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和季風一起,從卡塞爾學院內吹過,也從卡塞爾學院周邊迅速戒嚴的軍事演習區吹拂過去。
卡塞爾學院里,夏彌霸佔了諾頓館最棒的沙發,懷里抱著一盤甜甜圈,看著兄弟唉聲嘆氣的玩游戲,不時樂呵的把甜甜圈送進嘴里。
伴著少許咀嚼聲,繪梨衣認真的放下手柄,鄭重的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接著把本子展示給芬里爾巨大的眼楮。
「我贏了一百四十二場∼」
她在本子上寫道,而這一內容則讓芬里厄郁悶的閉上了眼楮。
“是是是,你贏的好多,我一場都沒有贏過。
哪怕我挑選隱藏人物,也會被你輕而易舉的打趴下,有時候甚至僅僅只需要一套連招,一套連招!”
說到這里,芬里厄郁悶的吐了吐舌頭,朝諾頓館的牆壁噴了口口水。
見狀,夏彌不滿的拿起甜甜圈,朝芬里厄扔了過去。
“別那麼惡心,芬里厄!”
“嗷嗚!”
芬里厄張開大嘴接住甜甜圈,隨後轉頭對夏彌回應一聲。
“知道了,姐姐,甜甜圈還不錯呢,不過沒有薯片好吃。
這里可真是個好地方啊,薯片多的簡直吃不完!”
話音落下,芬里厄立馬忘記了連輸上百場的難過,轉而將目光放在左側十幾米的位置上。
在那里,滿頭金發好像個獅子一樣的凱撒,如今同樣像個獅子一樣站在那里。
當然,過去的凱撒無疑是一頭雄獅,他的性格如烈火般炙熱並充滿活力。
但現在的凱撒……
他還是獅子沒錯,只不過這次的獅子,是一只被無數母獅索取過幾百次的……幾乎站都站不穩的老獅子。
當芬里厄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後。
這頭加圖索家的獅子立馬好像被母獅子又一次追著咬了蛋似的,劇烈的激靈了一下。
“芬里厄先生,薯片已經準備好了,這次是黑松露味兒的!”
話音落下,凱撒趕緊撕開一袋又一袋薯片,將他們倒進巨大的容器里。
同時,他還順手開啟了旁邊的打氧機器。
伴著機器的運行,新鮮的汽水被加工出來。
短短兩分鐘的功夫,芬里厄面前就又多出了兩個裝滿美食的大桶子。
“啊,能生活在這里真是太棒了,如果這里是我們的尼伯龍根就好了,姐姐。”
芬里厄忍不住感嘆一聲,接著拎起薯片桶,將密密麻麻的黑松露薯片送進嘴里。
大口咀嚼許久,直到盡情品味了薯片的滋味之後。
芬里厄滿意的咽下薯片,接著拎起汽水桶,一股腦灌進嘴里。
氣泡沖擊著他的舌頭,讓他發出了幸福的嗚咽聲。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酷辣!!!”
話音落下,芬里厄滿懷感激之情的探過頭,用大概下巴的部位撞了撞兩腿顫抖的凱撒。
說真的,凱撒騎士並不畏懼,自從走上屠龍之路的那一天,這個金毛獅王幾就已經做好了死去的準備。
不過他怕不怕並不重要,關鍵是……芬里厄廣平血脈的差異,就可以把這個只有A級血統的凱撒,刺激的混身哆嗦了。
那並非心理上的畏懼,而是生理上的哆嗦,一時半會可別想克制。
芬里厄是個敏感的龍,他立馬察覺到自己的動作,似乎給為自己準備薯片的好人造成了相當的困擾。
于是他縮回腦袋,接著湊到夏彌坐著的沙發旁,小聲問道。
“姐姐,我很可怕麼,你不是說我傻的可愛來著麼?
既然連姐姐都夸我可愛,那為什麼人類特別不喜歡我呢?
還有還有,好朋友究竟去哪兒了,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好朋友可是第一個成為我朋友的人類,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他把我送到這麼好的地方呢!”
說完,芬里厄對姐姐吐了個舌頭,同時繼續懷念起失蹤的唐頓來。
而夏彌。
她又咽下去一個甜甜圈之後,對芬里厄輕聲說道。
“別提那個不負責任的家伙,他居然把咱們倆自己留在這了。
老天爺啊,他難道不知道這里是卡塞爾學院麼,這里這麼危險,他是怎麼放心扔下咱們的啊!”
說到這里,夏彌沒好氣的抬起腿,踹了踹芬里厄臉上的鱗片繼續說道!
“還有你,別在這里纏著我,接著去和那個悶騷的小啞巴玩游戲吧。
居然連輸了一百多場,你以前不是總吹噓你游戲玩的特別棒麼?”
