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即便是主考官都頗為不耐煩,這張志文可是踩著最後的時間才出來的,大家可都是等著他呢。
    “張志文啊,你這煉制出來了否?”
    主考官上來就問道。
    “回大人,剛剛僥幸煉制出來了。”
    張志文老老實實的抱拳回道,這模樣看著就是煉制不太好的樣子,那當然,他自覺煉制的不好,如果煉制的很好,控制住品質,那還差不多,可他不行,他隨便煉制一下就是極品道器,這就讓人很難辦。
    他是想低調都有些低調不住,他心里頭還是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跟陳煥之這種人置氣,因為那完全是犯不著的,他威脅他的,張志文就按部就班的考試,這不就完了?
    但張志文當時也是有些受不住氣,他是最討厭被人威脅,尤其還是被一個這種不怎麼樣的人威脅,要說讓耶復丹威脅幾句,那張志文 肯定閉嘴不說話,但陳煥之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金丹修士而已,雖說也有上古道魂,但他也不過就是上古下品道魂,張志文作為轉世道魂的金丹修士,他一個足以打敗一百個陳煥之這種修士。
    但張志文還讓對方威脅了,他自然是有些生氣,這一生氣就做出一個不太理智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他總不能煉制一半就停下來,他不信這主考官不會到時候去查看他的煉丹房,那煉丹房可不是什麼機密的地方,也藏不住什麼秘密。
    那到時候要查起來,一看張志文這邊其實已經煉制了一半的道器,而且看樣子是要煉制出來了,但張志文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煉制下去,這里面可就有些麻煩了,到時候主考官計較起來,認真去追查的話,那張志文只怕更容易暴露秘密。
    那既然如此的話,張志文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煉制道器,而他也沒辦法煉制太多的道器,因為煉制太多也容易被查出來,到時候主考官進來一看,那還得了?這里面都是極品道器,甚至完美道器,那恐怕事情就大了。
    再一個,煉器跟煉丹也不一樣,這丹藥大可以說是煉制失敗,然後沒了,或者干脆燒焦焦糊,反正也看不出來的,但煉器不一樣,道器就明擺著的東西,怎麼弄沒?如果弄沒了,至少有失敗的殘缺品吧?所以這事情也不好交代的。
    因此,這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比較隱蔽的考試,但實際上真要查起來,那也都是隨時可以被公開化,與其如此,那張志文還不如就煉制一個極品道器就收手,那樣別人還以為他就花費大量時間來煉制這麼一件道器呢,這也說得過去的。
    “哦,這麼說來,你煉制出來了?那好,那且拿來看看吧。”
    主考官見張志文煉制出道器了,那多少還算滿意,至少不是進去一趟空手而歸,不然他這主考官可就有些沒面子的了。
    張志文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外面也有人煉制出了極品道器,也不是他一個人煉制出來的,照理說也不至于太過驚世駭俗才對。
    可當他拿出道器遞給主考官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即便是主考官,他拿到極品道器的那一刻,他也是呆住,甚至幾乎是不敢相信。
    “張志文,這是你煉制的?”
    主考官果然懷疑這道器是不是張志文煉制的了。
    “大人,這道器確實是在下煉制的。”張志文心里發毛,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不過其他人很快都回過神,有很多人開始驚嘆張志文運氣好,不可思議什麼的,而有些人則開始猜測張志文這是作弊,因為他在煉器房之內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也許這極品道器是事先準備好的,現在拿出來作秀的。
    果然,那陳煥之就第一個跳出來質疑。
    “大人,這極品道器萬萬不可能是他煉制出來的,弟子覺得此事極為蹊蹺,而且他此前煉丹也煉制出極品法魂丹,弟子就已經覺得極為蹊蹺,但大家都說他是運氣好,那姑且算他運氣好,那這次難道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陳煥之這一番話出來,所有人都覺得極為有道理,而陳煥婷馬上就出來反對。
    “陳煥之,你這說法不對,運氣難道還有什麼這次行下次不行的?人家張志文師弟他運氣就是特別好,難道不行嗎?”
