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兩】
因為上面有大哥總掌舵，王忠磊的城府在同層次的人里算差的，但還是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重又和馮曉剛、徐琨談笑風生。
當然他心里可沒表面上這麼平靜。
自己和大哥固然有提防徐琨的想法，可這簽約才半個月，其中徐琨還有一半時間飄在韓國，按理說這份提防，不應該被察覺到才對。
是馮曉剛跟他說了什麼，還是他自己揣度出來的？
王忠磊更偏向于前者。
但這一來，對馮曉剛和徐琨的關系深淺，就又得重新定位了。
捧陳國副‘出位’的計劃，只怕也要盡量提前了——三角形才是最穩定的形狀，而目前陳國副在華宜的地位雖然略高于徐琨，但知名度卻大大不如。
差不多臨近中午。
王忠磊張羅要去吃涮鍋，馮曉剛和徐琨也隨大流跟他出了辦公室。
這時候外面的座椅上又多了倆人，有男有女，都是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二線演員。
“馮導、徐導、王總！”
見到三人從里面出來，四人急忙起身見禮，排在最前面的陳舒剛想說些什麼，馮曉剛就抬手往下虛壓了壓︰“下午談、下午再談。”
陳舒便只好把話又憋了回去。
被四人點頭哈腰的送出了門，徐琨回頭掃了眼，向馮曉剛打听道︰“馮叔，這離建組還遠著呢，陳舒跑來找您干嘛？”
“找馮導賠禮道歉唄。”
王忠磊搶著解釋道︰“前陣子簽了合同，她一高興嘴上沒了把門的，結果就讓記者給套路了，說了幾句不該說的——馮導也是想讓她長長記性，所以才晾了她兩天。”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演員畢竟也是人，情緒激動的時候就容易說錯話，偏偏那些媒體記者又唯恐天下不亂，變著法的給你下套。
說起來，陳舒是去年靠著沒有保強的《暗算》火起來的，一線肯定算不上，但在外面也算是當紅小花了。
可在馮曉剛這里，她甚至連道歉都不得其門而入。
徐琨擠眉弄眼道︰“馮叔，您這不會是在熬鷹吧？”
馮曉剛斜了他一眼，反問︰“她找上你了？”
“那倒沒有。”
徐琨嘿笑道︰“就是進門的時候聊了兩句，她晚上非要請我吃飯，我尋思著順便對對戲也好。”
“是該對對戲。”
王忠磊也嘿嘿壞笑︰“你是第一副導演，本來就有考校演員基本功的職責——陳舒也是北舞出身，跟你那個劉施施差了十歲，正好可以比對比對，看北舞這十年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自從《霸總》爆火之後，外界都覺得徐琨把劉施施怎麼著了，王忠磊顯然也保持著同樣的想法。
徐琨以前解釋過許多次，現在也實在懶得多解釋了。
馮曉剛則是微微皺眉，沉吟半晌才道︰“提前對一對戲沒什麼，等去了劇組之後可要注意影響，別讓鄧朝再觸景生情節外生枝來。”
鄧朝觸景生情節外生枝？
徐琨一開始還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馮曉剛這話是什麼意思，後來想到先前自己和郝蕾也傳過緋聞，而鄧朝在戲里和陳舒是一對兒，這才回過味兒來。
原來是這麼個觸景生情。
“不是！”
劉施施的事兒徐琨懶得解釋，但郝蕾這個鍋他可不想背，當即解釋道︰“馮叔，我可沒干過對不起朋友的事兒！當初他倆……”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王忠磊促狹道︰“他們自己分的手，又不是你攛掇的，再怎麼也怪不到你頭上——再說這種事兒在圈里常見的很，行話叫什麼……傳承有序，對，就是傳承有序！”
說著，又拍了拍徐琨的肩膀︰“總之，你盡量別當著面刺激鄧朝就成。”
傳承有序是個什麼鬼？！
那好像是古玩行的行話吧？！
呃~
不過話說回來，前陣子網上拋出的張東亞關系圖，還真就有點‘傳承有序’那個味兒。
…………
下午。
