈材交易項目。
“對了,那次事後,王局騰未曾再來滋擾于你吧?”
宋予朵忽然開口問道。
“他敢麼?”重蒼玄輕蔑地撇撇嘴角,為了確保王局騰不再膽敢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已經親手廢掉了對方的修為根基,如今王局騰只怕是避之不及,更別提主動挑釁了。
“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至于你會斷他雙臂?你平日並非如此沖動之人啊。”
宋予朵滿目驚奇地追問。
“罷了,只是他自討苦吃,非要招惹我而已。”
重蒼玄思量片刻,並未將涉及姚慕雪之事告知宋予朵,畢竟此事並無提及的必要。
“那就算了吧。”宋予朵模仿著重蒼玄的表情撇了撇嘴,目光無意間瞥見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驚異出聲︰“王局騰?他怎會在此處出現?”
重蒼玄隨宋予朵視線望去,果真見到王局騰在侍從的扶持下,正向在場的諸多修真醫師求診。然而每一位醫師在查探過王局騰的身體狀況之後,皆只能無奈搖頭離去。
“他居然還活著?我記得你說過他的生機僅剩幾個時辰而已。”
王局騰面色仍舊蒼白如紙,之前尚有些許血色的臉龐此刻更是毫無生氣,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宛如一具行走的骷髏。
“那是借助了一種續命靈液才得以苟延殘喘,否則他早已化作一堆白骨了。”重蒼玄細細觀察王局騰一番後分析道,“看樣子王家這段時間沒少傾注資源在他身上救治。”
“確實如此,王家定然不會輕易讓王局騰就此隕落的。”宋予朵點頭認同,隨後便欲拽著重蒼玄走上前去與王局騰打個照面。“王局騰,許久未見,瞧你這模樣怕是修行路上頗多波折啊。”
此刻的王局騰也認出了宋予朵與重蒼玄,神色大變,只可惜身體狀況糟糕至極,無法迅速逃脫,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走向前來。
“這就不勞二位操心了,咳咳咳咳。”
王局騰情緒波動劇烈,連連咳嗽不止。
“王少保重身體啊,你現在這種狀況還要四處亂跑,萬一摔上一跤,那後果不堪設想。”
重蒼玄同樣擺出一副譏諷的口吻,仿效著宋予朵的話說出口。
“你,你們!咳咳咳咳咳!”
王局騰又一次劇烈咳嗽起來,仿佛要將自己的肺咳出體外。
身邊的侍從見狀,忙不迭地將自家少爺攙扶離開,倘若這些人再言語刺激,導致王局騰一口氣上不來,那就麻煩大了。
“真是無聊,這就走了?”
宋予朵滿臉遺憾地嘆了口氣。
“他離魂歸混沌的日子已然不遠。”
重蒼玄聳了聳肩道。
“你真的不去救他一救?這般行事,足以令王家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
宋予朵對此感到不解地問道。
王家的情份可抵千枚靈石,若非修道界中人得到此等機遇,便是得了個一步登天、修為突飛猛進的大好良機。
“這樣的修行紈褲,不如早早魂歸幽冥。”
重蒼玄的眼中無半分憐憫之意,對于此類修行世家中的浪蕩子嗣,他心中始終充滿了厭惡。先前答應出手為其煉制丹藥之事,也僅是一時興起想要戲弄于他罷了。像這般人,又豈會真心以高價求購他的靈丹?
兩人繼續前行,重蒼玄的步伐忽然駐足,只因眼前出現了一幕令他匪夷所思之景。
那曾被他親手廢除修為的吳館主吳煥新此刻竟在人群中談笑自若,面色一如往昔般紅潤健康。
實乃奇異至極。重蒼玄心中暗忖,舉步走近。
此刻的吳煥新館主身著法袍,與眾修士笑談甚歡。作為一位修煉者,吳煥新的體魄強健有力,法袍披在他身上更顯得威勢逼人。
正當他與眾人談笑之際,一陣森冷之意襲來,令他毛骨悚然。循著這股寒意望去,只見重蒼玄與宋予朵二人正穩步朝他走去。
吳煥新手中念頭疾轉,連忙與眾人告辭欲離去。然而重蒼玄動作更快,身形一閃便擋住了他的去路。
“吳館主,許久不見,你的修為如今可還安好?”
重蒼玄笑容滿面地望著吳煥新,眼中卻掩不住戲謔之情。
“尚可,不必勞煩閣下掛懷。”
吳煥新冷哼一聲,對面前這位剝奪他一身修為之人並未有任何好臉色。
“實話實說,吳館主你恢復的速度當真是驚人啊,如今看來竟如常人一般無二,我還以為下一次再見你時,你或許會在輪椅上,或是需他人抬著呢。”
重蒼玄言辭間目光流轉,在吳煥新身上細細打量。此刻的吳煥新收斂氣息,神采奕奕,外人全然瞧不出他已淪為廢修。
如果不是重蒼玄親證自己將其修為廢除,並且下手之重未曾給他留下一絲療傷的可能,他都要懷疑自己的修為是否出現了差錯。
“你!”
吳煥新瞬間感覺氣血激蕩,那個讓他淪為廢人的罪魁禍首此刻便立于眼前,還在對他肆意嘲諷。
而面對此人,他竟是束手無策。
念及此處,他轉身欲逃離重蒼玄的視線範圍,再多待一刻,恐怕會被氣得吐血身亡。
“別急著走啊,吳館主,我還想與你多聊聊呢。”
重蒼玄顯然並無放其離開的意思,再度上前截住他的去路。
“你究竟意欲何為?”
吳煥新口中問出與先前王局騰同樣的疑問。
“無他,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現在修為狀況如何。”
重蒼玄面上笑容依舊燦爛,看似關切的表情仿佛真切至極,若是不知內情之人,必會誤以為他的言語發自肺腑。
“你少在這假仁假義,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
吳煥新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你現在看起來不是和正常人一樣嗎?說明我當時那一擊並非太重,對你並沒有造成太大損傷啊。”
重蒼玄悠悠地道出一句足以令人生魂離體的話語。
“此非尋常重傷之言!汝何以面不改色而言此等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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