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地勢較高。
是一個矮小的山坡。
宋悅笙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慘狀尸身。
走了一會兒,她發現一個倚著石頭,不停喘氣的女人。
太好了!
宋悅笙飛快地跑過去。
“您還好嗎?還能不能走?最近的村子或城市在哪里?我扶您過去。”
女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姑娘,急忙放下手中的槍,驚訝地開口。
“你……你一個小姑娘是怎麼來的這里?”
宋悅笙無措地搖頭︰“不知道。我一有意識就在這里了。”
這話沒說謊。
她確實是憑空出現在這里。
“可憐的孩子。”女人惋惜地嘆息,“你家在哪里?”
“陽淶港。”
女人反復念著這個地點。
忽然。
她吐了一口鮮血。
宋悅笙驚到了,謹慎地扶起她。
“您身上沒有傷口,怎麼會……”
女人不在意地笑笑︰“中毒也是傷。”
須臾。
她抓著宋悅笙的手,艱難地從衣服里拿出一枚懷表,將手上的戒指一並交給了宋悅笙。
“小姑娘,你回家會路過金蘭。能不能麻煩你去金蘭霍家,把懷表和霍家家主戒指交到我兒子霍廷川手里?他沉默寡言,很容易能認出來。”
“我叫白 。草凡 。請轉告他,我和他父親為了……虧欠他太多,但心里還是非常愛他。”
宋悅笙小心試探︰“您丈夫他……”
“去年前線戰死,寧死不退,護住了高氧坡。”
白 的聲音平靜,像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看向宋悅笙︰“小姑娘,你能幫我轉交嗎?”
宋悅笙不想答應。
霍姓太像男主的姓氏。
截止到目前,她僅僅知道原主的職業和享年,卻莫名其妙去了四個不同的地方。
陽淶港,雨中小屋,宜州,不知名戰場。
宜州市的警察通緝她到突然回到雨中小屋。
她也沒看過地圖。
萬一宜州和金蘭相隔不遠。
萬一白毛男就叫霍廷川。
萬一白毛男只是去宜州做大事。
豈不是羊入虎口?
宋悅笙猶豫再三,最終點頭答應︰“好,我幫您送過去。但我不認識路,您能告訴我從這里應該走嗎?”
白 像是放下了一件特別大的心事,整個人放松很多。
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謝謝你啊,好心的小姑娘。”
“從這里你一直往東南走,就能走到高氧坡車站……”
白 忍著想要吐血的沖動接著說︰“買票就能……到金蘭……再從金蘭車站買票到你家……不用怕,他們很有善心。”
“但在這亂世……阿姨有句話你……你一定要記在心里。不算隨便救……救陌生人,哪怕是最信任的人也有留個心……”
話音未落。
名叫白 的女士的雙手垂下,去了另一個世界。
宋悅笙伸手遮住她的眼楮,誠懇地說︰“謝謝,我記下了。”
因為白 女士給了善意的提醒,作為回報,宋悅笙背著她,將她葬在了坡下河邊的大榕樹旁。
河的歸宿是海。
傳說深海能讓靈魂得到安息。
上戰場的女子十分令人敬佩,白 ,但願來世你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
……
與白 說的一樣,高氧坡車站的工作人員非常心善。
知道宋悅笙沒錢坐車,給她買了去金蘭的車票,還買了食物,說她太瘦了,要多吃些。
原主一吃肉就惡心,脂肪攝入量過低,能胖就怪了。
宋悅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吃肉就吐的癥狀,只能一個勁地表達感謝。
次日下午。
宋悅笙到了金蘭。
打听霍家的過程十分順利。
宋悅笙下車後隨便問了個大嬸兒,她就被領到了霍家大門口。
不僅如此。
大嬸兒還給她講了很多霍家做好事的事情,說霍家是金蘭的大善人。
“只要有難處,找霍家就對了。”
這是大嬸兒原話。
“這位姑娘,你遇到了什麼困難?”
宋悅笙回過神來,看向走過來詢問的小廝。
“我找人。他叫霍廷川。”
小廝臉色一變,驅趕著宋悅笙︰“你找錯了,我們這里沒有這個人。”
宋悅笙抓著小廝的胳膊,朝他肚子揍了一拳,然後摁著他的肩膀往下壓。
她笑著︰“沒有嗎?”
