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兩人對視的剎那，趙野獨消失了。
？
未來的自己能與現在的自己見面麼？
在這里似乎有了答案。
白曉真一個閃爍，來到了趙野獨的位置，那上面懸浮著一個圓點。
他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選擇觸摸。
“為了確保不會有蠢貨觸發各種稀奇古怪的bug，三門不能同開，自己不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看起來是年輕一點的游啟明。
現在正是以他的視角，坐落在會議室內。
听到了他這樣的話，白曉真不由得嘴角一抽。
“平行世界是有的，又何必管那麼多的bug呢，要知道在真實系統中bug才是好事。”老喬說道。
“不會，這樣又是一輪新的湮滅。”
游啟明的腦袋轉過去，白曉真看見了自己，或者說看見了趙野。
“確保我們的真實系統唯一，我們可以接受bug，但是不能接受無法修復的bug，就比如連接到了另外的真實系統。”趙野說道。
“我們不能讓他變成莫比烏斯環，他必須可控。”他面無表情的說著，就像一個仿生人。
老喬點點頭，“那麼bug修復就交給我。。。”
“不必，bug交給無數宇宙中的我就可以了。”趙野說道。
游啟明一眨眼，白曉真在圖書館中也是一眨眼，他的意識瞬間回歸。
下意識的按了按太陽穴，剛剛的信息量有點大。
他打開手機，在備忘錄寫道，“唯一。”
就在他意識就要脫離的時候，他又看了看，想了想，把那唯一改成了獨一無二。
那麼現在。
白曉真眼前一亮，回來的瞬間他就拉出資料。
那里面關于王丹念的腦死亡消息，已然消失。
他的口袋里還多出來一只u盤。
他輕輕撫摸了一下，眼神露出笑意。
而游啟明優雅的喝著咖啡，對白曉真剛剛的操作置若罔聞。
那麼，出發。
白曉真身影一閃，人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這世界的所有人，所有物，統統停止了操作。
就好像有人按下了暫停。
我是白曉真。
我在2198年1月1日0時0分。
我要看清楚圓的誕生。
白曉真抬頭，看著皎潔的明月。
他總覺得月背基地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
對比刀尖起舞，就好像身側就睡著龐然大物，稍一動身，就會壓的他粉身碎骨。
“轟——”在他的眼皮底下，月亮的後面突然多出來一個桿。
就好像棒棒糖的糖，突兀的插上了棒。
“不對啊！時間應該還差一點的！”白曉真喃喃道。
過去發生改變了。
現在應該趕緊去夢工廠！
白曉真身形一閃，卻忘記了自己沒有管理者權限了，只能踏著虛影步，迅速朝著夢工廠趕去。
最初的時間段，快了一些。
夢工廠。
“小游。”
“我在。”
“你看見了麼？”
“是的，神跡啊。”
“老師！”汪翔飛穿著睡衣，緊趕慢趕的跑來。
“別急，別急。”游先生安撫了他，自己走到巨大的黑色機械面前，伸手觸踫。
“我的夢，實現了。”他喃喃道。
“師哥！師傅！”宋琳小跑著過來，剛剛的動靜很大，在這里的人員幾乎都被驚擾了。
“關閉工廠！”游先生看著三人，再看著游夫人懷中的嬰孩。
他輕腳走去，湊在游啟明臉上親了一口，他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剛要伸手拍在游夫人頭上。
“等一下！哈，哈，哈！”白曉真終于是在這時候趕到了。
他的衣服略微有些灰塵，看樣子是在工廠關閉的最後一秒趕了過來。
“你是誰？”游先生擋在四人面前，一伸手，幾個機器人已經冒著紅光飛了過來。
“事情很復雜。”白曉真喘著氣，看著面前的人，他幾乎都要覺得答案就在面前的人中了。
“這是真實引擎，我伴隨著它而來。”
“果然是這樣麼？”游先生輕嘆一聲，周遭的機器人又閃爍著藍光，躲避起來。
“什麼意思？”汪翔飛皺眉，看看師傅，看看黑色機械，最後看著白曉真。
“你不是很久之前做過一個夢，夢見此時此刻會有天外來物在這里，這個夢工廠也是你一早就要建在這里的。”白曉真迅速對著游先生說道。
關于眼前幾人，游氏夫婦還有汪翔飛的一切都被隱藏了。
白曉真只能靠猜。
游先生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全是。”他撫摸著黑色器械，露出向往之色。
“科技神樹。”白曉真又冷不丁說道。
游先生微微一僵，看向白曉真的雙眼更加震驚了。
其他幾人都是不知所謂，“師傅，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汪翔飛更是疑惑不解。
“小飛，還記得我叫你來這踩點的時候麼？”游先生背朝著汪翔飛，說道。
汪翔飛臉色一紅，微微偏頭看了眼身旁的宋琳，點點頭，“記得，師傅就是在那個時候？”
“在那個時候做真實ai的時候，我突然做了一場夢，夢中未來真實的模樣，所有人衣食不缺，百姓安居樂業，這才是我所要成之事啊。”他抬起頭，滿眼都是對那樣美好的向往。
“不，那並不真實。”白曉真微微低頭，輕聲道。
“什麼意思，這不是已經出現了麼？”游先生不解。
白曉真看向面前圓的推動者，他知道自己的話足以改變當下，但是圓要是不出現，這一整條時間線會不會就此湮滅？
注定要失敗的東西要不要去做？
注定要成功的東西要不要去做？
他抬起頭，看向游先生，“先生，請問，什麼是人？”
小游啟明雙眼放光，轉頭看向白曉真。
“這個你放心，早在百年前我們就對ai與人類有著嚴格要求，有著自己人類意識的就是人。哪怕ai注入了人類的意識，他也是人。”汪翔飛說道。
“還沒有百年，98年。”游先生抬首，語氣沉重，“那次的科技戰爭，幾乎要把世界湮滅。”
“不，這不是人，或者說這不是完整的人。”白曉真雙目盯著游先生。
“在未來，所有人的意識都會上傳到更新換代的真實引擎，毀壞的肉身也會成為它的一部分。”
“可是這不是完整的人，人是有七情六欲，五毒八苦的，他有眼楮有鼻子，他不能只有意識。”
游先生當場否決，“意識決定物質，有了意識，你才能決定你是什麼物質，把人的意識轉移到萬物之上，他依舊是人。”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你在這方面的研究比我活的都長，我只能希望你不要忘記人的本質，不要忘記你是誰。”白曉真苦笑一聲。
“未來還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麼？”游先生說道。
“你應該，會在兩年後，研究這真實引擎的時候，前往未來？”白曉真推測道。
游先生的語氣松了松，“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當前資源匱乏，除了向星際翱翔，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減緩不可再生資源的使用。”
“太陽都會熄滅，更何況我們的文明呢？”
“那次的機械變革帶來的警示還不夠麼？”
“我們人類正是因為我們的智慧才能生存下來如此之久。”
“是，人不只有意識，但是意識才是主導。”
“你縱然有著鋼筋鐵骨，壽命也不過百余年，肉身的死亡，意識的放飛。”
“活下去，不留余地的活下去，才可能給我們的文明帶來一線生機。”
“只要有人的意識在，哪怕他是獨一無二的，哪怕他在一無所有的黑暗宇宙中，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尚存，人類，就有最後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