“啊這……”
芬里厄頓時無地自容,電視前的繪梨衣反而拿起筆飛快的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繪梨衣舉著小本本對夏彌晃了晃。
「夏彌姐姐,不要埋怨芬里厄啦,他今天是第一次接觸這個游戲,而我已經玩很久了。
芬里厄玩的真的很棒,等他熟練以後,我應該不是對手。
那時候,也許我就只能叫我哥哥來替我打敗他了。」
“呀,挺巧的,你也有哥哥。”
夏彌敷衍的回應了一聲,隨後繼續吃甜甜圈。
可就在她即將咽下下一個甜甜圈時……
她的身旁突然燃起一抹火光。
呼啦……
火焰轉瞬即逝,唐頓則拎著兩個手腳無力的女人出現在夏彌身旁。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之後,唐頓一手一個,直接把兩個女人扔到了夏彌的沙發上。
甦恩曦被甩的遠了點,落在夏彌左邊的沙發背上,上半身差點砸在地上,只剩屁股和腿還架在沙發上。
酒德麻衣則重重砸在了夏彌的腿上,當然,砸上夏彌腿的是她的大腿,而她的腦袋則精準的撞在了甦恩曦的屁股上。
突然落下來的兩個女人,讓夏彌驚愕的皺了皺眉。
“什麼情況,唐頓,他們兩個是誰?”
“敗犬。”
“什麼?”
“我說她們倆是兩條敗犬。”
唐頓解釋一聲,接著大大咧咧的坐到夏彌身旁。
一邊擠開夏彌的屁股,給自己騰出地方,唐頓一邊挪開酒德麻衣的腿,笑道。
“換個方式來形容吧,她倆算是雇佣兵,雇佣他們的人……倒也是尼格霍德的敵人。
具體是誰,我說不清,但和世界樹脫不開關系,不是松鼠就是樹本身,嘖嘖∼”
說到這里時,唐頓忍不住又撇了撇酒德麻衣的屁股。
嗯嗯,非常不錯,是個烤盤的好料子。
于是唐頓一邊盤玩,一邊把自己躺進夏彌懷里,朝著夏彌張開嘴巴。
見狀,夏彌翻了個白眼兒,接著一邊把甜甜圈送進唐頓嘴里,一邊說道。
“我以為我得到的答案,會比你說的那種簡單許多。
什麼玩意啊,怎麼就世界樹了,還有松鼠,那都是什麼啊。
老天爺啊,這個該死的世道能不能快點過去啊,我們倆就想找個地方苟活,誰想要去扛起那麼麻煩的命運啊!
尼格霍德……哎,你丫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狗帶麼!
啊啊啊,煩死了!”
夏彌不爽的折騰起自己的兩條腿來,讓酒德麻衣不得不疲憊的轉過身子,從夏彌腿上爬了下去。
唐頓沒在意酒德麻衣的逃跑,而是舉起手對繪梨衣那邊招呼一聲,道。
“繪梨衣,快點結束這一局,我帶你們去學院里逛逛。
你在家的時候雖然不怎麼出門,但你老哥也和你講過卡塞爾學院的事吧?”
“嗯吶,源稚生哥哥和我講過一些,听說卡塞爾學院里有全世界最強大的混血種呢∼”
繪梨衣立馬迫不及待的對唐頓回答道。
要知道,唐頓的出現可是改變了她一直不能說話的命運呢。
一個始終不敢開口的人,突然可以隨便說話的快感。
除了此刻的繪梨衣之外,恐怕就只有修閉口禪的和尚能體會到了!
所以,在熟練說話的感覺之後,繪梨衣不知不磕巴了,笑話更是一串一串的呢,人也比過去開朗了很多。
可是……
就在繪梨衣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夏彌突然皺起眉頭,不爽的對繪梨衣吼道。
“等等,小啞巴,你怎麼說話了!
感情你丫一直是裝的是嗎,還在我倆面前拿小本子寫來寫去,搞得我居然真挺同情你的!”
說到這里時,夏彌越想越生氣,于是她索性站起身來,打算去掐繪梨衣的腦袋。
看著凶巴巴的夏彌,繪梨衣夸張的縮了縮脖子,趕緊操縱手柄來了一套不解釋連招,將芬里厄按在地上摩擦。
等芬里厄再度失意體前屈之後,繪梨衣放下手柄就朝別墅外面小跑過去。
一邊跑,繪梨衣一邊繼續解釋道。
“我不是故意的,夏彌姐姐,我的言靈很危險,只要開口說話就會……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啊對對對,是這樣沒錯,這個我可以替小妞解釋的。”
唐頓補充了一聲,順便拽住夏彌的手腕。
“這妞的言靈是審判,一開口就有人死,怒前大概只有我能讓她毫無顧忌的講話。
我不在,她自然不敢開口,她沒騙你。”
“你放屁,唐頓,你又不在,你怎麼知道她騙沒騙我!”
