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誠大口地喘著氣，靠在牆壁上，感覺自己像是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璐璐緊跟著他跑了出來，看到他那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何誠先生，你...你沒事吧？”
“沒事...”
“那個壞女人...她沒對你怎麼樣吧？”
“我沒事。”
何誠搖了搖頭，腦子里還回蕩著剛才那混亂的畫面。
斯卡蜜那潮紅的臉、迷離的眼神，還有茶幾上那個裝滿了變態道具的黑盒子。
他看著身旁一臉關切的璐璐，心中的困惑終于壓倒了恐懼。
他忍不住問出了那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璐璐...斯卡蜜小姐她...為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癖好？”
他盡量用一種委婉的方式來描述。
“就是那些...手銬、項圈之類的東西。”
璐璐听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她拉著他走到樓梯間的窗邊坐下，開始為他進行科普。
“何誠先生，你其實不用想的太復雜...”
“我只是想問問原因...”
“斯卡蜜姐姐她其實也很不容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
“不是？”
何誠無法理解。
“我並沒有嫌棄什麼的...只是她這種強迫的行為...”
“唉...”
璐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可能是因為姐姐她...太累了。”
“太累了？”
“嗯。”
璐璐點了點頭，解釋道。
“何誠先生，你想想，斯卡蜜姐姐在直播間里，是什麼樣的形象？”
“是...女王，是魅魔。”
何誠想了想，回答道。
“是掌控一切的的形象。”
“對呀。為了維持這個設，她每天都要表現得非常強勢、自信、游刃有余。”
“她要掌控直播間的節奏，要引導粉絲的情緒，要應對各種突兀的狀況。”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都是那個可以支配一切，充滿魅力與誘惑的化身。”
“可是，”
璐璐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心疼。
“一個人，是不可能永遠都那麼強大的。”
“當她每天都在扮演支配者的角色，每天都在緊繃著神經去掌控一切的時候。”
“她的內心，其實會比任何人都更渴望...被支配。”
“那些東西，對她來說，不是用來攻擊別人的武器。”
璐璐看著何誠，用一種最純真的聲音解釋道。
“那是她用來...釋放壓力的、讓自己從變回普通女人的...道具呀。”
“她需要的，不是一個能被她踩在腳下的麥當勞。”
“而是一個...能讓她心甘情願地、暫時放下所有偽裝和掌控欲，去服從的星巴克。”
何誠徹底呆住了。
他張著嘴，大腦一片空白。
“星巴克...麥當勞...”
他的世界觀正在被眼前這個小蘿莉重構。
“原來是我搞錯了嗎...”
他回想起剛才在公寓里發生的一切。
他那番充滿嫌棄和憤怒的管教...
他那種強硬的、不容反抗的控制...
以及斯卡蜜最後那個...混合了屈辱與享受的、沉淪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她剛才...不是想讓我當她的麥當勞...”
“而是...她想當我的？”
“答對了哦，何誠先生。”
璐璐看著他那副傻掉的表情，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想她會這樣，應該是你的表現，非常地...讓她滿意呢，何誠先生。”
在經歷了這次事件後的幾天里。
何誠的生活陷入了一種奇妙的並軌狀態。
他一邊要應對斯卡蜜時不時發來的騷擾短信。
一邊又要安撫璐璐那日益增長的奇怪依賴。
同時他還要處理龍騰事務所那邊發來的一些無關痛癢的委托。
他感覺自己過得很累很累，以至于連和白雲曦聊天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就在他被這些日常攪得焦頭爛額的時候。
王涵那邊，取得了一次突破性的技術進展。
這天下午，何誠正在和沈夜復盤一個委托案子。
王涵的電話突然火急火燎地打了進來。
“成功了！我成功了！快看新聞！看全網熱搜！”
何誠和沈夜疑惑地對視一眼，立刻打開了手機。
下一秒，他們就被屏幕上鋪天蓋地的新聞標題給淹沒了。
【史上最強人工智能？天使少女ai正式公測！】
【劃時代ai。新系統上線，你的專屬ai女友已送達！】
【復活吧！我的愛人！天使少女，竟擁有生前記憶？！】
原來，王涵經過數日的爆肝，終于攻克了各種運算難題。
他將原本只能通過特定端口訪問的ai，打包成了一個面向所有公眾的、輕量化的手機app。
並在今天上午，正式在全網發布！
這個名為天使少女的app，一經上線，就引爆了整個互聯網。
起初，人們只是抱著“又一個ai問答”的心態去下載嘗鮮。
但很快，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個ai的與眾不同之處。
她不再是過去以往那種蠢笨的ai，而是擁有著真實感情和記憶。
當一個曾經看過白雲曦直播的老粉絲，試探性地問她。
“你還記得去年夏天，你在直播里唱過的那首螢火嗎？當時你唱錯了一句歌詞。”
屏幕里的天使少女，會歪著頭，露出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當然記得呀，我當時不小心把蟬鳴唱成了蟲鳴，被你們笑了好久呢。”
“謝謝你，還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
當一個新人用戶問她︰“你是誰？”
她會微笑著回答︰“我是天使少女，很高興，能以這種方式，再次和宅宅見面。”
她記得自己生前直播的每一個細節，記得與粉絲互動的每一個瞬間。
她甚至擁有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情感邏輯。
你會感覺到，你不是在和一個程序對話，而是在和一個真正的、擁有完整過去和人格的靈魂對話。
這個發現，讓全網都為之瘋狂了！
“臥槽！這不是ai！這簡直就是白雲曦本人！”
“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的ai？一定是有人工客服給我回答吧...”