小廝疼得連忙開口。
“有有有……我想起來了!他在桑縣的孤兒院。”
宋悅笙得到消息就把他劈暈。
家主戒指很重要。
霍家越晚知道越好。
宋悅笙原以為桑縣非常遠。
但賣票的列車員告訴她桑縣是金蘭的下屬縣。
火車只有二十分鐘。
車票非常充足。
經過這個小插曲,宋悅笙最終到達孤兒院的時間是下午五點。
門衛告訴她孤兒院有規定。
如果是給院里的孩子送東西,必須在拜訪表上簽字。
宋悅笙為了不簽字,直接說是霍廷川的小姨,與姐姐分開多年,前些天才知道大外甥被送進了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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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衛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于是找來了院長。
宋悅笙便在他們面前講述了一場姐妹因為自己臉上有疤分離多年,得到消息卻是姐姐姐夫亡故,大外甥流落孤兒院的悲情大戲。
院長被說得動容。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吩咐自己的助理︰“去叫小霍,告訴他,他小姨來了。”
“好的院長。”
助理吸了吸鼻子,把擦眼淚的紙全都丟進了垃圾桶。
十分鐘後。
宋悅笙看到了跟著院長助理進來院長室的霍廷川。
很消瘦。
同樣的相貌平平。
但透露出憂郁的氣質。
有白毛男是男主的前提,宋悅笙不敢輕易下定論。
而且,他……
宋悅笙咽下心中疑惑,從手腕上拿掉懷表鏈條,與食指上的戒指一並塞到了霍廷川手里。
“這是你媽媽臨終前托付我交給你的。有了這些東西,你可以放心回家。”
霍廷川低頭打開懷表。
只見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再抬頭,他的眼眶里氤氳著水汽,委屈道︰“小姨,你不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嗯?”
玖怡館前。
霍廷川望著門匾的大字,聲音里帶著不確定︰“我未成年,你要帶我來這里?”
宋悅笙回頭看他︰“你小姨我四海為家。跟我走,就是這樣。現在反悔立刻轉頭回霍家。”
都怪她故事講太好。
院長和助理信了真,兩人輪番上場讓她把大外甥帶走。
“不要!他們把我丟到孤兒院十多年,我不回去。”
霍廷川說著大步走上前,抱住了宋悅笙的胳膊。
“這麼多年只有小姨你來找我。”
宋悅笙在心里嘆氣。
他演技青澀。
一眼就能看出不真心。
算了。
看在他母親白 的面子上,她就照顧他幾日。
與此同時。
霍家從暈倒的小廝口中得知了有年輕女子要找霍廷川的消息。
當任家主霍二叔帶著人一路飛奔,將四十分鐘的轎車車程縮短在了三十分鐘。
結果被孤兒院院長告知霍廷川已經跟他小姨離開。
去向未知。
霍二叔離開孤兒院,問四弟︰“白 有妹妹?”
霍四叔穿著一件略顯寬大的灰色西裝,不合身的剪裁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的眼神總是帶著算計,但此刻卻全然是對霍二叔的巴結。
“二哥,老三的媳婦應該清楚。白 和大哥離家前,只有她和白 關系最好。”
霍二叔微微頷首。
他輕輕拍了拍霍四叔的肩膀,動作中帶著幾分兄長特有的關懷與囑咐。
“好。我明天回去問問,你後天再回去,去查查這兩天的車票。”
霍四叔連忙點頭,仿佛得到了什麼重要的任務一般。
“沒問題二哥。”
第二天一早。
宋悅笙找了一個老化的,沒有人住的,房東即將打算拆掉的兩層小樓住了進去。
她借口不會寫字,找霍廷川替她簽的合同。
他未成年,名字寫她的︰白木柚。
木柚,諧音沒有,意為她是憑空出現的。
但她低估了霍廷川。
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和附近的居民打成了一片。
但凡她出去,鄰居們都會熱情地對她打招呼,還關心她的大外甥。
在家,要看霍廷川拙劣的演技。
教他保命本事也不認真。
宋悅笙覺得不行。
于是找人托關系把霍廷川送去了學校。
眼不見,心不煩。
晚上回家,霍廷川忽然說了句。
“三天後是我生日。作為長輩……”
他無辜地看著宋悅笙。
“小姨,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準備禮物?”
宋悅笙點頭︰“應該的。你現在想就是破壞了驚喜。吃完飯就快去睡覺吧,明早還要上學。”
“哦好。小姨你也早點兒休息。”
霍廷川轉過身後,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藍麻雀望著大屏幕上的畫面,害怕得用兌換的小毯子裹緊自己。
「悅姐,你最好小心些。我都看到他好幾次變臉了。」
「你們人類不經常說一句話嘛,叫︰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當心他某一天給你下毒,送你去見你太奶。」
宋悅笙微微一笑。
「是嗎。我倒想看看他這個獵手怎麼出擊。」
對她來說,最高端的獵手不是偽裝成獵物,而是獵手形態下直接壓制。讓對方無論何時面對她,永遠只有獵物這一種形態。
偽裝的,也要給她永遠偽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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