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舊日支配者格拉基的到來,路明非眼中的場景被固化為 用夢境權柄創造的黑色城市,而 正在從城中湖里慢慢的升起,靠近。
路明非是科儀一道的老手,他最擅長的就是各式各樣溝通神靈的儀式法術,造詣遠超丹藥、佔卜與術法。
偉大存在他沒少召喚,但是 們的大多以“投影”與“化身”的方式出現,而非真身。
當那片幽深的湖里滾起陣陣不安的水花時,路明非那簡陋脆弱的感知器官終于開始進行原本不應該屬于它的工作。
他並不想用“如山似海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這種恢弘的詞句來形容這位被他召喚來的舊日支配者。
如果真的要找一個形容詞,那“糞山蛆海”可能會更貼切一點。
只是,“糞山蛆海”也可能會有屎殼郎之類的生物可以接受,但在地球上,在自然界,都不應該有活著的東西能接受呆在格拉基身邊。
他是無序的宇宙它的匯集惡意而形成的膿包,也許只有智慧生物才可以憑借著由理智衍生出的貪婪克服自己的生物本能,與這樣的生物交流。
與早已經閉上眼楮的零不同,路明非直視著 怪異龐大的臃腫身體,和 破開湖水游曳時的 聲音,戀戀不舍得不願意封閉自己的感知。
除了人類可以理解的聲音,顏色,圖形之外, 們身上還包含了人類意識難以接受的信息,那些信息廣闊到記錄人類一生信息的負荷量也難以承受。
或者說,設計用來儲存正常人類所能獲取信息的靈魂與軀殼,本在設計之初就沒考慮過這些不該應對的存在。
因此路明非的意識每一秒鐘都在理智與邏輯之外,在瘋狂與痛苦之中行走。
可是哪怕格拉基癲狂的形體窮追不舍的撕咬著路明非所剩無幾的理智,他也不願意移開目光,因為那些不屬于人類應該理解的知識中有著不屬于人類可以理解的誘惑。
那是路明非一直在追尋著的東西。
時間在這里好像意義不大,不知道過了多久,格拉基從湖心游曳到了路明非與零所在的甬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