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塵一夜沒睡，現在也沒什麼精神。
本來是想去店里的路上睡一會兒，現在甦淮山上了車，應該是沒機會睡了。
車子是安儒勤讓安塘給顧塵派的新車。
一個新出的國產商務車。
這是安氏和新能源汽車合資開發的最新款新能源商務車。
內飾也是現在市面上能看到的最頂級的。
顧塵上車之後，坐在按摩椅上昏昏欲睡。
“老太太和你說了些什麼？”
上了車，甦淮山便讓郭凱把擋板升了起來。
“沒說什麼，就說了她和陳樹的故事，還有和您見面之後，本來你們達成了協議，後來您反悔了，拿她做了棋子。”
甦淮山冷哼一聲。
他就知道，這老太太肯定要說這件事。
“顧塵，這件事你別讓羽喬知道，我當初也是想為慧怡出口氣，那老太太想騙我，說自己被沈耀祥囚禁多年，我是誰，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騙我的。”
“不過這世上真真假假，她也有讓我可以相信的話。”
甦淮山說著，想到第一次見到老太太時的場景。
“我記得那年是你媽的忌日，我想她，就去她房間里躺了會兒，沒想到在她櫃子里發現了她的日記，里面記錄的全都是她發現沈耀祥和唐迎的事情。”
“我看了才知道，原來你媽和唐迎早就認識，唐迎居然在你媽懷孕的後期，把自己和沈耀祥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她，還有老太太！”
“你媽也是生了羽喬才知道，沈耀祥不是什麼孤兒，原來他母親還活著，我看了之後很生氣，于是拿著日記本去找沈耀祥，沒想到他居然看了一眼就承認了。”
“羽喬死後，他真的是一點都不裝了，我當時想就提出要見老太太，沈耀祥沒同意。”
甦淮山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沒了往日了和藹。
氣的握著拳頭，濃密的眉毛皺起，顧塵側頭看著他，像是能看到他當年在部隊時的威嚴。
“我也是看到你給我的日記才知道媽去見過老太太，老太太和她說了些什麼，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唐迎還有沈耀祥都是間接害死媽的凶手。”
“外公，您當初不該對他們仁慈，也不該和沈耀祥談什麼條件。”
這是顧塵最想不通的事情。
“以您當時在魔都的地位，為什麼不干脆趕盡殺絕？”
甦淮山笑著搖頭，“顧塵啊，耀祥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不是我說讓他結束就能結束的，耀祥科技很多技術在國內都處于領先地位，甦氏可以並購、可以讓他易主，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等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和安儒勤都看在眼里，知道你是個能干的，只是做企業不能有一己私欲，更不能瞻前不顧後……”
甦淮山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沒有盡全力去保護甦慧怡。
可他也是身不由己。
“羽喬對您的怨言，是從一開始您就沒有去認真查過沈耀祥的底細，唐毅和我說過，當時你們派過去的人，就在村口和他隨意搭了兩句話，甚至都沒有往村里多走一步。”
“他們但凡多問幾家，也許就會發現沈耀祥是騙人的……”
顧塵深吸一口氣，不想再說下去了。
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現在再提起已經沒什麼意義。
“羽喬心中有怨我知道，但是因為我們對她的好，這麼多年一直都很矛盾的過著，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太自私，對羽喬不公平，可看見你和羽喬現在這麼好，又覺得我這一輩子也不都是錯的。”
甦淮山看著顧塵，最起碼他找到了顧塵。
這個自己考察了一年多的孩子，現在看來他沒看錯。
當時在慧怡身上的遺憾，也算是在羽喬身上彌補了。
“羽喬自己能想清楚，她和我說過，她很愛您，沒了您和外婆也不會有現在的她，您給她點時間吧，過段時間就好了。”
甦淮山點了點頭。
“沈耀祥現在被抓，耀祥里和他有關聯的那些人近期也會被清算，你和羽喬說，想出來走動就走動走動，和晚晚逛逛街。”
甦淮山從衣兜里掏出一張卡，“這個你們拿著，孩子的一切開銷都從里面出。”
“不用外公，我們有……”
“顧塵，你就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顧塵皺眉，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個決定他不能替甦羽喬來決定。
“外公，您收起來，等下次見羽喬的時候您親自交給她。”
甦淮山頓了頓，心想，顧塵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
只要是會讓羽喬不開心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做。
甦淮山點了點頭，又把那張卡裝回了自己的兜里。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甦淮山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無濟于事。
顧塵當初就是看出了他又要消極對待沈耀祥，才會自己布局，誰都不說，最後抓了沈耀祥。
他這種不主動的原則，有時候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好在顧塵成功了。
“趙韓延那兒，我會和他爺爺說的，你放心，他不敢再做什麼事情。”
“至于唐迎，人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不過現在邊境和港口我都派了人看著，只要她冒頭就會被抓，你回去告訴羽喬，外公肯定會保護她的安全，讓她安安全全的把孩子生了。”
“好，您放心，過段時間她就好了。”
甦淮山听著，嘆了口氣。
“希望今年能過個好年啊！”
甦淮山轉頭看向窗外，想著年前要去看看甦慧怡，這些事情全都塵埃落定了。
顧塵也沒有多說什麼，對于他來說，這件事還沒有到該松懈的時候。
唐迎比外人看到的樣子要聰明的多。
要不然也不會再沈耀祥身邊呆這麼長時間。
接下來，港口和入境處不是最重要的，養老院才是。
現在唐迎能找的，也就是老太太了。
車子緩緩開進了甦家老宅，還沒到地方甦淮山便拍了拍車座。
“停車吧，我想下去走走。”
車子緩緩停在大門口，甦淮山剛下來，管家就走了上來。
“顧塵啊，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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