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明被高兵單獨喊去了辦公室。
“這些事最近還是讓老師去忙吧，你去查鄭奎的事。”高兵坐那里，雙手緊握，說道。
“高科長，咱們是真沒想到他會在橋上動手。”杜一明解釋道，他用了“咱們”意思是不只是他的問題，兩位領導也沒想到啊。
“我明白，我不是怪罪你的意思。”高兵解釋著，停頓了一下，說道︰“其實吳飛是某高層的兒子。”
“啊？”
“咱們干特務的，又是沖鋒陷陣的行動隊，難免。”杜一明也尷尬著。
兩位領導臉色那麼難看，原因在這呢，倒不是因為死了兩個共黨惋惜。
土肥原才不會怕汪偽這邊的領導呢。
“好了，你坐吧。”高兵指了指座位。
杜一明拉凳子坐了下來。
“你回憶一下今天，你所接觸到的各處長的情況。行動的時候，秦副局長後來去了，你見到了嗎？”高兵要排查各處長的細節了。
“見到了。”杜一明回答道。
“時間呢？”
“三點一刻左右。”
高兵把這些細節都記錄到了本子上，劃出了一條時間軸。
“他有沒有異常？”高兵詢問道。
杜一明努力回想著︰“好像他也食物中毒了，臉色很蒼白，當時也在指揮行動，最後一刻，也戰斗在一起，當時我還差點被炸彈炸死，是他推開我的。”
“嗯。還有其他嗎？”高兵又詢問。
“當時那兩名共黨死的挺慘烈的，又是親兄妹，秦副局長就提議把她們安葬了，葬一起。”杜一明也是如實說道。
“嗯。”
“這不算疑點吧？理論上我們應該把尸體帶回來，找找線索。”杜一明當時也動了惻隱之心。
“他是那樣的人，心軟，而且，沒事。還有其他嗎？”高兵詢問道。
“沒了。”杜一明搖搖頭。
“行，你去忙吧，順便把秦天叫進來。”高兵說道。
杜一明要起身走時，高兵又詢問道︰“你去了幾次食堂？幾點去的？有沒有喝湯？你去食堂的時候，有沒有看見誰在湯那邊？”
“我十一點去的，因為要行動，早早去吃了，和行動隊的人一起去的，我沒喝湯，他們喝了。不過、我們這批人好像都沒有中毒。”杜一明回答道。
“說明下毒的人，是在你們後面去的。”高兵縷出了時間點。
很快。
秦天也被喊了進來。
高兵問幾乎一樣的問題。
“杜處長沒啥可疑的，不過他中途用步槍瞄了對方一槍，隔著蓮花河呢，差一點點就爆頭黃果，我沒想到他狙擊能力這麼好。”秦天故意提了這個細節。
“老特務的槍法都好。”高兵故意停頓了一下，問道︰“那你說，這一槍，杜一明有沒有可能是為了殺人滅口？”
“不至于吧？”秦天認為當初杜一明開那一槍就是純粹的意氣用事，情緒化表現而已。
秦天知道，但別人不這麼想。
“當時日本憲兵和吳飛等人都在近距離跟著，杜處長這一槍真的有點畫蛇添足了，他應該比誰都清楚，是要留活口的。”高兵就很懷疑這一槍。
沒有上帝視角的高兵，土肥原，他們現在是懷疑任何人，任何可疑行為。
明知道杜一明來特務局時，白狐早就存在了。
多疑是可怕的。
“你幾點去的食堂？和誰去的？喝湯沒？湯那邊有沒有看見可疑人？”高兵也是連著詢問。
“我和周秘書一起去的，時間是十一點半，我們都喝湯了，排我前面的人我不清楚了，當時我和周秘書正談著，回來沒多久就難受了。”秦天回答道。
“好，下毒之人是十一點到十一點半去的。”高兵在筆記本上又畫了時間點。
只要根據時間點去找，那麼這個範圍就會越來越小，直到找到秦天這個臨界點。
這正是秦天所擔心的。
“好的，你出去吧，對了，吳飛的葬禮，我們都要去。”高兵又提醒了一句。
“好的。”秦天點點頭。
“把周羽叫來。”高兵要繼續盤問。
周羽來了後都是如實回答，沒啥線索和可疑。
接著林怡和楊美麗也過了一遍，最後是錢有財。
錢有財是直接拿著文件進來的。
“這是昨天我們特務局，和部分特高科的竊听，監听的記錄。領導你過目。”錢有財是懂職場的︰“特高科那邊，有些我沒權力監听，所以。”
“有沒有可疑的？”高兵看著文件，詢問道。
“我們這邊，干干淨淨的，倒是特高科那邊，我也說不準。”錢有財是懂的，這小子現在變聰明了，或者說，有點反骨了。
估計上次的事，也讓他很不爽吧，尤其是對日本人也很不爽吧。
所以這說話的重點也都變了。
高兵看著文檔，也關注特高科各處長的情況。
那些處長，也都是日本人，理論上，是不可能有問題的。
“這日本人也是可以被滲透的，不能總盯著我們，搞不好，他們內部自己也有問題。”錢有財也是敢說。
“他們也就好錢，和黨派八成無關。”高兵覺得，哪怕有可疑的點，也不可能和共黨，軍統扯上關系的。
接著，高兵又詢問了錢有財昨天一天的事。
“我一整天都呆在通訊室，監听，竊听等等，也包括我下面的人，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既沒有人離開，也沒有人有可疑行為。”錢有財現在真的變得很懂職場了。
錢有財是真怕了，所以啊，這些行動，他先把自己和自己下面的人保護的好好的，不給找漏洞的機會。
“好的。”高兵看得出來，錢有財有情緒。
“你的人有中毒嗎？”高兵又詢問道。
“沒有，我是她們打包給我吃的，沒有喝湯。”錢有財回答道。
“有沒有關注其他處長？有可疑的嗎？”高兵又問。
“沒有，我都在通訊室。”錢有財回答道。
錢有財有情緒，那林怡，楊美麗其實很有情緒！！！
高兵在一點點失去人心，一旦失去人心，謊言會更多，高兵獲取的有價值的線索也會更多。
土肥原也是一樣，只是在日本人那，呼聲很高，畢竟是特高科的領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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