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畢游龍冷哼一聲，踱步到會議桌旁，雙手撐在桌面上，
身體前傾，眼神咄咄逼人，
“黃老，你覺得這僅僅是意外和實力不濟嗎？
為什麼偏偏是甦晨他們處理善後，廖忠單獨押送？
為什麼偏偏在他們分開後，曲彤就精準地出現？
為什麼所有人的信號，包括高二壯那個丫頭負責的技術層面，都同時中斷？”
他每問一句，語氣就加重一分，手指用力敲擊著桌面︰
“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多巧合！
廖忠剛才那副樣子，明顯有所隱瞞！
他不敢說，或者是不願意說！”
費董眉頭緊鎖，沉聲道︰
“畢董的懷疑不無道理。
六名臨時工同時失聯，信息完全中斷，這本身就極不尋常。
如果說只是遭遇強敵，總該有人能發出求救信號，或者留下些許痕跡。
現在這樣，更像是內部有人配合，屏蔽了所有對外聯絡。”
“特別是高二壯的能力。
如果她參與其中，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高廉那邊……”
“高廉是高廉，女兒是女兒！”畢游龍打斷道，
“臨時工這個制度，從一開始就埋下了隱患！
這群人個個身懷絕技，桀驁不馴，
游離于公司常規體系之外，
現在看來，這把雙刃劍終于要割向我們自己了！”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趙方旭身上︰
“董事長，我認為，現在必須將失聯的六名臨時工，
特別是那個甦晨，列為最高級別的潛在威脅！
他們很可能已經叛逃，甚至與曲彤達成了某種協議！”
會議室里，氣氛愈發壓抑。
甦晨的名字再次被提及，如同投下一顆石子，在每個人心中都激起了不安的漣漪。
“甦晨……”
趙方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這個年輕人的能力，確實是個變數。
他與張楚嵐、馮寶寶走得很近，而馮寶寶的身份……”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座的都明白他未盡之言的份量。
馮寶寶本身就是哪都通高度關注的對象，
與她關系密切，並且擁有強大而未知能力的甦晨，
其立場和意圖自然引人深思。
黃伯仁嘆了口氣︰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
甦晨雖然神秘，但他之前的行動，包括碧游村事件，
客觀上也並未對公司造成實質損害。
或許，他們只是遇到了廖忠也不知道的意外，
或者被困在了某個特殊的地方。”
“黃老，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替他們說話？”畢游龍語氣不善，
“意外？什麼樣的意外能讓六個頂尖異人同時悄無聲息地消失？
還恰好屏蔽了所有信號？被困？
誰能困住他們？肖自在？王震球？黑管兒？
哪個是省油的燈？更別說那個深不可測的甦晨了！”
他語氣斬釘截鐵︰
“依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內部達成了某種共識，
由甦晨主導，利用陳朵事件作為掩護，
脫離了公司的掌控！
甚至，廖忠都被蒙在鼓里，
或者……
他也在其中扮演了某種角色！”
趙方旭抬起手，制止了畢游龍的進一步指控。
“夠了。”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現在不是互相指責和猜測的時候。
但畢董提出的擔憂，確實需要我們高度警惕。”
他環視眾人，目光在每一位董事臉上停留片刻︰
“臨時工制度，是為了處理常規手段無法解決的特殊事件而設立。
他們的特殊性，決定了他們必然難以完全掌控。
這一點，我們從一開始就清楚。”
“但清楚，不代表放任。”趙方旭的語氣變得沉凝，
“廖忠失手，馬仙洪被劫，曲彤現身，六名臨時工失聯。
這一系列事件，暴露了我們內部可能存在的巨大風險。”
他看向畢游龍︰
“追查曲彤和馬仙洪，這是首要任務。
同時，動用一切情報資源，給我找到甦晨他們六個人的下落！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畢游龍沉聲應道，眼中閃爍著寒光。
趙方旭又轉向黃伯仁︰
“廖忠的內部審查，要盡快啟動，查清他在整個事件中的每一個細節。
另外，聯系其他大區負責人，
讓他們對自己轄區內的臨時工加強關注，非必要不得擅自行動。”
“明白。”
黃伯仁點頭。
趙方旭最後說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但更多的是一種山雨欲來之前的冷靜︰
“甦晨，以及其他失聯的臨時工，
在找到他們並確認其立場之前，暫時凍結他們的一切權限和資源調用。
將他們的危險等級，提升至最高。
相關的應急預案，即刻生效。”
“公司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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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方旭的目光變得銳利，
“如果他們真的選擇了另一條路，威脅到異人界的穩定和公司的根基，
那麼，無論他們是誰，無論他們有多強，
公司都必須有能力，將一切撥亂反正。”
會議室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一股無形的陰雲，籠罩在哪都通的最高決策層之上。
對臨時工們，
特別是對甦晨那深不可測的力量和動機的猜疑與忌憚，
已經悄然生根發芽。
……
哪都通總部，技術部。
刺耳的警報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忙碌卻有序的鍵盤敲擊聲和低語。
“報告！西南地區王震球信號恢復！”
“華東肖自在信號接入！”
“西北老孟、華中黑管兒信號確認！”
“東北高二壯……信號穩定，正在嘗試建立語音連接！”
值班的技術人員迅速匯報著，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畢游龍站在監控大屏前，臉色依舊陰沉如水。
信號恢復了，但偏偏是在廖忠狼狽歸來、匯報任務失敗之後。
這時間點，太過巧合，更像是一種示威，
或者說，是事情結束後才被“允許”恢復聯系。
“接通高二壯。”畢游龍冷聲道。
短暫的電流音後，二壯那標志性的、帶著顏文字語氣的電子音響起︰
“哎呀呀~總算聯系上啦！
剛才信號干擾好厲害的說！＜(▔ ▔)＞
畢董，找我有什麼事嘛？”
畢游龍眼神銳利︰
“高二壯，剛才信號中斷期間，發生了什麼？
你們在哪？甦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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