    陳煥婷說這個話的時候,其實她都心里不信這個話的,哪有人連著兩次運氣這麼逆天的,這幾乎是很難說服別人,也就是把別人當傻子的。
    “嘿,陳煥婷,你這話說的,天底下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再說了,他此前煉礦的時候,他可是失敗的,他連煉礦都煉不出來,他又如何能夠煉制道器?甚至現在還煉制出極品道器了,這不是極為不合理的嗎?”
    陳煥之可是相當犀利,他直接就找到了證據,因為張志文此前煉礦是失敗的,那麼他就覺得張志文不可能煉制出道器,更別說煉制出什麼極品道器。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很顯然,大家都覺得陳煥之說的極有道理,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也都是會這麼認為的,因為這可是正常的邏輯,當然,凡事總有例外,比如張志文,他就不是什麼正常邏輯可以解釋的,他擁有仙府,本身又是轉世道魂,只不過這些人不知道他的情況,將他當做是普通的先天道魂修士來對待,尤其是陳煥之,他根本不知道張志文此前是故意不去煉礦,而並非張志文不懂煉礦。
    張志文要真的煉礦的話,一千個陳煥之,一萬個陳煥之都不夠張志文打的,只不過張志文不想出頭,他就是想混日子,想安生活下去而已,但這幫人就不願意讓他如願以償,就非要逼得他出手。
    他出手了,還很克制的出手了,這幫人又跳出來質疑了,要不說這幫人全部死光光最好了,真是極為可惡。
    而主考官听到陳煥之這些說詞,那當然會相信,不過他畢竟是主考官,如果考生在他眼皮底下作弊,那他肯定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因此,主考官看向張志文,嚴肅問道︰“張志文,陳煥之他說的可是真的?”
    主管考沒問張志文有沒有作弊,他反而先要證實一下陳煥之說張志文在鄉試煉礦環節是沒有成功的事情,其實這個事情主考官可以看到的,通過張志文的身份令牌就完全可以查到,但主考官沒有這麼做,他反而反問張志文,這就是為了讓張志文主動交代,主動認錯,也許主考官看在此前張志文煉丹成績極佳的份上會輕一點懲罰張志文。
    但歸根結底的,主考官已然相信陳煥之的話,主考官覺得陳煥之說的有道理,主考官已經將張志文視為作弊了。
    這時候,所有人都看著張志文,陳煥之那是一臉冷笑,他就是覺得張志文根本不配跟他爭奪縣試前十的名額,張志文就是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他就非要弄掉張志文不可。
    至于其他人,他們跟張志文其實也是競爭者關系,只要張志文被踢出這個縣試考核的前十,其他人不就又有了機會進入前十了嗎?
    但張志文只不過是微微沉吟片刻,而後說道︰“回大人,此前煉礦,弟子確實是沒有什麼成績,但不代表弟子不會煉礦,只不過弟子被人要挾,如果不是如此,弟子萬萬不敢在鄉試的時候直接放棄考核的。”
    張志文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震驚了,所有人也都極為意外,因為誰都沒想到張志文竟然說出這種讓人根本沒想到的話來。
    陳煥之也是沒想到的,他本以為這次張志文肯定死定了,也許主考官看在他煉丹不錯的份上輕饒他,但實際上還是失去了縣試前十的機會的。
    那麼張志文也絕對是百口莫辯的,因為他煉礦得了零分是真事,並非作假,這誰都是知道的。
    可誰曾想到張志文竟然並沒有按照大家的看法來說話,照道理,張志文肯定會狡辯什麼的,但張志文並沒有,張志文大大方方的承認他煉礦是失敗的,是零分的,可他將煉礦失敗的原因歸結于被人威脅。
    這不是要整人嗎?不是要打壓嗎?不是要玩手段嗎?那行,那來吧!張志文從來不介意在這個方面跟人相斗的,只不過他是不想斗而已,並不代表他害怕了,也並不代表他就無能為力任人宰割,他能夠走到今時今日,即便是一路艱難,可全憑他的聰明,全憑他的智慧,也全憑他的耐心。
    他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出手跟敵人拼死拼活的,可如果對手一步步逼迫他到了沒有挽留的余地,那麼他也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對手的,他陳煥之不是要搞事情嗎?那行,那來吧,反正嘴巴長在每個人的身上,想怎麼說都可以怎麼說!
