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曾柔這意猶未盡的樣子,周浩然笑了,開口說︰“看樣子沒過癮,這樣,我打電話,讓苟子送點來。”
曾柔看了看表,說道︰“別麻煩人家了,咱們還有事要辦呢。”
曾柔一邊說著,就一邊走回到車里,拿出一個提兜,遞給了張強︰“給你的,過年了,給你買的新衣服。”
張強接過來一看,高興地說︰“還有新衣服?太好了!”
曾柔說︰“小孩子過年都是要穿新衣服的。”
張強很激動,不知說什麼好。
周浩然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說道︰“傻愣著干什麼?快點說謝謝呀!”
張強剛要說,就被曾柔制止住了︰“少說那些見外的話,別忘了,我是你的保護人。”
說到這里,曾柔故意看了一眼周浩然。
周浩然笑了。
周浩然說︰“你們都比我慣著他,小心把他慣壞了。”
曾柔說︰“不會的,只有越慣越好,沒有越慣越壞,是不是?”
“是的、是的。”張強連聲答道。
曾柔這才問周浩然︰“你打听那對大鳥的情況了嗎?”
周浩然就將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曾柔。
曾柔皺起了眉頭。
周浩然發現,她皺眉的動作像極了她父親曾鵬。
曾柔說︰“咱們先去救助站,看看大鳥還在不在。”
周浩然說︰“行,不過你都開了那麼久了,對這邊的路也不熟悉,還是我來開吧,你休息一下。”
周浩然說著,接過曾柔的車鑰匙,坐進車里,看了看油箱,還有多半箱油,他又打量了一下車內,盡管是輛老爺車,但里面相當干淨整潔,沒有女孩子們喜歡的掛物和小擺件,卻有一種好聞的味道,但絕不是香水的味道。
曾柔坐進車里,問道︰“強子不跟咱們一塊去嗎?”
周浩然說︰“他要給看店兒,晚上他師傅還要過來喊他吃年夜飯。”
周浩然說著,看了看表,問道︰“你餓嗎?”
“不餓,吃完就開車出來了,還沒消化呢。”
周浩然開著車就上路了。他感覺曾柔的這車保養得還不錯,就問道︰“羅斯特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曾柔說︰“我沒想打擾他們了。”
周浩然知道她不是一個對家長里短感興趣的人,就換了話題︰“你來我誰都沒告訴呢,等咱們從救助站回來,我再告訴我姐他們,然後咱倆回我姐家一起吃年夜飯……”
曾柔趕緊說道︰“不用了吧,大過年的,我就是擔心那對大鳥,我只要看一眼那對大鳥,確定它們存在,再拍幾張照片就回去。”
“那天就黑了,還是住一晚上再回去吧。”
“不行啊,我爸說晚上他要露一手。”
曾柔在說這話的時候,周浩然發現她的語氣輕柔了許多。周浩然感覺,曾柔的內心,不是她表面那樣冷漠,盡管她不原諒父親,甚至是對父親不理解,但父女的心還是相連的。
如果能他們重修父女關系做點什麼,也是對恩人的一種回報。想到這里,他問道︰“曾書記知道你來這里嗎?”
“不知道,我沒跟他們說。”
“啊?這大過年的你出來怎麼都不跟家里的大人說?”周浩然估計夸張了自己吃驚的語氣。
曾柔扭頭看著他,說道︰“我是大人了,難道出門干什麼還要跟家長說嗎?”
周浩然說︰“當然要說啊!家長可能不會干涉你干什麼,但是一定要知道你去了哪里,干什麼去了,俗話說,兒行千里母擔憂,等你將來做了家長,你就理解了。”
曾柔沉默了,沒說話了。
周浩然知道她對父親有著太深的成見,只是這種成見是源于母親,他們父女某種程度上還是非常相像的,比如性格、價值觀等。
所以,只要曾柔理解了父親,這種隔膜是不難消除的。但要讓她理解父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要假以時日,要循序漸進。
眼下,他可不想惹曾柔不高興,畢竟曾柔大老遠的跑來,而且又是大過年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讓曾柔不高興。
其實曾柔來錦城,盡管她說不放心那對大鳥,但周浩然內心還是很高興的,一來可以跟她獨處,借機為曾鵬做工作。
只是曾柔說今天必須要趕回去,品嘗她老爸的手藝,沖這,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曾柔的。
心里這樣想著,腳下就加大了踩油門的力度,今早辦完錦城的事,曾柔好今早返回,免得讓曾鵬久等。
今天過年,路上的車很少,周浩然開著曾柔這輛越野車,一路疾馳而去。
路上,周浩然問道︰“曾柔,有個問題我要跟你溝通一下,假如咱們這次見不到大鳥怎麼辦?”
曾柔一听這話,暫時忘掉了剛才不快的思緒,反問道︰“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大鳥真的不在了?”
周浩然趕緊說道︰“不是不是,我是在假設,因為有個環節,我怕你著急,沒跟你說,我給我們林業局的局長打電話,剛一問他救助站在什麼地方,他立刻就以為我想弄點野味吃,我以前對這塊不了解,也沒有听說過還能從救助站弄野味,所以他這麼一說,我也就不得不多想。”
曾柔說︰“你以前怎麼能不知道呢,為什麼山區縣有那麼多的野味餐廳?還不是靠山吃山嗎,另外,現在大家對動物保護的意識加強了,好多動物被放生,我就曾經看見過,前腳環保人士在放生,後腳就有人收購。”
周浩然說︰“我不瞞你說,錦城縣可能也有這種情況,但我真不知道,最起碼,我還有我伺候的領導,沒有人找野味。再有,這種交易有可能都是暗地進行的。要不是你的原因,我還真不知道有個救助站。”
曾柔說︰“我就是因為擔心這兩只大鳥,所以今天才早早趕過來。它們是一對夫妻,我看得出來,它們都很瘦,如果不是受傷,他們這個時候早就應該生活在溫暖的南方了。開春就可以回來生兒育女了。所以我判斷,他們應該是在遷徙的途中負的傷,有可能是槍傷。”
周浩然說︰“我听我姐說,傷在翅膀上,村里的獸醫給敷了藥,傷口已經好多了,每天吃好多玉米,也健壯了不少,吃的太多,他們承擔不起了,另外,有個老人說黑鳥不吉利,又趕上過年,他們才讓救助站的人來,把大鳥帶走了。”
曾柔說︰“大姐做得沒錯,我擔心的是,救助站的人或者是林業局的人把大鳥轉手賣了。”
周浩然問道︰“你遇到過這種事嗎?”
曾柔說︰“我沒遇到過,但是我听說過。”
周浩然的心也提了起來,曾柔說的極有可能。
他加快了速度,途徑誠信村自己家,他都沒有減速。
沿著通往楓樹灣的公路,他們繼續往山里行駛了一段時間,這才進入大王莊。
根本不用打听,進入楓樹村,又開了一段距離,快到後山的時候,後路邊就有一個木牌,上面寫著野生動物救助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