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真感受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方面他深有所感。
本質的區別就是空中靈氣的分布。
可以說環境造就了當前的世界。
“竟有這種說法。”游啟明雙眼一亮，隨即又是一皺眉，沉吟道︰“可是怎樣算是真氣，怎樣算是魔氣呢？”
“清與濁。”白曉真試著編輯這里的氣。
“哎，人可以吸收程序里的代碼麼？”游啟明拍了拍他的手。
白曉真猛地雙目瞪大。
正當一絲靈光隨之而來的時候，游啟明已經更改了這里的空間。
清氣上升，濁者下降。
而他們也被動的降落在了地面。
游啟明的雙手在虛空中飛速滑過，周遭的場景也在迅速的變化。
白曉真回過神來，再去想剛剛的靈光，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有些東西，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短短的一瞬間就可能錯過了極其重要的事或人，等他再度回過頭的時候，卻只能干看著。
游啟明忘乎所以的操作著，白曉真搖搖頭，召出了那三道門。
所以並不是他的過去生效麼？
他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過去。
2200就是趙野誕生的時候。
可是他發現他回不去。
看著瘋狂的游啟明，他感覺這兩年的時間他改變了很多。
又或者這個游啟明。。。
白曉真沒有深想，他看了看時間線。
它只能回到有記憶之時。
“又是這樣麼。”他輕聲喃喃道。
他看著自身的時間線，2208年。
看了看仍舊紅著眼操作的游啟明，他一步踏入其中。
有著管理員權限，這回應該能發現一些難以發現的事物了。
就在他消失的瞬間，游啟明轉過頭，嘴角輕笑。
天空略黑，一股奇臭撲面而來。
白曉真鼻子一抽，連忙捂住鼻子，站起身來。
他這時發現，自己矮了一大截。
？
在這里自身形態已經完全變了麼？
完全變成了趙野小時候的樣子。
是在游戲深層代碼的緣故麼？
不過白曉真沒有多想，那濃烈的臭味已經把他趕走了。
他三步並兩步，走出了這個垃圾堆。
街道是有點2210年的樣子，而且看起來還要老舊一些。
這個時候他記得是他認得汪二狗的日子。
他走出來站在垃圾堆前，身上臭烘烘的，行人三兩，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小胖子。
趙野的記憶從見到汪二狗開始麼？
汪二狗拿著手機，鼻涕耷拉著，這時不知怎麼抬起了頭，與趙野四目相對。
他似乎聞不到這里的臭味，徑直來到白曉真面前，“小兄弟，你怎麼在這？”
白曉真兩只大眼楮看著汪二狗，似乎看到了兩人之間在這一刻跨越時間的見面。
“不知道，睜開眼就在這了。”白曉真說著。
他這才發現他的聲音也變了。
唯獨意識沒變。
他心中暗自用著管理員權限，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似乎真的來到了那年那天，用著那人的身份。
“好！”汪二狗臉色猛然漲紅，就這麼勾搭著白曉真的肩膀，“做我小弟怎麼樣？”
這時候白曉真才看見汪二狗的手機，正是自己之後的專用。
里面播放著的場景與現在別無二致。
汪二狗見他不說話，看著自己的手機，嘴巴一顫，兩眼一閉，心中一狠，“我的手機！喜歡就給你了！”
白曉真有些愣神，汪二狗這時候真的展現出了老大的風範。
他還這麼小。
白曉真想拒絕，但是看著這熟悉的手機，他實在說不得一個不字。
“好。”白曉真抓著手機，鄭重看著汪二狗的雙眼。
這時候他的雙眼還尤其的純粹，干淨。
無形的圓似乎在這一刻誕生了。
走過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汪二狗死死的抓著白曉真的手臂，“你是不是沒地方住呀？”
“你爸爸是不是也不要你了？”
白曉真嘴巴一抽，以他成年人的視角面對八九歲的汪二狗，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與系統的連接又斷了。
這個世界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本來他的權限在這個游戲里甚至超越了本體的自己。
可以隨意操縱這個游戲世界，去過去，在現在，來未來。
可為什麼權限消失了呢？
就像他的能力一樣。
也許知道了這個就能知道這個世界。
走了沒多久，大胖小子就敲了敲門，“媽，我，我們回來了！”
他遲疑了一下，最後看了看髒髒的白曉真，喊了我們。
年輕了兩歲的王大娘比之之前還要漂亮。
白曉真眼前突然一陣刺痛，看到了隔壁的窗戶有著一雙眼楮，死死的等著她。
“這是？你的朋友嗎？”王大娘聲音輕柔。
“是，他叫，額，你叫什麼？”小汪二狗撓撓腦袋，突然發現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白曉真眨眨眼，說道︰“我叫趙野。”
“趙野？好名字！媽，他是我新認的小弟！”汪二狗興奮道。
王大娘抿抿唇，看了看白曉真，最後還是輕嘆一聲，“進來吧。”
“噢耶！”汪二狗伸拳一握，拉著白曉真進了屋。
屋內的桌上還放著一葷一素的飯菜。
小汪二狗拉著白曉真進了衛生間，先把自己的鼻涕擰下，三兩下就把自己衣服脫了。
“愣著干什麼？來洗洗！”小汪二狗看著愣著的白曉真，潑了他一水。
“哦。”白曉真低低應道。
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
閻鏡在他小時候，就像是養兒子一樣。
小趙野身上的衣服臭臭的，就跟放了三天的飯菜還噴了過期的香水一樣。
他都不好意思放進盆子里。
“都這麼髒了，扔了！到時候穿我的！”小汪二狗大手一揮，“還有這手機，我說送你就送你了！到時候給我玩會游戲機就好啦！”
小汪二狗眼巴巴的看著手機，但是看著髒兮兮的白曉真還是硬下了心。
他的洗澡盆不大不小，剛好能塞進他一整個人。
而且不是木盆，是一種拿過來，里面就能有足胸的水，很溫和。
小汪二狗鼻子湊近白曉真，連忙扇了扇，“我給你搓搓。”
他拿起一塊毛巾，往白曉真頭上撲水，搓著的時候一團泡沫油然而生。
也不見得他什麼時候擠得，就見那個毛巾不斷的往外冒泡泡。
“別跟我媽說我用她的毛巾噢！”小汪二狗擠眉弄眼，回首瞥了一眼衛生間門，迅速的往自己身上左三下右三下。
“啊，舒服！”小汪二狗擦完之後，迅速把毛巾放回原位，再度回到水盆之中。
白曉真借用這難得的時光，接著開動大腦。
如果說游啟明的那款游戲就是在講人生的不同支線，那麼他在這里就是要體驗各種的人生麼？
可是圓心，在哪呢？
找到它，或許一切都將清晰了。
游啟明變化太大了，可是汪二狗呢？
他的變化豈不是更大？
白曉真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大胖小子，與自己印象中的汪二狗是一個人。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偏偏自身見到的他只是幾個片段，就像管中窺豹，難得全貌。
“阿嚏！”小汪二狗打了個噴嚏，去拿來兩身衣服。
“試試，怎麼樣！”小汪二狗一臉期待。
白曉真收回思緒，試了試衣服。
衣服褲子都大了一號，不過倒也能穿。
小汪二狗將他領出去，看著王大娘，“媽，以後他就是我小弟了！”
“孩子，你。。”王大娘看著白曉真，欲言又止。
小汪二狗跑到王大娘身邊，拉著她的手，到一邊，嗓門已經盡力被他壓下去了，但白曉真還是能听到“孤兒，無家”類似的字眼。
王大娘苦笑一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