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感覺這次病好後腸胃更差了，今兒就這點，算是請假吧。】
彩排舞台評委席上。
沈台長的表情頗為凝重，剛開始跟著徐琨來到樂視參觀的時候，他多少帶了點高高在上的審視心態。
畢竟這年頭電視台才是主流，而視頻網站則往往和負面新聞聯系在一起——除了愈演愈烈的盜版風波，低俗、媚俗、庸俗的視頻內容也讓視頻網站飽受爭議。
前者樂視從來不沾邊，但後者樂視可沒少被媒體點名批評。
所以沈台長會有這種心態很正常。
但賈悅亭只用了幾句話，就打碎了他的高高在上。
明明足夠寬敞，卻因為堆滿了設備而顯得狹窄逼仄的房間里，老賈侃侃而談︰“這里是我們的服務器機房，因為兩個月前剛剛進行了第五次升級擴建，所以里面的空間有點不夠用。
不過我們已經擬定好了計劃，等到上市後就會在東五環附近建造獨立的服務器基站，屆時我們會為每年的升級留足空間，確保每一位用戶都都可以享受流暢的播放體驗。”
“五次升級，每年升級？”
沈台長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看上去似乎有些在懷疑這話的真假。
老賈沖著徐琨聳了聳肩，示意他幫忙解釋一下。
“樂視成立到現在剛好五年。”
徐琨對樂視的發展過程，自然是如數家珍︰“這五年恰好也是視頻網站狂飆突進的五年，像樂視這樣的行業龍頭企業，日均訪問用戶在五年間增加了上百倍。
我記得當初樂視上線三個月的時候，月度活躍用戶只有28萬左右，現在有沒有突破3500萬？”
老賈答道︰“預估還是3400萬上下，不過春節期間肯定可以突破。”
徐琨又繼續對沈台長介紹道︰“這樣快速攀升的用戶數量，對服務器的負載要求是很高的，而且除了考慮平均值，還要留出足夠的冗余量應對突然到來的峰值。
這五年間，有很多視頻網站被市場淘汰，並不是因為他們沒能拉到足夠的用戶，反而是突然暴漲的用戶數量撐爆了服務器，一次兩次兩次還可以忍受，時間稍微一長用戶就會用腳投票。”
沈台長或許會懷疑老賈吹牛，但對徐大導演還是比較信任的。
因此听完之後表情更為凝重，他也不是沒預料到搞網絡視頻平台，會遇到一些麻煩，但卻沒想到會這麼麻煩。
頻繁升級服務器，對一家資金充足的民企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對CNTV來說就不一樣了。
【真是莫名其妙，說了兩句XX機構辦事拖沓，也要被刪掉一段兒……】
這時賈悅亭見自己的下馬威成效非凡，又主動跳出來裝好人道︰“服務器雖然是網站的地基，但咱們做視頻網站的終究是內容為王，這方面你們背靠央視的優勢就實在太大了。”
這也是沈台長信心最足的地方，被老賈搔到癢處，臉色也頓時緩和了不少。
緊接著徐琨和賈悅亭又陪著他參觀了樂視的其它核心部門，以及樂視自制的綜藝王牌，由沈藤主持的時評節目《新聞䱇吧䱇》。
面對這些，沈台長就比較從容了，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央視的號召力和人才儲備量，他相信CNTV絕不會比樂視的配置差。
不過他這份自信，在坐到元旦晚會彩排評委席上之後，就又迅速的崩壞了。
“這、這這這……”
呈現在沈台長面前的，是Wonder Girls的今年下半年大熱的舞曲《Nobody》，雖然Wonder Girls的姑娘們已經換上了較為‘保守’的服裝。
但那拗臀揉熊充滿X暗示的動作，還是帶給了沈台長極大的震撼。
三俗、這也太三俗了！
剛才導播是不是切了近景？那懸臂攝影機都快頂到姑娘們的腰子上了，這要是動作稍微大一點，還不得被觀眾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好直接問賈悅亭，于是悄悄湊到徐琨耳畔︰“徐導，這些東西都是可以播的？”
“應該可以吧？反正在網上流量挺高的。”
“流量？”
“就是觀看次數。”
徐琨怎麼說也是睡過女團的人，對韓國娛樂圈的生態還是比較了解的，小聲解釋道︰“這在韓國其實算是守規矩的，有一些不出名的女團或者地下偶像，為了能火拼命打擦邊球。”
沈台長下意識連連搖頭，他原本听說樂視憑借著韓流和優酷網打的有來有往，用戶數量僅次于真正的龍頭土豆網，用戶黏性還要強過這兩家，所以也有意想要仿效一番。
相信韓國人肯定更希望能和中國的官方機構進行合作——那個天上智喜不就是因為上了央視春晚，才從中國火回了韓國嗎？
可看完Wonder Girls的表演，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尺度CNTV肯定是不敢用的。
先是發現了服務器的問題，如今韓流也指望不上，沈台長多少有點意興闌珊，也就是在台上踢大腿的時候，他稍稍集中了一下注意力，剩下的時間都有些神思不屬。
徐琨也並沒有要寬慰沈台長的意思，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就不看好CNTV的前途，而且和沈台長的關系也還沒到那一步。
當一曲《Nobody》唱罷，四個姑娘沖著台下的評委席進行了一百二十度的深鞠躬，然後其中一個手上不知怎麼就多了一大捧鮮花，然後單手撐著舞台邊緣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了徐琨面前。
等把花遞給徐琨後，這姑娘又不知從哪兒摸出張帶著體溫的照片，一臉期待的雙手奉上︰“徐倒牙，我是里的粉絲，希望能簽名。”
面對此情此景，徐琨表現的十分淡定，一是因為成名後類似的情況見多了，二來這姑娘長的也不在他的審美點上。
接過照片輕車熟路的簽好了名，見對面的姑娘還想說些什麼，徐琨一邊把照片遞還回去，一邊指著台上道︰“你的朋友們都在等你呢。”
那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遠處的領隊，猶豫了一下，連忙繞到台上和隊友一起謝幕退場。
JYP的領隊看到這一幕，扭頭質問旁邊的手下︰“為什麼安排的是安昭熙獻花？！”
“呃~她不是Wonder Girls的門面擔當嗎？通常……”
“那是對歐美市場來說！”
領隊怒道︰“阿西吧，現在咱們是在中國，你覺得中國人的審美觀和歐美人能是一回事嗎？”
他正暴怒不已，忽然發現徐琨和那位傳聞中的央視台長，一同起身離開了評委席，似乎是不準備再看其它的彩排節目了。
這位領隊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要其它女團沒有接近徐導演的機會，那Wonder Girls的失敗也就沒那麼嚴重了。
…………
後台。
“唉莫~那個徐導演要走了！”
鄭妮可用力搖晃著具荷拉的胳膊，激動道︰“怎麼辦、怎麼辦，剛才我都已經想好，要怎麼在青龍獎頒獎禮上致辭了！”
具荷拉死死按住自己的肩帶，防止它被鄭妮可晃的松動下來，同時無奈道︰“你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我難道還能追上去……”
“哎、哎~”
這時候韓勝妍突然胳膊肘給了鄭妮可一個三連擊，激動道︰“好像真的有人追出去了！”
“不會吧？”
“是誰？是誰？！”
“被SM的人擋著，我沒看清是誰，但肯定不是天上智喜的前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