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逆生樹的信徒會這麼樂于助人。”許都意味不明的看著綠袍導師。
他蹲下去，扒開了趙淵的那只眼楮。
“還帶上美瞳了，嘖嘖嘖。”
許都調侃著趙淵的新眼楮。
那只眼楮的瞳孔是一種透徹的紅，像是一塊名貴的紅寶石。
許都重新站起來，見綠袍導師要開口，樂師反而打斷了她。
“我不會妨礙你們的計劃，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
陰影重新埋沒地上的屠夫。
“祝你們成功。”
許都笑的友善，似乎真心祝願他們的計劃能夠成功實施。
“感謝您的配合。”阿西娜認真的行禮，她沒想到這位竟然會如此好說話，這自然是一件好事。
“我也很想看見此地亂起來的樣子。”
“期待你們逆生樹和墓葬船的作為，再見女士。”許都的話音還留在果園之中，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阿西娜嘆了一口氣，凝視著西邊高聳的建築。
“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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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別睡了。”許都用腳在趙淵的身上踢了踢。
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的趙淵瞬間坐起，警覺的眼神四處掃視。
“這是第幾次了，為什麼你每次受傷都要我來善後。”許都搓著自己的手指抱怨。
趙淵見周圍安全，再次安靜下來，他開口詢問許都︰“我是怎麼恢復的。”屠夫的話語中听不出情緒。
許都低著頭磨著自己的指甲，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送你去了一趟逆生樹的器官果園。”
“你付出了什麼代價？”沉悶到有些低氣壓的聲線，從那位總是順從的屠夫嘴里吐出。
許都抬起頭來看了趙淵一眼，對于負面情緒異常敏感的他，自然察覺到了對方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幫他們做了一件事。”許都停止了手上的小動作，雙腿交疊坐在了椅子上。
“什麼事。”趙淵咄咄逼人。
許都看著對方那只紅色的眼楮有些走神。
“去幫他們取回了墓葬船的聖物。”許都回過神來，繼續保持著交談的姿勢回應屠夫的逼問。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想讓兩位源投下幻影，重新錨定‘生與死’。”
沒有等著屠夫接下來的詢問，許都自己就把推測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這樣的回答將趙淵要問出口的問題重新堵了回去，他悶悶的低下頭久久無言。
許都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個似乎正在叛逆的孩子。
“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低著頭的趙淵良久才再次開口。
許都掰著手指頭坦誠地將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一一列舉︰“一會我要去一趟摩耶涅寺，搶他們的一件東西。”
“然後就可以著手安排你的升維，然後就是我的。”
趙淵的詢問就像是捶在了一團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沒有一點發泄的快感。
許都就是這樣。
你說他坦誠，但是他的計劃和想法都不會告訴你，他只會告訴你，你的任務是什麼然後讓你去做。
你說他不坦誠，但是只要你詢問，他就會把自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但是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到底還隱藏了多少東西沒有說。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趙淵說出了一個讓許都眉頭一挑的要求。
“為什麼。”許都交疊的雙腿放下，他的上半身向前傾，背對著陽光的他讓影子完全籠罩住了坐在地上的趙淵。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他的聲音輕柔，只是詢問沒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可就是對方這樣的反應，讓趙淵平放在地上的手掌握緊了幾分。
他總是如此平靜，比起母親，許都對于他更加關心，但是那種把握不住的疏離感讓他格外的難受。
“我不知道。”他誠實的回答了自己內心所想，“我感覺很壓抑。”
他的心里亂糟糟的，自從窺探見血霧之中的幻象後，他就感覺到了生活在世界上的怪誕感。
一切似乎都是行走在固定的軌跡上，所有的結局都是注定的。
雖然命運之圓摧毀了注定的未來，但是那布滿迷霧的未來真的就是美好的嗎？
他一開始如此篤定，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惶恐和無力越發的濃厚。
他一直在被推著走，他沒有自己的思想，他不確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或許他該自己出去走走，或許他該去尋找自己的目標。
“那就去吧。”許都站起身來，他彎下腰伸出手將地上的趙淵拉起。
樂師似乎看透了這個身體成熟，但是思想依舊單純的孩子︰“去尋找你想要的。”
“你不用擔心我失去了你，未來的計劃會無法實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就去吧。”
許都安撫著對方不安的情緒，他很少使用的心靈傳音在這時被催動起來。
心靈上輕微的波動像是安撫的小手，它將不安的情緒撫平。
自醒來被患得患失，憤怒，焦慮，恐懼糾纏的男人在此刻得到了安寧。
不過他沒有就此放棄自己先前的想法，屠夫點點頭。
“我會回來的，我只是……”他聲音有些停頓︰“我只是想散散心。”
“祝你玩的開心。”許都後退一步，讓開了通向外界的道路。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趙淵有些尷尬，他慢吞吞的挪動到門前。
“對了。”突然一直看著他的樂師出聲打斷了他的行動。
是要挽留我嗎？趙淵有些期待。
許都從陰影中摸出一把小刀，刀刃飛快的在趙淵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傷口。
里面的血液向外滴落，許都用懺悔錄接住了那幾滴血液。
“好啦，走吧，這樣你死沒死我就能從懺悔錄上看到了。”
“再見。”做完一切的許都重新站回原地。
“再見。”有些失望的趙淵擰開了房門的把手，他迎著陽光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明媚，森林與鮮花，溪流與游魚，鳥雀與藍天。
他走出了許都隱居在山林中的小屋。
感受著風拂面的觸覺，趙淵有些期待，或許這一次他真的能走向自由，去找到……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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