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基地依舊燈火通明。
甦晨快步走在走廊上，心中思緒萬千。
這時，他看到廖忠獨自一人站在走廊盡頭，似乎在等他。
“廖叔。”甦晨走上前去，輕聲喊道。
廖忠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擔憂。
“甦晨，你來了。”廖忠的聲音低沉。
“嗯，廖叔，陳朵的事……”甦晨欲言又止。
“走，我們找個地方說。”
廖忠拍了拍甦晨的肩膀，帶著他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兩人坐下，廖忠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甦晨。
甦晨搖了搖頭，廖忠自己點上，深深吸了一口。
“呼……”廖忠吐出一口煙圈，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陳朵的時候，那孩子……唉……”
廖忠嘆了口氣，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是在一次剿滅藥仙會的行動中，老孟在一間密室里發現了她。
她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里，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像一個……像一個實驗品。
我們不知道她一個小女孩，都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廖忠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她當時還很小，眼神空洞，沒有任何表情。
老孟把她從藥仙會救出來，她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甦晨靜靜地听著，心中涌起一股同情。
他能想象到，陳朵當時是多麼的無助和絕望。
“後來，我們把她帶回了暗堡，想盡一切辦法治療她。
但她體內的蠱毒太深，根本無法根除。
我們只能用藥物控制，盡量減輕她的痛苦。”
廖忠掐滅了手中的煙，又點燃了一根。
“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去看她。
我教她說話，教她識字，教她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廖忠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她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但她性格很孤僻，不喜歡和人接觸，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她對異人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總是問我各種各樣的問題。
我給她講外面的故事，講異人界的奇聞異事，她听得很認真，眼楮里閃爍著光芒。”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問我，人活著是為了什麼？”
廖忠彈了彈煙灰，眼神黯淡下來，
“我當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他苦笑一聲，接著說︰
“我跟她說，人活著，就是為了體驗這世間的喜怒哀樂，
為了感受愛與被愛。可她听了之後，卻更加迷茫了。”
“她說她感受不到這些，她只覺得痛苦。
每天都被體內的蠱毒折磨，生不如死。”
廖忠的聲音哽咽了，
“她說她想解脫，想離開這個世界。”
甦晨沉默著，他能理解陳朵的感受。
一個從小就被當做容器培養，被蠱毒折磨的人，
又怎麼能體會到人世間的美好呢？
“我告訴她，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我答應她，一定會找到治愈她的方法。”
廖忠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不能讓她放棄，她還那麼年輕，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是……”廖忠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她體內的蠱毒越來越嚴重，常規的藥物已經無法控制了。
她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她認識了在暗堡中的陳俊彥。”
“陳俊彥？”
甦晨眉頭微蹙，這個名字他有些印象，似乎在公司的檔案中見過，
“我記得他好像也是在暗堡里？”
“沒錯。”廖忠點點頭，
“陳俊彥那孩子，也是個苦命人。
他從小就能看見一些……嗯，怎麼說呢，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廖忠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他能看見一些奇怪的光團，還能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精神有問題，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後來，公司的人發現了他，把他帶回了暗堡。”
“在暗堡里，陳俊彥接受了各種測試。
他的能力很特殊，和已知的任何一種異能都不一樣。
最後，公司得出結論，他的能力可能來自……
怎麼說呢，來自外星文明。”
“外星文明？”甦晨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個信息實在太勁爆了。
“是的，外星文明。”
廖忠的表情嚴肅，
“這件事情，在公司內部也是絕密。
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那陳俊彥後來怎麼樣了？”甦晨追問道。
“後來，國家的另一個部門介入了。”
“他們專門負責研究外星文明，認為陳俊彥的能力對他們很有價值，就把他帶走了。”
“帶走了？”甦晨有些疑惑，“那他和陳朵……”
“陳俊彥剛來暗堡的時候，性格很開朗，喜歡說話，喜歡和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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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暗堡里的人，要麼是研究員，要麼是像陳朵這樣的……嗯，實驗對象。
研究員們都很忙，沒時間搭理他。
而像陳朵這樣的實驗對象，又大多性格孤僻，不願意和他交流。”
廖忠嘆了口氣，接著說︰
“所以，陳俊彥在暗堡里，其實很孤獨。直到他遇到了陳朵。”
“陳朵雖然不愛說話，但陳俊彥還是經常去找她聊天。
他給陳朵講外面的故事，講他小時候的經歷，還教陳朵打籃球。”
“一開始，陳朵對陳俊彥的搭話沒有任何回應。
但陳俊彥並不氣餒，他每天都去找陳朵，陪她說話，陪她玩耍。”
“慢慢地，陳朵開始對陳俊彥有了反應。
她會听陳俊彥說話，會和他一起打籃球，甚至還會對他笑。”
“陳俊彥是第一個，讓陳朵感受到溫暖的人。”
廖忠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他對陳朵來說，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你知道嗎？陳朵這個名字，還是陳俊彥給她取的。”
廖忠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他說，陳朵就像一朵花，雖然生長在黑暗中，但依然努力地綻放著。”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回憶︰
“陳俊彥那孩子，雖然能力特殊，但性格卻很單純。
他喜歡陳朵，不是因為她的能力，而是因為她的善良。”
“他經常對我說，陳朵是他見過的最純潔的人。
他說，陳朵的心靈，就像一面鏡子，能夠照見人世間的一切美好。”
廖忠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惜，這面鏡子，卻被蠱毒蒙上了一層陰影。”
“陳俊彥被帶走的時候，哭得很傷心。
他舍不得陳朵，他害怕陳朵會再次陷入孤獨和痛苦之中。”
廖忠的眼眶濕潤了，
“他求我，一定要好好照顧陳朵，一定要讓她幸福。”
“他走的那天，陳朵也哭了。
她雖然不愛說話，但她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下掉。”
“她抱著陳俊彥送給她的一只小狗，
哭著說，‘陳俊彥，你要記得回來找我。’”
“那只小狗，是陳俊彥在暗堡附近撿到的流浪狗。
陳朵給小狗取名叫……也叫陳俊彥。”
廖忠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說，這樣陳朵就不會忘記他了。”
甦晨的心中一陣酸楚。
他能感受到，陳俊彥在陳朵心中，佔據著多麼重要的位置。
“陳俊彥離開後，陳朵變得更加沉默了。
她每天都抱著那只叫陳俊彥的小狗，坐在房間的角落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試著和她溝通，但她始終不肯開口。
只有在提到陳俊彥的時候，她的眼中才會閃過一絲光芒。”
“後來，陳朵體內的蠱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她承受的痛苦也越來越大。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苦，卻無能為力。”
廖忠的眼中充滿了自責和痛苦︰
“我曾經答應過陳俊彥，要好好照顧陳朵，但我卻食言了。”
“廖叔，這不是你的錯。”
甦晨安慰道，“你已經盡力了。”
“不，是我沒用。”廖忠搖了搖頭，
“如果我能再強大一些，如果我能找到治愈陳朵的方法，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抬起頭，看著甦晨，眼神中充滿了懇求︰
“甦晨，我知道你是個有能力的人。
我求你，一定要找到陳朵，一定要救救她。”
“廖叔，你放心。”甦晨堅定地說，
“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陳朵。”
“謝謝你，甦晨。”廖忠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陳朵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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