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
保存了體力的情況下回到人才公寓。
來得及。
在跑了一段距離後，他突然停了下來。
有很重要的事情似乎被我遺忘了。
是什麼呢？
“滋啦滋啦。”
他停頓了許久，腦袋突然一個激靈。
他站定了多久？
他剛剛有回憶到什麼麼？
為何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白曉真接著往前跑去。
無數人的命運都聚集在了今天。
他似乎成功過，也失敗過。
命運之輪不是突然就轉動的。
而是一直轉動的。
是誰對我說過的呢？
哪怕是有了記憶被吞噬的前景，他依然是無法完全的躲過。
圓要怎麼成圓呢？
人要怎麼成人呢？
我以前有過答案麼？
答案是什麼？
白曉真面無表情。
腦子他已經盡力不停的在轉了。
可仍舊不停的斷檔。
一恍神，他就已經到了十字路口。
我該去哪？
該往哪走？
他左看看，右看看，他發現遙遠的前方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建築。
似樹非樹，似樓非樓。
哪怕相隔甚遠，也能看見其中的構造。
再一睜眼，面前的就已是這巨大的建築了。
他呆呆的伸手，摸了摸。
“別進去！”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額。”很快又是一聲。
白曉真回頭看去，埃利亞斯的紅西裝艷麗異常，帶著夸張的笑容，緩步上前。
“怎麼了，進去啊。”他擦了擦手，笑道。
“你是誰？”白曉真問道。
“我是天道。”
“你殺了誰？”
“我殺了你。”
“我現在要做什麼？”
“進去吧，進去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天道微微一笑。
白曉真眨了眨眼。
他的全部身軀，就只剩下右手沒有代碼化了。
使得他的右手完全的不協調。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右手從兜里拿出代碼化都沒用的手機，看了看。
“知道麼？”
“什麼？”天道皺眉，不過看見他現在的模樣也不著急了。
“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歡你。一臉的虛偽，笑的比哭難看。”他面無表情的說著。
似乎並不是對著他說，又似乎這一段話早早的就準備好，在這一刻說了出來。
“笑麼，表情而已，真正的笑。。。”
“是發自內心的，而你，沒有心。”白曉真放下手掌，看著他。
天道笑了，“那你知道我是誰麼？”
“知不知道重要麼？以前知道是知道，未來知道也是知道。人就是因為有著不知道的精神才能去知道。”
“是啊，就像你們奉若神明的科技樹，到頭來發現竟然一無是處，真是笑死我了。”天道又笑了。
“你不僅蠢，還很可笑。”
“我麼？可笑？好吧，那就讓你多笑笑吧。”天道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
“不做，就不會錯。只要做了，就有無盡的錯誤顯現。”白曉真抬起代碼化的左手，轉過來轉過去看了看。
“錯誤如同枝葉一般繁多，可正是這些錯誤，才造就了中央無比龐大，無比參天的巨樹。”
“最優解，往往扼殺了更多的可能性。”
“我也曾以為，規避了所有的錯誤，選擇最優的路徑，就是可以畫出更加完美的圓。”
“但我發現，並不是這樣。”
“正確麼，高效，精準，可是它失去了野蠻生長的生命力。”
“你本不該存在。”白曉真看著埃利亞斯。
“是啊，我是正確的路徑，但也是錯誤的。”天道微微一笑。
“你還沒有生成，對吧。”
天道不語。
“有些事我不知道是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還是遺忘了。”
“從來沒有什麼程序圓，這只不過是游啟明一次意外的游戲。”
天道不語。
“但是你出現了，所有的一切，也都出現了。”白曉真喃喃道。
“我身後的，才是真正的元界吧。”
“算是吧，現在的一切，取決于你了。”天道點點頭又搖搖頭。
“從來都不取決于我吧。”白曉真冷笑一聲。
“不不不，一直都取決于你，哪怕是我的存在。”天道認真的說道。
“那，你是誰？”
“我叫天道。”
“你只是一群人的意識結合體罷了。”白曉真擺擺右手。
“這還不算得上天道麼？”
“這就足以稱得上天道？”
白曉真的右手緊緊的握著手機，代碼化的效率似乎變低了。
“哎呀，你說我們現在，是真實麼？”天道突然哼笑著說道。
白曉真沒有說話，只是抬著交織著無數“0”與“1”的左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天道問道。
“我從來沒有發現，我一直都很笨。”
“看出來了，要不是真實引擎，你的學識還不如我隨手捏造的人物。”
“其實這根本不是塑造肉身的圓吧。”
“它是種子。”天道點點頭。
“種子？”
“不錯，一個無論如何都能讓圓成圓的種子。”
“圓為什麼一定要誕生呢？就不能讓它像科技樹一樣麼？”
“科技樹啊，你到了那個時間點去看過了，它哪怕長得再高，也終有枯萎凋零的一天。但是圓不會。”天道嘆息一聲，“它可以小到無內，又可以大到無外，它可以變成你的掌中之物，又可以變成你的身外的庇護所。”
“它充滿著絕對的正確與無數的錯誤，它可以在一瞬間模擬整個宇宙的誕生，它可以讓所有人永遠的生存！”天道雙目放光。
“可是它失敗了。”白曉真淡淡說道。
天道眉頭一皺，難得人性化的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白曉真倒退一步，明明他剛剛已經緊貼了科技樹，但這一步，走了出去，“你覺得它還不夠好，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回來想要完善它，就像我們想要完善科技樹一樣。”
天道不語。
“樹為什麼會枯萎？”
“因為它越來越高了，可是水還是那麼多，無法滋養越來越多的樹木了。”
“因為它越來越高了，可是突然發生了什麼災難，比如太陽耀斑，比如海嘯暴風，它無法保全全部的樹木了。”
“因為它所在星系出問題了，就像一個服務器一樣出現bug了，比如突然來了外星種族發動了襲擊，它被發現了，它被連根拔起了。”
“錯誤那麼多，你們無法一一解決掉，你們又無法創造更好的來，只能寄希望于這個程序圓越來越好，實則什麼都不會變。”
“它就像科技樹一樣，哪怕再高再大，依然無法擺脫掉它的命運。”
天道的笑容隨著白曉真的話語一點一點消失，直至在月光下面容看著都有些猙獰。
“我猜猜，你有著主導的意識吧，那它是誰呢？”白曉真微微一笑，“游啟明，你說呢？”
“呵，呵呵。”天道“哈哈”一笑。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說過了，我一直都不知道的，只是說到這，猜到這罷了。”白曉真搖搖頭，“而且，你也不是真正的游啟明了，你只不過是以他的意識為主導的罷了。”
“是啊，我可以是任何人，包括你。”天道身形一變，看了看自己不變的右手，又轉瞬間變回了游啟明。
“不過現在，我更喜歡另一個名字。”
白曉真等待著他的回答。
沒得到他的回應，天道有些失落。
“我更喜歡叫，程序天道。”程序天道踏前一步，無數“0”與“1”的代碼組在他的身上，數秒間便形成了一個代碼化的龐然大物。
他微微朝前一伸手，五色的光劍被他緊握在手。
“這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武器了，你是叫它，五道劍，是吧。”劍尖指著白曉真的鼻尖。
白曉真不語，只是右手向前虛握，代碼化的雙眼一凝。
真正的五道劍出現在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