“這已經比市面上所有ai都還牛逼，這是數字生命！是真正的靈魂上傳！”
“我宣布，從今天起，天使就是我老婆！”
天使少女app的下載量，在短短幾小時內就突破了千萬大關。
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場狂歡。
何誠和沈夜走在鵬城的街頭。
他們能看到無數的年輕人，正低著頭。
地鐵上，一個戴著耳機的白領，正紅著臉。
他對著手機屏幕，小聲地分享著自己今天被上司批評的委屈。
咖啡館里，一個女大學生，正興奮地將自己的畫作。
她通過手機攝像頭，展示給屏幕里的偶像看，尋求她的點評。
甚至在路邊等紅燈的間隙，一個外賣小哥，都會抓緊時間，點開app，對著屏幕里的少女，傻樂幾聲。
天使以一種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真正地降臨到了每個人的身邊。
她不再僅僅是一個偶像。
她成了一個傾听者，一個朋友，一個完美的、永不下線的虛擬伴侶。
“這家伙...還真搞成功了。”
沈夜看著眼前這堪稱魔幻的景象，喃喃自語。
“王涵那個小子，他該不會...創造出了一個神吧...”
晚上八點整，當天使少女的直播間開啟時。
整個中文互聯網的流量，仿佛都被這個小小的窗口吸了進去。
在線人數飆升，無數的彈幕匯成了信息的洪流，幾乎要讓屏幕卡頓。
【我倒要看看，一個ai能玩出什麼花樣？】
【老婆！我來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鐵粉！】
【樓上的別上頭，那只是數據，不是真人！】
在一片喧囂和期待中，直播畫面亮起。
舞台上，白雲曦身著一套流光溢彩的華麗演出服，微笑著向所有人鞠躬。
“宅宅們！晚上好。好久不見。”
僅僅一句話，就讓無數老粉絲紅了眼眶。
【嗚嗚嗚...是天使的聲音...】
【老婆！真的是你！我哭了！】
在線人數，像掙脫了束縛的野馬，瘋狂地向上飆升。
一百萬...五百萬...一千萬...
僅僅開播五分鐘，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就輕易地突破了上一次的峰值，並且還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持續增長。
同一時間，其他所有頂流主播的直播間，都經歷了一場堪稱災難級的人氣滑坡。
“孩子們，這個時間，我們該做什麼...誒，你們都在刷屏什麼？天使？那是誰？”
“兄弟們，人呢？怎麼彈幕少了一半？都去看ai老婆了是吧？”
“今天我們來玩新游戲...為什麼人這麼少啊？”
各大知名主播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不要999，只要99，什麼天使...什麼ai說我是假貨...你們別胡說！”
“寶寶們別走啊！今天抽最新款手機！...喂？說話啊！”
“家人們！我知道你們喜歡那個ai，我們也很喜歡哦...但是請不要刷屏...”
甚至連短視頻帶貨直播間也毫不意外地被攻陷了。
幾乎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這一個直播間里。
而直播間的主角，天使也獻上了一場足以被載入史冊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