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麟听完了閔修墨的故事,半晌不說話。
倒不是他偏袒賈老,而是他覺得眼前的閔修墨也不一定可信。
或許說閔修墨和賈老兩人都是圖謀不軌之人。
他皺眉的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閔修墨作為一個後來才來到斷魂崖的人,又是從哪里知道他口中的故事?
難道是賈老告訴他的?
閔修墨似乎早就意識到陳牧麟這麼問,不疾不徐的說道︰“二代院長告訴我的!”
陳牧麟眉宇微皺,閔修墨也知道這個回答沒有說服性,繼續道︰“當年我剛入斷魂崖的時候,也和你一樣,遇見了賈老,那時他也是對我極好,如對親孫子一般關愛,讓我都覺得他就是我親爺爺。”
忽然,閔修墨嘴里浮現冷笑︰“呵呵,可是他後面居然告訴我有地方可以突破仙皇境,我信以為真。”
“那個地方就是二代院長的自我封印之地。”
陳牧麟眸子一眯,打斷道︰“等等,你前不是說封印之地就有仙王境以下才能進去嗎?”
閔修墨似乎就知道陳牧麟會問這個︰“因為賈老給了我一件衣裳,一件他親手編制的竹衣,我那天感激涕零。”
“後來才知道那衣裳能夠將我的修為壓制到玉仙境,能逃過封印之地的探查。”
陳牧麟擰得更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是我身上這種嗎?”
賈老之前也送過他衣裳。
臨行前夜,賈老還說要祭煉竹衣一番要回去了一夜。
閔修墨目光如炬的頷首︰“沒錯,他給你這件衣裳兩個目的,第一就是拉進你和他的感情,對他無條件信任,第二就是避免你封印之地有什麼危險。”
陳牧麟揉揉眉心,沒想到賈老計謀布局得這麼深遠。
“當初我和你一樣,以為賈老是慈祥和善的好人,可是在進入封印之地之後,我見到了二代院長。”
“也正是二代院長告訴了我實情。”閔修墨說道。
“他告訴我,觀山硯不可輕動。”
聞言,陳牧麟一陣頭疼,觀山硯不能動,那麼他怎麼拿出觀山墨?
難道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
如果賈老真的是一代院長,那麼就這麼回去了,後院必定有他一塊墓碑。
“雖然觀山硯不能動,但是你還是能夠借助封靈筆來突破修為。”
聞言,陳牧麟輕哼一聲,疑惑的看向對方︰“封靈筆的效果不是封靈禁魂,還能助人突破?”
閔修墨淡淡回答︰“封靈筆確實是封靈禁魂,但是它也有【筆尖落下,機緣自來】說法。”
“封靈筆乃是帶有一絲靈性的仙器,加上經年書寫使用,早已染上幾分書卷文書之氣,那些書卷文書之氣就能夠幫助你領悟突破仙王境的契機。”
陳牧麟眉宇微微一挑,他修為遲遲不突破,不是他陷入桎梏。
而是他還不想突破,始終壓制著修為而已。
所以觀山墨和封靈筆能不能幫助他都不重要。
現在陳牧麟只覺得自己仿佛站在大霧籠罩的十字路口。
賈老和閔修墨各執一詞。
賈老讓他取觀山墨,而閔修墨則是讓他借用封靈筆的書卷之氣。
他們兩人的說辭都是各有依據考究,可究竟誰才是對的?
現在他眼前就三條路。
去往封印之地搏一搏。
或者回去,如果賈老真是一代院長,狗急跳牆殺了他也說不定。
第三條路就是想辦法逃離斷魂崖,畢竟待在這里遲早要被賈老找到。
閔修墨沒有說話,就安靜等待,等待陳牧麟做出選擇。
良久,陳牧麟一拍大腿站起來,決斷的說道︰“管他三七二十一,搏一搏!”
閔修墨深邃的眸子古井無波︰“如果你確定要去封印之地,我可以護送你過去!”
閔修墨的善意或許是因為陳牧麟是毓秀書山的第二代山主吧!
這也算是一種間接的精神傳承。
陳牧麟沒有拒絕,畢竟閔修墨能夠幫忙的話,那麼這一路上就可以躺贏了。
“那就多謝了!”
隨後,兩人一同起身。
一路上,閔修墨負責解決妖獸,陳牧麟則是刨妖丹撿漏。
陳牧麟忽然問了一句︰“你躲在斷魂崖之下這麼多年,為什麼賈老並沒有發現你?”
閔修墨收起滅殺妖獸的手指,只露出一雙眼楮望向遠方︰“因為我在封印之地得到二代院長的幫助,他給予了我能夠藏匿身形的方法。”
說著,閔修墨身上浮現水紋蕩漾波紋,他整個人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到環境之中。
在陳牧麟眼前,閔修墨就這麼水靈靈的隱入了環境,消失不見。
他感嘆語道︰“這隱匿之法不錯。”
等閔修墨再現身之時,已經在千米之外︰“走吧,繼續趕路!”
兩人不斷趕路,幾天後。
兩人來到一座光禿禿的黑石山前,沒錯眼前的山頭就是如墨色的岩石,整個山頭連點其他顏色都沒有。
血紅的眼眸落在黑石山前就好像被吞噬了般,根本點不亮黑石山環境。
“這座山就是封印之地,受到觀山硯的影響,所以滿山都是黑石,方圓百米沒有任何生靈。”
“雖然沒有任何生靈,但是你進去之後,還是要小心。”閔修墨叮囑道。
陳牧麟環顧一眼,問道︰“你不跟我進去?”
閔修墨搖頭︰“當初賈老給我的竹衣已經毀掉了,我的修為不符合條件。”
“而且我留在外面,還能夠幫你警戒一番,如果賈老真的來了,我可以幫你攔住他。”
聞言,陳牧麟想想也是,閔修墨在外面還能攔住賈老。
他抬腳朝著黑石山走去,忽然腳步一頓,回頭問道︰“你知道為什麼被學院流放斷魂崖的人,刑期結束,卻沒有人來釋放嗎?”
閔修墨沉吟片刻道︰“這應該是賈老的手段,他住在斷魂崖之上,應該是他隔絕了外面人接人的手段。”
陳牧麟接著問道︰“你之前是住在竹林小院的二樓嗎?”
閔修墨點點頭︰“初到竹林小院,我的確是住在二樓。”
“那你有在二樓留下什麼字條之類的嗎?”
“留紙條?”閔修墨擰眉道,然後搖搖頭︰“沒有。”
陳牧麟心思一沉,如果第一晚他撿到那張紙條不是閔修墨留的,又會是誰。
又是誰能夠潛入竹林小院,留下警醒紙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