馮曉剛依舊讓陳舒吃了閉門羹，于是陳舒越發急切的轉向徐琨。
晚上直接訂的就是情侶燭光晚餐，那意思都不算暗示，而是明示了。
不過徐琨向來講究做戲做全套，所以等著上菜的當口，就沖對面剛剛補了妝，巧笑嫣然嫵媚可人的陳舒道︰“劇本帶了嗎？”
陳舒聞言一愣，就現在這氣氛，有半點像是要討論劇本的樣子嗎？
“沒關系，我帶著呢。”
徐琨把自己帶來的劇本攤開，翻開到谷子地和孫桂琴對話的片段，先簡單記憶了一下自己的台詞，然後把劇本推到了陳舒面前。
還真要對戲？
陳舒有些恍惚，同時也暗暗感嘆，怪不得徐琨比自己還小了三歲，就能闖出偌大的名頭來，單只是這敬業程度，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好在她也是專門研究過劇本的，對這段對話自然並不陌生。
約莫醞釀了兩分鐘，陳舒就率先開口道︰“他在省城讀國民師範，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婆婆想兒子，得了病，就再也沒從床上下來過……”
徐琨認識的女演員里，陳舒算不得拔尖，但台詞表情也算是比較優秀的，略顯空靈、虛弱的嗓音，就好像在講述別人的事情，偏又能听出一絲絲遮掩不住的悲傷。
按理說，這段台詞沒什麼可挑剔的，些微的瑕疵也只需要再打磨打磨就好。
可徐琨听著看著，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所以在陳舒讀完台詞後，他擰著眉遲遲沒有回應。
陳舒一開始以為他是在醞釀情緒，可等了半天也不見徐琨回應，只好開口詢問︰“徐導，是不是我的表演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雖然是在詢問，但陳舒言語里卻透著一股自信，《集結號》對她來說無疑是一飛沖天的好機會，所以她是下了十二分苦功去鑽研角色、台詞的。
就方才的表演，她不敢說和頂級演員比肩，但至少也不會讓人挑出大毛病來。
“說不好。”
徐琨皺著眉直搖頭︰“按理說你表演的挺好，表情、台詞、神態，都抓住了人物，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不對味兒。”
“不對味兒？”
陳舒也蹙起秀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質疑，是最讓人無措，也是最難改正的。
她忍不住追問︰“是哪里不對味兒？”
“這個嘛？”
徐琨上下打量了陳舒一番，再次搖頭︰“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扮相的緣故？也許你換一身衣服，就比較對味兒了。”
陳舒听了這話，心下卻不由暗哂︰什麼對不對味兒的，感情說來說去還是想讓自己把衣服脫了！
她擺出燭光晚餐的架勢，自然早已經做好了獻身的準備。
听徐琨迫不及待的‘暗示’，干脆起身道︰“徐導，那要不咱們去樓上客房，我換一身讓您給掌掌眼？”
然後不等徐琨開口，她就喊過服務員，讓把方才點的飯菜，一個小時後打包送到樓上客房。
她這都明牌了，徐琨自然也不會矯情。
于是兩人重新戴上口罩墨鏡，默契的順著樓梯爬上了五樓。
用房卡刷開客房後，陳舒先請徐琨進去，自己留在後面反鎖了房門。
徐琨進門後，視線剛落到居中的雙人大床上，身後就忽然飛來一件T恤，正落在那大床的邊緣。
他回過頭，就見陳舒已經把牛仔褲褪到了腳底，一條雪白的長腿邁出，另一條腿順勢往上一挑，那牛仔褲也便飄飄蕩蕩的落到了床上。
陳舒笑顏如花的轉了圈，將窈窕的身段展示了一遍，然後問︰“徐導，這下對味兒了嗎？”
“還是有點不對味兒。”
誰知徐琨還是搖頭。
陳舒也不惱，大大方方的解除了最後的兩件武裝，平伸雙臂道︰“那現在呢，對……”
沒等她問完，徐琨已經上前一把抄起，都這樣了，什麼對不對味兒的，還是先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