“哈,我人雖然不在,但我的眼楮可在,雖然離得挺遠,不過我能看見和听見你們。”
唐頓隨手扣下自己的眼珠,接著把眼珠拿在手里扔著玩。
“看,就像這樣,雖然我離開一會,不過我把煙您留下來了∼”
說著,唐頓把血淋淋眼楮扔到了夏彌的懷里。
夏彌微微一愣之後,立馬忍不住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來。
“啊啊啊這是什麼啊,你怎麼……你的眼楮,變態啊你,趕緊裝上裝上!!!”
說話間,夏彌顫顫巍巍的把眼珠子重新塞回唐頓的眼眶。
唐頓則稍稍轉了轉眼珠,讓眼楮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見夏彌忘記追究繪梨衣,唐頓也不扣自己的眼楮了,而是朝遠方愈發哆嗦的凱撒招了招手。
“oi,你,就那個金毛,你來一下。”
“好的……”
凱撒咽了口唾沫,隨後謹小慎微的來到唐頓身前站定。
唐頓指了指沙發上正在緩慢起身的兩個女人,吩咐一聲道。
“你把他倆送去你們卡塞爾學院的醫療中心吧,掛一個婦產科。
嗯,應該是婦產科吧。”
“呃……好的,但婦產科是不是……”
凱撒有點遲疑,畢竟他怎麼看,也不覺得那邊的兩個女人,像是懷孕到需要婦產科的程度。
听見凱撒的疑惑,唐頓抿了抿嘴,思索著說道。
“你有病麼,凱撒,你真覺得她倆還需要掛號麼,再說你們卡塞爾的醫院中心也沒有掛號的說法吧?
而且他來也沒多大事,就是有些地方磨破皮了而已。
你安排你們什麼什麼會的人,帶她們去醫療中心看看,抹點藥膏什麼的。
這倆敗犬,個個都二十啷當歲,結果居然連點經驗都沒有,還他媽一踫就破,愁死人了,呵呵∼”
壞笑一聲之後,唐頓隨手拍了下金毛獅王的屁股,頓時讓凱撒連臉都綠了。
好在唐頓沒做更過分的事,而是帶著夏彌和繪梨衣離開了諾頓館。
看著三人的背影,凱撒長長的出了口氣,接著忍不住小聲說道。
“是學生會……”
說著說著,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
“我真是犯蠢了,為什麼要在乎這個,學生會什麼的,雖然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的驕傲。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卡塞爾學院學生會,同樣只是強者眼中的玩具罷了。”
評價一聲之後,凱撒落寞的搖了搖頭,接著來到兩個女人前方,恭敬地對兩個女人說道。
“很高興見到兩位,我是卡塞爾學院學生會會長,凱撒•加圖索。
請問你們兩位是……”
“唔,敗犬罷了,好累。”
甦恩曦沒好氣的對凱撒回應一聲,酒德麻衣則趁機爬起身來,失神的靠在沙發背上。
注意到酒德麻衣的狀態,甦恩曦歪了歪頭,又推了推酒德麻衣的手肘,說道。
“喂,長腿,你怎麼這個樣子?
你平常的那股勁兒呢,不是號稱有整整四百個前男友麼?
怎麼就只是被人睡了而已,就變成這副失落的樣子了?”
甦恩曦的心態意外的不錯,甚至……
甚至因為唐頓的技術太好的原因,自覺第一次體驗極度完美的她,反而覺得這樣的發展不錯。
在危險的家伙面前活下來了,還和一個特別帥又特別會的男人發生了很多。
這樣子把事情分開來說之後。
听起來多是一種美事啊∼
至于酒德麻衣。
也不知是反差,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平日里自稱浪蕩的酒德麻衣,此刻反而像個不諳世事的宅女一樣,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之中。
听到甦恩曦的話,酒德麻衣無神的垂了垂眼瞼,看向自己那仍有痛感輕微傳來的大腿。
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大腿上的肉肉之後,酒德麻衣的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的嘴則冷漠的對凱撒說道。
“小屁孩,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們不需要治療,更不希望你像個蠢貨一樣站在我們面前。
離我們遠點,給我們一點空間!”
說完,酒德麻衣狠狠瞪向凱撒。
凱撒則無奈的攤了攤手,接著默默離開。
等凱撒走遠之後,酒德麻衣的鼻子聳動兩下之後。
她猛的把自己砸進了甦恩曦的懷里。
“嗚嗚嗚嗚……”
她都快忘記她上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了。
但從現在起,她大概就不會再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