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局安排完後臉色還是難看，收網了大魚跑掉了，擱誰都不高興。
“叔，您一會兒可不能打擊同志們的積極性，這案子從當初的周通及田家兄弟到現在能把這些鼴鼠找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對了，一會兒讓季潔這邊問問幾人，崔靜有沒有其它偽裝身份，她一個老太太我想不可能跑太遠的。”
鄭一民抽了口煙笑罵道︰“你小子，我倒成唱黑臉的了。”
審訊室
季潔看著對面的張泰問道︰“我是叫你Z先生呢，還是張大山，或者張泰？”
張泰有些不屑，自己可是從混亂的R軍敵佔區熬過來的，沒成想這次大意了。
“隨便什麼都成，我用過的名字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記不住了。”
張泰回想起自己以前的過往，有些傷感道。
“哪我就叫你張泰了，你呀，在我們這兒呆不長時間，說不準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提走，您要是有什麼想說的，倒可以趁著這點時間跟我聊聊，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聊得有誠意呀，怎麼說我也是客人吧，一杯水一支煙都沒有，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張泰現在是認栽了，之前周通及任桂英聯系不上，他就有預感，還是走晚了。
“水不能給你，煙倒是可以，你們這些人手段太多，我得防著點兒，您別介意。” 季潔笑吟吟的讓大曾給點了根煙。
季潔對于有些潛伏敵T到案後喝水自殺的例子可是听過的。
“我惜命著吶，你甭操心了，對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通臂猴也栽你們手里了吧，你們這兒是出了高人啊？我瞧著你也不像，雖然有股子聰明勁兒。”
張泰抽了口煙，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不經意的套話。
“要不你再猜猜，不止他一個呢。”季潔不介意對方看輕自己，這種事兒就像李修禹之前告訴自己的，是心理博弈，可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也不能讓對方影響了自己的情緒和節奏。
“哦？看來你們收獲不小，唉，也好，遲早有這麼一天。不給經費，還TM的要挾你做事，我們不就是棄子麼，想起來了下個命令。”
“能說說你的故事嗎？雖然沒有美酒做伴暢談，但我們很樂意听。”
張泰笑著點頭道︰“有這麼一美女即使沒有酒，我也樂意講講，總不能帶著滿身傷疤和心里的傷痛入土吧。”
“最早我是一個吃不上飯的孩子，街頭要飯，時間一長，生活教會了我如何生存，偷摸拐搶，沒有師傅教我，我仿佛天生就會。”
“後邊有次偷了一個不該偷的人，他是毛秘書提拔起來的，沒有什麼能力，但權力很大，我這種人，在他眼里就是個小癟三，好在他看我機靈，也需要人手，就找人對我培訓。”
季潔沒有打擾對方自述，認真觀察對方表情。
張泰時而灑脫，時而惱怒，時而痛苦，時而苦笑。
“後面我就被派到東三省，還沒等我站穩腳跟櫻花G就投降了，到後面建楚司令被圍，大家都自己想辦法逃走，我也成了斷了線的風箏，就這樣在大山里生活了下來。”
季潔接話道︰“你說他呀，因禍得福，這月剛被特赦，我們的Z策你明白的，希望咱們交流愉快，對你而言也是個機會。”
張泰無所謂一笑，他自己知道自己雙手的罪惡，接著說道︰“後面學了中醫，不甘心在大山里過一輩子，就到了四九城。”
“後面被崔靜認了出來，以前從四九城周轉的時侯在她的地方落腳過，她跟對岸還有聯系，就把我又拉出水面了，讓我培養幾個能用的人，喬時凱，郭寶貞，周通，余有年都是我帶出來的，再之後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破壞之類的，我感覺下命令的人是個豬腦袋，就盡量推辭不接這些小任務。”
“余有年為什麼被你殺害呢？按理說他可是你徒弟？”
張泰笑出了聲，咳了兩下才說道︰“他是個比崔老太婆還貪婪的人，妄想著截留經費，到時好遠走高飛。可是入了這坑怎麼可能讓他逃脫呢，滅口罷了。”
“喬有年的家人知道他做這些嗎？”
“怎麼不知道呢，喬海豐的兒媳都是老太婆安排的，只不過兒子沒了，找我們要說法，最近忙著接觸林向紅（澳里卡），就給了些錢財應付過去了，崔老太婆想過一段時間再清理。”
“崔靜你了解多少？”
“她神秘的很，一直拿著我的把柄要挾，我也私下打探過她底細，可惜太干淨了，以前是八大胡同里面的老鴇子，崔招娣就是她發展的下線，別的一直沒打听出來，不過我敢肯定，她背後還有人。”
季潔示意大曾再給續根煙後問道︰“她平時有沒有特別的地方?你們同類人應該了解，超出她生活範圍內的。”
張泰搖頭苦笑道︰“我的態度你也能看出來，到這會兒了，我替她隱瞞這些沒有用。是真的沒找到她的跟腳，這老太婆小心的很。”
“她有電台沒？”
“以前應該有，後面是五八年年底的時侯，她讓我把電台交給了喬時凱夫婦，培訓郭寶貞發報。我猜想她應該至少有備用的，因為好幾次命令是從她這接的。”
季潔大曾這邊進展順利，可宋成棟這邊天快擦黑了也沒找到崔靜下落。
只能灰頭土臉的回到局里。
“鄭局，對不起，我這邊監控崔靜的人大意了，您處罰我吧。”
鄭局起身指著宋國棟罵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同志們努力了這麼久，你把最後的大魚給漏網了，回去寫份檢討交上來。”
李修禹這邊剛好看完季潔的審訊紀錄。
“鄭局，可不能怪宋哥，這老太婆連她自己人都不清楚底細，據這個張泰交代，他自己也私下調查過，都沒弄清楚根腳。”
Z委這時也勸道︰“這案子到現在還算完美，咱們也可以上報了，至于這崔靜，一個老太婆，應該還在城里，後面費點兒力氣總能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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