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季韶九赧然,婆母太大方了些,她嫁妝薄,陪嫁里就沒有宅子,隨便京城里的宅子也是值個幾百兩的。
季韶九扭了扭帕子,“怎好讓婆母經常的貼補我呢?”
鐘大夫人毫不在意,“那宅子放在那里也是空著,給你了,租出去一年能有個幾十兩的銀子,你買些胭脂粉水。”
季韶九紅了紅眼圈,前世今生,鐘大夫人的愛還是那麼直接。
“謝謝娘!”
抱著鐘大夫人給的布匹回了院子,季韶九又打發采薇朝木媽媽要鐘大夫人的衣服尺寸,她要先給婆母做上一身寢衣,便宜夫君往後靠靠吧。
次日,季韶九讓石大友去城門口等著甦鐵城們,把他們帶去了那個宅子先住著。
姜家兄弟前來匯報秦玄的行蹤,侍衛小廝也是不能頻繁的進內院,季韶九總去書房也不妥,季韶九就把傳遞消息的事兒交給了呂媽媽。
呂媽媽原話和季韶九轉述,“秦公子的貼身小廝和方府的一個丫鬟交換一次東西。”
“秦太傅上朝回府,出去應酬都很少,沒有什麼異常。”
季韶九點點頭,“讓他們兄弟繼續盯著,盯緊了太傅府。”
鐘 奕是赫赫有名的將軍,秦府若有人想暗害武將,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個人私怨,要麼……政敵對立!
無論哪一種都必然要定一個周密的計劃,商議這等機密大事,地點多數都不會在府外,還是要盯緊了太傅府,一定會發現蛛絲馬跡的。
呂媽媽匯報完這邊,又說起她讓人打听來的。
“秦太傅有四子,長子三子是嫡出,其他二子都是庶出的。”
“听說二房和大房妯娌不和,常常有矛盾發生。”
“四房的人時常抱怨秦大夫人吝嗇,小氣。”
季韶九非常能理解,說起來這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其實鐘府的境況和秦府極其的相似。
所以她才要對其他三房多加防範,自古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不知婆母哪里是在麼打算的,小姑的親事還是要快刀斬亂麻,早些和秦府切割,等再過上一年,無人關注退過婚的事兒就可以重新相看人家了。
秦府暫時沒有什麼收獲,季韶九計劃等空閑了去她那兒小鋪子看看做些什麼營生好。
三日沒出府,季韶九讓青黛紫甦幫著剪樣子,很快就把給鐘大夫人和鐘 奕的寢衣做好了。
季韶九給鐘大夫人送去,鐘大夫人還驚訝了下,“這費眼楮的事兒,你給 奕做就成,我的自有下人去做。”
嘴里說著,臉上笑著,也顧不得去內室就在試穿了起來,季韶九特意在前面的斜襟邊上繡的梅花,鐘大夫人仔細的摸了摸,又抓起季韶九的手看看,“你這刺繡的手藝是從小練出來的吧。”
季韶九彎彎眉眼,“以前在府里無事打發時間。”
木媽媽幫著鐘大夫人把寢衣收起來。
季韶九陪著鐘大夫人又說了些話才離開。
鐘大夫人嘴角一直掛著笑,“季夫人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她那嫡女要是嫁進來,那性子我可是消受不起。”
木媽媽坐在秀墩上,“姻緣天定,少夫人是有福之人。”
鐘大夫人贊同的點頭,“能進我們將軍府的門,定然是福氣深厚,只是可惜了,她的親娘去的早。”
“都說她父親也不是京城之人,只留下這麼個小姑娘在姨母府里生活,想來也是吃了些苦頭的才這麼貼心懂事。”
這下人更愛傳各府里的秘辛,木媽媽跟著嘆息一聲,“少夫人在季府時過的很不如意。”
“奴婢倒是听說一個傳聞,十幾年前少夫人的娘親是來姐姐家里做客,可不知怎麼的和夫君發生了口角。”
“二人絆了嘴之後,少夫人的父親失足落水才丟了性命。”
“之後少夫人的娘在季府生產,最後也撒手人寰了。”
鐘大夫人還是第一次听說這些,不由得心疼兒媳幾分,下決心道,“等 奕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敲打他一下,若是辜負了韶九有他好看的。”
“更不能听他祖母的,為了傳宗接代就往屋里抬人,好好的家都弄得烏煙瘴氣的。”
木媽媽抿著嘴笑,“您看您說話的語氣,您不像大少爺的生母,倒像是少夫人的親娘。”
鐘大夫人失笑,有時候和韶九還真有種親母女的錯覺,可見是她們婆媳前世的緣分深。
季韶九散步到花園里,這兩日做針線眼楮酸疼,也就不願意回院子里待著。
花園中間有涼亭,涼亭在修建的時候特意加高了些,人一上去,既能看到右側的垂花門,又能內宅的回廊。
石凳上面都鋪著軟墊的,季韶九坐下來,采薇詢問道,“奴婢去給您取一壺茶來?”
季韶九拒絕了,“一會兒就回院子了,也不必麻煩了。”
園子各色花開的鮮艷,紫甦提議,“主子,不若我去剪下來幾支回去插花瓶,能開上幾日呢。”
采薇一起去了,正好有兩個粗使婆子正在花叢里拔草,手頭有剪子,紫甦一開口就借過來了。
二人興致勃勃。
季韶九手掌撐著臉,手里舉著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視線落到垂花門那里,頓時一頓。
一個丫鬟東張西望的從垂花門那里進來,手里還抱了個包袱,見沒人注意,慌張的小碎步都快跑起來了。
季韶九提了裙子從涼亭下來,正正的截在這丫鬟的必經之路上。
“半桃,你去哪兒?”
半桃是鐘雁身邊的二等丫鬟,听到季韶九叫她,被嚇了一跳,把懷里的包袱背在身後,結巴的給季韶九行禮,“少夫人,我……我回院子!”
季韶九目光一轉,落在灰皮包袱上,“包袱里面是什麼?”
半桃咽了下口水,笑了笑,“是……是奴婢從家里帶來的換洗的衣衫,我娘給奴婢新做的。”
半桃是家生子,她娘可是府里服侍的老人了,府里的家生子和管事說好了不耽誤活計,抽空是可以回家的。
季韶九搖著扇子,輕笑道,“既然是新的,必然做的是新樣式了,你打開給我瞧瞧,讓采薇幾個也借鑒下!可行?”
半桃咬著唇,干笑道,“少夫人,我娘手藝粗的很,就別污了您眼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