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湖雖然位于地底，但離地面僅有200多米，而且整個地底世界空間極大，應該有不止一個出口，經常有來自地面的動物造訪。
能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原生動物，都有一定的絕活。
要麼繁殖能力極強，要麼天生就是躲藏大師。
在那些密集的刷怪點周圍，自然很難見到活著的動物。
不過在刷怪點周圍輻射的區域，總能找到各種動物的身影，只是腐化怪物面前，不管是什麼樣的動物，都無法形成規模。
人類也一樣。
居住的空間有限，食物的來源固定，可壽命和繁殖能力卻不差。
他們又不能像玩家那樣，把復活的怪物當資源刷，只能被困在狹小的安全區內，坐吃山空。
能在這種嚴苛的環境下，存續千年的村落，沒點狠活可說不過去。
穿過腐殖湖繼續向前，有一個直徑2米的小洞口，鑽進去向斜下方前進500米左右，就能看到一片綠色蘑菇林，以及後面的小村子。
這是個沒有名字的小村落，規模不算小，估摸著能有上百人。
『偷神』大搖大擺走向村子，學者修杰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他一起從正門闖入。
他跟過來是為了長見識的，但在一個傳奇位階的法師前，沒把握用法術藏起來，可要是躲的太遠，還不如帶著兩個孩子直接掉頭回家。
導師給他的保命符，是張稀有的大傳送卷軸，時刻捏手里就是了。
“看來這個村子的主食，就是這里種的綠蘑菇了。”
『偷神』看著周圍光禿禿的蘑菇林，掃了一下蘑菇的數據。
【幽地蘑菇】，一種白板食材，提供標準的蘑菇飽食度，長期食用還有未知的副作用。
這玩意可以拿來煉藍藥。
至于長期食用副作用是什麼，玩家自然不會知道。
『偷神』看向了修杰，這家伙的知識面很廣，說不定懂一些。
“蘑菇的帽睫都被采光了，不過應該是幽地蘑菇，一種比較常見的魔法材料，要是他們把這個當主食……那村民的靈魂應該很冷。”
修杰不愧是老卷王，簡直是行走的百科全書，一路上『偷神』不懂的東西，他都能科普個兩句。
兩人向著村口走去，邊走邊聊，仿佛是來到鄉下踏青的學者。
至于那兩個倒霉孩子，被修杰一手一個夾在腋下。
腐殖湖的毒性很猛，兩個孩子在那里待了一個多小時，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全都昏死了過去。
村子里的勞作村民，終于發現了兩個大搖大擺的外來人，最先看到的婦女喊了一聲，就有好幾個村民聚集到村口，好奇的打量他們。
不過在看到修杰的腋下夾著兩個離開村子的孤兒後，村民們臉上的好奇立馬變成了驚恐。
就像兩人身上帶著瘟疫一樣，聚在村口的人一哄而散。
『偷神』掃了一下這些家伙，都是些1級的平民Npc，系統沒認定他們是小怪，頓時心情大好。
這可都是小錢錢啊。
身旁的修杰肘了他一下，昂了昂頭，示意他看向另一邊。
那里有一個被燃燒過的火刑架。
沒等『偷神』發問，修杰就湊了過去，心中滿是疑惑。
這幫人哪來的木材？
腐殖湖保護了村子，將他們與外界的怪物隔絕，同時也封閉了村子，讓他們無法采集外界的資源。
在這沒有陽光的地底世界，木材應該是比金子還寶貴的東西。
這些人房子都是石砌的，身上穿著不知道什麼織成的破爛，一眼望去，除了村口的蘑菇林外，沒有任何建築用了哪怕一丁點木頭。
所以為什麼會把木頭燒了？
【修杰】捻了一些燒盡的粉末，放到鼻子上聞了聞，蹙眉道︰
“是儀式的味道。”
『偷神』也跟了過來，看了眼燒的不成樣的灰燼，問道︰
“這就是那兩個孩子說的獻祭？火刑架上好像沒尸體啊？”
“因為這不是獻祭，是儀式。”修杰把兩個孩子放下，拿出羽毛筆和法術書，在上面寫著什麼。
『偷神』把腦袋湊了過來，發現這Npc真在寫東西，感慨游戲細節的同時，請教道︰
“我沒理解，能給講一下嗎，咱們是不是來遲了？”
“結束有一段時間了。”修杰邊算邊疑惑道︰“還是不對勁。”
“不對勁在哪？”『偷神』道。
修杰停下了筆，揉了揉眉心，合上魔法書嘆氣道︰
“和外行人解釋這些很麻煩，這次為你破例。”
“用外行人能理解的話來說，【獻祭】是向特定存在表演，如果能取悅對方，就能得到對方的獎賞。”
“花10塊錢買個小丑鼻子，只要能得到肯定，就能獲得100塊的獎勵，雖然這些獎勵並不好拿。”
“而【儀式】不存在第三者，它或許可以點石成金，但也嚴格遵守等價交換的原則。”
“可能由于物質轉換為了能量，或者能量重新構成了物質，讓人覺得【儀式】能憑空變出東西，但實際其物能總量是不變的。”
“把100塊錢的金子，換成100塊錢的小丑鼻子，本質上沒有差別，東西只是看上去變多了而已。”
見同伴點了點頭，似乎理解了最基礎的概念，修杰便繼續道︰
“村里人利用儀式，燒了個小女孩，就給村子外的蘑菇林，提供了大概上百具尸體的肥力，差太多了，這不符合等價交換的原理。”
“是【處女】，【高潔之心】，【慕戀之人】，這些精神上力量，被儀式轉化為了肥力。”
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
修杰立馬如臨大敵，就看到了一個虎背熊腰，接近兩米的中年壯漢，正向他們走了過來。
“外來人，我是這里的村長，你們是來自外界嗎？”
那中年壯漢似乎沒有惡意，打量了二人的穿著後，當即欣喜道︰
“謝天謝地，沒想到這世上還有我們之外的人活著。”
“從二位的裝束來看，外界至少有一個相當大的城市？
“工業，魔法，這些文明社會的瑰寶，竟然全都傳承了下來？”
“哦哦哦，抱歉，我太興奮了，能見到二位，真是我千年來最興奮的時刻，險些忘了自我介紹。”
“梅根•道格拉斯，自以為保留了人類最後的火種，在地下惡劣的條件下，守護了千年的愚人。”
“真的，很高興見到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