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哥……”張楚嵐看著甦晨，話到嘴邊又卡住了。
追馬仙洪？他當然想。
可看看旁邊靠著樹的王也，那臉色白的，跟鬼似的。
“甦哥，我……”
他又重復了一遍，還是沒下文。
甦晨倒是直接，一眼看穿他那點糾結︰
“行了，我懂。”
“你留下，照顧老王。”甦晨說的斬釘截鐵，
“馬仙洪，我去追。”
“保證給你抓回來，放心吧。”甦晨拍了拍張楚嵐的肩膀。
張楚嵐抬頭看甦晨，眼神里帶著點猶豫，又帶著信任，
最後點了點頭︰“甦哥，我相信你。”
“你們……小心點。”憋了半天，就擠出這麼一句。
“嗯。”甦晨應聲，干脆利落，轉身就走。
“管兒哥，球兒，走了。”
黑管兒沒二話，立刻跟上，兩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張楚嵐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里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
甦哥他們能行嗎？馬仙洪那家伙，鬼點子太多了。
“老王……”
他轉過身，看著靠在樹干上閉目養神的王也，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
“你這家伙，怎麼就搞成這樣了呢？”
“快點好起來吧……”他低聲嘟囔著。
“寶兒姐，這邊。”甦晨聲音挺實在，指了個方向，自己先邁腿走了。
馮寶寶還是老樣子，嗯一聲，
話不多，但步子跟得緊，速度嗖嗖的，跟甦晨一塊兒跑前頭去了。
黑管兒在後邊默默跟著，手底下緊了緊手背上的黑管，眼神掃來掃去，像野外盯梢的豹子。
“甦晨，那些‘如花’……”
黑管兒聲音壓得低，有點沉，听得出擔心。
“別管那些。”
甦晨頭都沒回，直接說，
“現在追馬仙洪要緊。”
馮寶寶腳步突然慢了點，腦袋也轉了轉，往後看了眼那些剩下的“如花”，
眼神還是空的，不過好像又多了點啥，說不清。
“咋了？”甦晨發覺寶寶不對勁，問了句。
“沒。”
馮寶寶搖搖頭，又往前走，不過速度比剛才慢了點。
甦晨也沒細問，他知道寶寶這人，心里有數。
“再快點。”
甦晨說了句，自己腿上又加了把勁兒。
三個人在碧游村的破地方穿梭，專挑馬仙洪跑的方向追。
天更黑了，風吹過那些斷牆爛瓦，嗚嗚的響，怪滲人的，像誰在那哭似的。
碧游村靜悄悄的，剛才還鬧哄哄的，現在一點動靜都沒了。
那些村民呢，一個個像丟了魂，傻站著，眼神直愣愣的，也不知道心里想啥。
“村長…走了？”
一個村民嘟囔了句，聲音飄忽，帶著害怕。
“如花…也沒了。”
旁邊一個接了句，聲音更小，像怕說大了聲，會惹出啥事兒。
“我們…咋辦啊？”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听著就難受。
沒人吭聲，都蔫了吧唧的，跟一群沒人要的孩子似的。
“核…還在不？” 突然，有個村民問了句，聲音都哆嗦了。
“應該…還在吧？” 另一個也不敢肯定。
“去看看…”
最先說話的那個村民，慢慢挪動步子，往一個方向走。
其他人也跟著，慢吞吞的，像沒頭的蒼蠅。
戰場上，還剩著些“如花”，沒了馬仙洪管，都蔫了，動作慢吞吞的，像喝醉酒的醉漢。
“這…這些玩意兒…” 一個村民看著那些“如花”，眼神里全是怕。
“它們…不動了吧？” 旁邊人聲音發顫。
“不知道啊。” 搖搖頭，慢慢湊近一個“如花”，伸手想摸摸。
“別踫！” 突然一聲尖叫，嚇人一跳。
那手趕緊縮回來了。
“它們…還沒死。”
剛才尖叫的村民，聲音都變了調，帶著驚恐，
“它們…還會…再生…”
“再生？” 重復了句，臉色刷白。
“那…那咋辦啊？” 聲音更抖了。
“不知道…” 都搖頭，誰知道咋辦啊。
“跑吧…” 突然有人說了句，聲音里透著絕望。
“跑？往哪兒跑？” 問。
“隨便…隨便哪兒都行…” 說完，轉身就跑。
其他人也慌了，跟著亂跑，像一群炸了窩的鳥。
夜色里，就剩那些“如花”，還在那，慢悠悠的動，像沒魂的死人。
“等等！” 突然，有人喊了聲。
“跑什麼跑！” 人群里，突然有人停住腳，猛地回頭，“碧游村的人，跑什麼跑！”
聲音不大，但帶著火氣。
“對啊，跑什麼？”
“不能跑吧？”
“村長還在呢！”
議論聲小了下去，剛才還亂糟糟要散伙的村民，腳步慢了下來。
帶頭那人，提高了嗓門，“我們是碧游村的人！ 要守著碧游村！”
“守著碧游村！”
“不能讓村長失望！”
“對，等村長回來！”
剛才還亂糟糟要散伙的村民，腳步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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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眼神里，又有了點光。
“可是…那些臨時工…” 有人小聲嘀咕，帶著點怕，“他們…挺厲害的…”
“厲害個屁！” 馬上有人反駁，聲音大了不少，“我們人多！”
“對！人多！怕他們干啥！”
“我們還有法器呢！”
“怕個球！”
“不怕他們！”
“拼了！”
“守護碧游村！”
“守護村長！”
村民們又開始嚷嚷，剛才那股子泄氣勁兒沒了，又開始揮舞手里的家伙什兒，
一個個眼楮瞪得溜圓，好像真要拼命。
……
“甦哥！” 黑管兒突然叫了一聲，“你看那邊！”
甦晨停下腳步，順著黑管兒指的方向看過去。
遠處，一堆人影晃晃悠悠，正往這邊挪。
“這是…” 黑管兒皺眉，“他們要干嘛？”
“哼。” 甦晨嘴角撇了一下，“還能干嘛，找死唄。”
“準備動手。”
甦晨說了句，黑管兒立刻舉起黑管，馮寶寶也擺開架勢。
“碧游村的，听著！” 甦晨聲音不大，但氣挺足，“你們被馬仙洪洗腦了吧！”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再往前走，別怪我不客氣！”
“呸！” 有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少他媽廢話！”
“我們不會背叛村長！”
“守護碧游村！”
“拼了！”
村民們又嗷嗷叫著沖上來，揮著手里的法器，烏泱泱一片。
“找死是吧？” 甦晨眼楮眯了一下，“行，成全你們。”
“球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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