    他陳煥之可以那麼污蔑張志文,張志文何必跟他講什麼道理?又何必跟他談君子原則?對付小人就沒必要談什麼君子原則,因為小人就是喜歡說謊,喜歡抹黑詆毀,喜歡顛倒黑白,跟小人斗,張志文可是經驗極為豐富的。
    張志文可不會讓對方牽著鼻子走的,一旦被小人污蔑,最好的反擊手段就是反過來污蔑小人,那就對了,實際上,張志文還不算完全污蔑陳煥之,陳煥之就是威脅過他,只不過是現在才威脅,此前是沒有的,但本質上有什麼區別嗎?
    果然,他這話一出來,陳煥之的臉色大變,很顯然,陳煥之知道張志文要做什麼了。
    但他都來不及阻止,主考官就頓時驚訝道︰“哦?此話怎講?”
    主管考沒想到這麼一個事情居然牽扯到其他更復雜的內幕了,主考官也來了興趣了。
    這時候,三個主考官都關注著張志文,陳煥之想阻攔都根本來不及的,而其他修士听到這話,他們都開始若有若無的看向陳煥之,很顯然的,他們也不傻啊,他們都看出陳煥之這是故意要搞死張志文,即便張志文是作弊的,那其實也犯不著如此揪著不放的,而且大家都是出自陳氏縣衙,犯的著把人往死里弄嗎?
    這明顯就是二人有矛盾,既然如此,那張志文口中說的威脅他的人,必然就是陳煥之了。
    當然,既然主考官這麼說了,張志文就直接將陳煥之威脅他的事情說了出去,主考官也不奇怪,很顯然,主考官也都猜測到了。
    這陳煥之是陳氏子弟,威脅一個外姓的修士其實沒有什麼難度的,再加上陳煥之屢次成績不如張志文,那必然會含恨在心的,報復張志文也就在所難免。
    但主考官本身對這種事情不是很在意,因為他不關心誰誰被人打壓了,他關心這個沒有一點意思,張志文就算被陳煥之威脅了,他也不在乎,但主考官關心的事就是張志文有沒有作弊。
    當然,如果找不到證據,那就說張志文作弊的話,那也不符合規矩,這帽子也不能隨便亂扣的,張志文怎麼就不能是運氣好,然後煉制極品道器的呢?
    而陳煥之說張志文煉礦失敗的事情,那現在看來很難當做證據,因此,主考官反而是看向陳煥之,問道︰“你現在這麼說?”
    主考官這話問的陳煥之有些心虛了,因為張志文說他報復威脅,這事情有人證,那就是陳煥婷,而陳煥之非常清楚如果他繼續糾纏這個事情,到時候陳煥婷肯定出來替張志文說話,那對他就極為不利的!
    因此,陳煥之可也不傻,他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但他現在可就沒證據了,張志文完全是可以靠運氣煉制出極品道器的,那他現在要如何回答主考官的質疑?
    他沒有證據他就出來污蔑張志文作弊,這可也是不小的罪名的!
    此時此刻,陳煥之臉色有些不好看,而且他必然對張志文也升起一股忌憚的心思,很顯然,他沒想到張志文這麼難對付,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他的攻擊,甚至還反過來威脅到他的信譽。
    如果陳煥之是污蔑張志文,這事情就不是張志文麻煩的事情了,而是陳煥之直接要被革除功名,甚至以後禁止參加縣試!
    這事情可是極大的事情,陳煥之自然是一下變得緊張不安起來,但見他眼珠子亂轉,好一會兒,他額頭都冒汗,他這才猛地想到什麼,他急忙說道︰“大人,此前也許是誤會,但在下現在要求他公開煉器過場,讓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煉制道器,這樣,他只要煉制出道器,那都算他贏,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